柳含笑皺眉道:“你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深厚的修為,未來成就不可限量,難道你真不怕死在這里,葬送大好前程?”</br> 他能察覺到琉璃的實力很強,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愿意跟琉璃動手。</br> “佛言生死事大,我既然還未超脫,自然也畏懼死亡。”琉璃手持寒霜劍向前走去,所過之處,地面盡皆凍結成冰:“但對我來說,這個世上,還有比生死更加重要的存在。”</b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飛宇覺得琉璃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br> 陳飛宇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運轉《仙武合宗決》,加緊時間恢復元氣,他越快恢復,就能越快幫助琉璃戰勝柳含笑。</br>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辣手摧花,受死吧!”柳含笑眼中殺機乍現,突然搶先動手。</br> 他很清楚,面對琉璃這等強敵,必須先下手為強!</br> 只見柳含笑高高躍起近十米,直接來到琉璃正上方的高空,以居高臨下之勢,凌空一掌拍向琉璃的頭頂。</br> 他強悍的掌勁幻化出十米長的金色巨掌,遮天蔽日而來,甚至就連不遠處的陳飛宇,都在手掌的籠罩范圍之內,強大的氣勁灌壓而下,整個地面上霎時龜裂成無數裂縫,激起無數碎石飛舞,看起來觸目驚心。</br> 很顯然,不同于柳含笑和陳飛宇動手時的簡單粗暴,他面對琉璃直接用上了得意的武學,顯然在他眼中,琉璃才是值得他正視的大敵。</br> 眾人心中驚駭,如此強大的掌勁,怕是連一棟高樓大廈都能輕易擊得粉碎,柳含笑果然可怕!</br> 下一刻,宏大掌勁已經按了下來。</br> “轟隆”一聲巨響,仿佛地面都顫抖了起來,一股強烈的勁風卷起漫天塵土,遮蔽住了所有人的視線。</br> 眾人越發的驚駭,他們根本就沒看到琉璃抵擋的動作,琉璃和陳飛宇不會被這一掌拍得粉身碎骨了吧?</br> 柳含笑縱身向后躍去,穩穩地落于十米之后,和眾人一樣,緊緊盯著煙塵的最中央位置。</br> 突然,一道凌厲的劍意沖天而起,周圍漫天煙塵被瞬間吹散,露出了里面的廬山真面目。</br> 只見琉璃一劍擎天,手中寒霜劍向上刺在金色巨掌的掌心,將金色巨掌給擋了下來,縱然金色巨掌的掌勁再強,也難以突破寒霜劍的鋒芒。</br> 陳飛宇心中驚嘆,一段時間不見,琉璃的實力竟然精進了這么多,看來她在俗世中紅塵煉心收獲驚人。</br> 緊接著,只聽一聲輕吒,琉璃劍意再強三分,金色巨掌瞬間凍結成冰,“啪”的一聲碎裂無形,無數冰晶中,寒霜劍脫手而飛,在琉璃氣機操控下向柳含笑飛射而去。</br> 劍意超絕,迅捷無倫!</br> 柳含笑哼了一聲,運轉內勁凝于手上,等到寒霜劍襲到身前時,猛然一拳轟在了劍身上。</br> 寒霜劍受他內勁沖擊,頓時倒折而飛,重新回到琉璃手中。</br> 柳含笑“蹬蹬”向后退了兩步,右手覆蓋上了一層冰霜,并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胳膊上蔓延。</br> 他看不都看,運轉內勁,胳膊上的寒冰頓時碎裂。</br> 只見柳含笑冷哼一聲,突然再度發動進攻,腳踏地面向琉璃沖去。</br> 琉璃立于原地不閃不避,手結“三昧耶印”向前輕推,輕喝道:“訶!”</br> 頓時,一股極其強悍的無形力道,向著柳含笑悍然轟去,瞬間震散了柳含笑的護體罡氣。</br> 緊接著,寒霜劍挾帶凌厲的劍意,再度向柳含笑胸前奪命而來,而失去了護體罡氣的保護,寒霜劍所散發出的強烈寒氣,瞬間在柳含笑的胸前凍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堅冰。</br> 柳含笑神色驚訝,正待震散堅冰后繼續攻去。</br> 突然,琉璃手結“法界印”,輕喝一聲“啰”字,只見她手印放大光明,宛若金剛火焰威猛赫奕。</br> 幾乎是在同時,柳含笑被琉璃法印所影響,只覺得五臟六腑燃燒起熊熊烈火,周身皮膚都燒成了通紅色,在加上胸前堅冰的寒氣,冰火兩重天之下,他體內氣機頓時受阻!</br> 眼看著寒霜劍越來越近,危急之刻,柳含笑再也顧不上保存實力,體內真元全力運轉,大喝一聲,胸前堅冰頓時震裂。</br> 緊接著,他指端凝聚出一道銳利白色劍芒,抬手劍起,在間不容發之際斬在寒霜劍上。</br> 只聽一聲金屬相撞的脆響,寒霜劍再度倒折而回,飛到琉璃的手中。</br> 柳含笑向后退了兩步,喉嚨一甜,嘴邊流出一絲鮮血,運轉內勁將體內的熱氣全部逼出體外,看著不遠處的琉璃,凝重道:“毗盧遮那佛五字真言?”</br> 琉璃手中變幻法訣,周身散發神圣氣息,寶相莊嚴,仿佛真的成了菩薩,誦念道:“一切法本不生故、一切法言說不可得故、一切法離塵故、一切法因不可得故、一切如虛空不可得故,正是‘毗盧遮那佛五字真言’。”</br> “毗盧遮那佛是世間最高佛,你連‘毗盧遮那佛五字真言’都能修成,果然有手段,難怪敢與我為敵!”柳含笑神色越發凝重,眼前這名女子,絕對是他在俗世中遇到的最強者,想要從琉璃手中擒下陳飛宇,拿到“傳國玉璽”,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br> 周圍眾人都驚呆了,短短的幾次交手,琉璃已經占據了上風,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竟然連柳含笑都能壓制,她竟然這么厲害?</br> 伊賀望月等女眼中綻放出驚喜的光芒,琉璃小姐這么厲害,飛宇有救了!</br> 此刻,柳含笑立于原地未動,神色雖凝重,但看他昂首挺胸的樣子依舊信心十足,仿佛有著必勝的把握。</br> “嗡”的一聲劍鳴,琉璃握緊了寒霜劍,道:“現在回頭尚有生路,你還能有數年的壽命。”</br> 柳含笑仰天大笑,笑聲豪放而猖狂,遠遠地回蕩了出去。</br> 良久,他笑聲才止歇,眼神冰冷充滿了殺意:“我要的,可不僅僅是數年的壽命!”</br> “既然執迷不悟,那你也沒必要回頭了。”琉璃抬起手臂,寒霜劍的劍鋒指向了柳含笑:“你之性命,將在今日終結。”</br> 柳含笑向琉璃身后的陳飛宇望去,接著一聲輕笑:“想殺我,你還做不到,現在就讓你見識下我的全力!”</br> 說罷,他縱身向琉璃沖去。</br> 賭上性命的決戰,再度打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