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期是武道境界。”潘丹鳳道:“武道修煉一步一個腳印,從下到上分為筑基、鍛體、合氣、通幽、宗師、傳奇、先天境界。”</br> 陳飛宇點點頭,潘丹鳳所說的,和世俗界的武道境界一樣。</br> “那我問你,武道修煉有盡頭嗎?”潘丹鳳質問道。</br> “沒有盡頭。”陳飛宇搖搖頭,又補充道:“或許武道的盡頭,就是演化宇宙萬物的‘道’。”</br> “既然武道修煉沒有盡頭,那‘先天’之上,又是什么境界?”</br> 陳飛宇挑眉道:“凝神期就是先天之上的境界?”</br> “準確的說,是先天之上的境界之一……”潘丹鳳語出驚人:“先天之上,還有‘凝神’、‘元歸’、‘問玄’、‘通玄’,以及‘無我’五大境界。</br> 而凝神就是‘凝聚神識’之意,修煉到凝神境界的強者,單單施展神識,就能殺敵于無形,遠非一般武者可比。”</br> “先天境界之上,竟然還有五重境界?”陳飛宇忍不住皺起眉頭,雖然早就知道圣地武道昌隆,遠非世俗界可比,可他聽到潘丹鳳的話后,還是不自禁的露出驚訝的神色。</br> 要知道,在華夏世俗界,“半步先天”就已經是一方霸主的存在,而“先天”強者更是唯有龍靖云一人而已。</br> 可是華夏圣地中,“先天”境界之上竟然還有五大境界,這未免也太恐怖了。</br> 而且剛剛聽潘丹鳳和她師兄所言,符家的家主符元飛已經到了“凝神初期”境界,實力遠強于“先天強者”,而符家只是明家下面小小的附屬家族,那明家本身的實力,又該恐怖到何等程度?而他目前身處明家的勢力范圍之內,萬一被明家的人發(fā)現,又會是何等的危險?</br> 陳飛宇一顆心沉了下來,心中充滿了威脅感與緊迫感。</br> 看著陳飛宇震驚的樣子,潘丹鳳咯咯嬌笑道:“怎么,你被嚇住了?”</br> 陳飛宇這才回過神來,聳聳肩:“這世上還沒有能嚇住我的東西,不過我的確很驚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br> 潘丹鳳掩于黑紗之下的俏臉撇撇嘴,露出不屑的神色,接著雙眸打量著陳飛宇,腦中靈光一閃,驚奇地道:“你對圣地之中的武道境界不甚了解,再加上你身上的奇裝異服,難道你是從世俗界來的?”</br> 圣地和世俗界雖然有結界相隔,但每隔幾年就會有世俗界的人前來圣地訪道修行,所以圣地的人對于世俗界也有一定的耳聞。</br> 陳飛宇不置可否:“多謝你告訴我這些東西,希望下次還有見面的機會。”</br> “怕是沒有下次了。”潘丹鳳的話中,有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br> 她先前給陳飛宇的酒里下了劇毒,算算時間,再過一時半刻,毒素就會爆發(fā)出來,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被了陳飛宇。</br> 所以潘丹鳳才說沒有下次見面的機會了。</br> “那可未必,我敢保證,用不了幾天,我們就會再見面。”陳飛宇的話同樣意味深長:“我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你能告知我這些東西,我承你的情,而這份情,現在已經還了,告辭。”</br> 說完之后,他舉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心念一動,掩于袖口的手中多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當做酒菜錢后,便起身向酒樓外面走去。</br> 按照陳飛宇的脾氣,潘丹鳳給他下毒,他絕對不可能放過對方。</br> 只是潘丹鳳又告訴他關于武道境界的事情,雖說陳飛宇隨便在圣地找個人打聽都能知道,但他終究承潘丹鳳的情。</br> 所以陳飛宇不殺潘丹鳳,就是還了潘丹鳳的情。</br> 潘丹鳳哪里知道其中的原委,聽到陳飛宇的話后,她心中一陣疑惑,等陳飛宇走出酒樓后,她一翻白眼:“神經病。”</br> 酒樓里其他客人原本打算看一場好戲,沒想到陳飛宇就這么走了,根本沒發(fā)生沖突,紛紛一陣失望。</br> 吳興寧走到潘丹鳳身邊,不滿地問道:“師妹,他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就這么讓他走了,萬一泄露消息怎么辦?”</br> “他啊……”潘丹鳳攏了下鬢邊的秀發(fā),笑著道:“他命不久矣,又怎么可能把消息泄露出去?”</br> 吳興寧深知自己師妹的手段,立馬知道潘丹鳳給那小子下了毒,一伸大拇指,稱贊道:“不愧是師妹,連為兄我都沒有看出來,這手段就是高。”</br> 潘丹鳳得意而笑,又和吳興寧小聲討論起了后天拍賣會的事情。</br> 卻說陳飛宇離開酒樓后,在鎮(zhèn)子里找到了一家當地最大的錢莊走了進去。</br> 后天就要開始拍賣會了,有可能會遇到一些奇珍異寶需要搶拍下來,所以陳飛宇得把銀子換成銀票才方便。</br> “這位客官,您要換取多少銀票?”錢莊小二坐在柜臺后面,打量了陳飛宇一眼,眼見陳飛宇穿著奇裝異服,頓時撇撇嘴,又立馬反應過來,擔心被客人看出來,立即端起旁邊的茶杯放到嘴邊掩飾。</br> 陳飛宇不知道圣地的物價水平,萬一換的銀票少了,后天的拍賣會不夠用怎么辦?</br> 他微微思索后,開口便語出驚人道:“給我換一千萬兩銀票。”</br> “噗……”的一聲,錢莊小二嘴里的茶水頓時噴了出來,震驚地道:“你……你……你要換一千萬兩?”</br> “怎么,有問題嗎?”陳飛宇挑眉問道,心里松了口氣,看錢莊小二的反應,一千萬兩銀票,就算放在圣地中也是一筆巨款,想來應付后天的拍賣會,應該足夠了。</br> “沒問題沒問題,可是……”錢莊小二狐疑的打量著陳飛宇:“可是你有那么多銀兩嗎?”</br> “沒有的話,我又何必來錢莊?”陳飛宇心念一動,手中已經多了一錠金元寶放在了柜臺上。</br> 錢莊小二眼睛一亮,立馬拿起來放在嘴邊咬了一口,驚呼道:“竟然是真的。”</br> “自然是真的。”陳飛宇淡淡道:“金銀財寶我多的是,還有問題嗎?”</br> “沒有沒有。”錢莊小二的態(tài)度立馬恭敬了起來,金元寶緊緊的攥在手里,激動地道:“這么大額度的銀票,不是我能辦理的,您請來后堂,由我們老板親自為您辦理。”</br> 陳飛宇點點頭,跟著錢莊小二一起去了后堂,茶水伺候著。</br> 錢莊小二急急忙忙跑到后面去請老板,將陳飛宇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br> 錢莊老板一看金元寶,就知道陳飛宇非同小可,快步來到后堂的門外,透過縫隙悄悄打量著陳飛宇,眼見陳飛宇裝扮怪異,腦中靈光一閃,難道他是從世俗界來的?</br>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錢莊老板腦袋里出現。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