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還有。”符沛立即補充道:“陳飛宇昨天向我動手,讓我出了個大丑,必須讓他跪在我的面前道歉,沒錯,一定要讓他跪著道歉!”</br> 鐘雨心輕蹙秀眉,暗暗搖頭,男兒膝下有黃金,陳飛宇昨天的確傷了符沛,但也不至于讓陳飛宇下跪道歉吧?</br> “你作為我的弟弟,眼光太狹窄了。”符飛菲搖搖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讓陳飛宇跪下道歉算什么?”</br> 符沛訕訕而笑,好奇地問道:“姐,那你打算怎么做?”</br> 符飛菲分析道:“陳飛宇能夠一招制伏雨心,說明陳飛宇實力強大。”</br> “不錯。”鐘雨心正色道:“陳飛宇年紀輕輕,卻實力高深,能夠一招制服我,說明他的實力遠在‘半步先天’之上。”</br> 符沛聽到心上人夸贊其他男人,心里妒火上涌,不爽地哼了一聲:“那又怎么樣,就算陳飛宇再厲害,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個偷摘我們符家藥草的小偷。”</br> “你的關注點很奇怪。”符飛菲搖搖頭,繼續道:“現今源江鎮局勢復雜,蘇家一直想要將我們符家從源江鎮第一大家族的位置上拉下去。</br> 而阮家則趁火打劫,想要讓我嫁給阮家二少,否則阮家就和蘇家聯合起來對付符家,我符飛菲是何等人物,豈能受到阮家的威脅?”</br> “阮家此舉的確可恥。”鐘雨心點點頭,顯然她也知道目前源江鎮的情況。</br> 符沛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姐,你的意思是,讓陳飛宇對付阮二少?”</br> “不錯。”符飛菲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陳飛宇實力不錯,又偷摘了符家的藥草,讓陳飛宇和阮家二少斗起來,不管這兩個人最后誰勝誰負,對符家都有好處,最好……”</br> 符飛菲眼中閃過一抹厲芒,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最好陳飛宇殺了阮家二少,她大可以將責任全部推到陳飛宇的身上,不但解決了她身上的麻煩,而且和符家一點關系都沒有,堪稱一石二鳥之計。</br> 符沛哪里知道姐姐最真實的想法?</br> 他豎起大拇指,興奮地道:“姐,你果然厲害,就讓陳飛宇和阮二少二虎相爭,我們坐山觀虎斗。”</br> “錯了,不能二虎相爭,而是狗咬狗。”符飛菲神色輕蔑,想起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被陳飛宇看去,心里一陣惱火。</br> 突然,一名下人快步走了過來,恭敬地道:“小姐,少爺,阮洪霄少爺來了。”</br> “阮二少來的這么快。”符沛驚訝地道:“他聽到姐姐請其他男人喝酒,反應也太大了,等他見到陳飛宇后,估計會火山爆發。”</br> 符飛菲嘴角翹起一抹笑意,火山爆發?這正是她所樂見的。</br> 鐘雨心在旁邊搖搖頭,心里為陳飛宇默哀。</br> 大概半個時辰后,陳飛宇來到了符家。</br> 門口的守衛早就得到了小姐的命令,見到陳飛宇來后,讓旁邊的傭人帶著陳飛宇走了進去。</br> 一路來到別院,陳飛宇只見別院里擺放著好幾張長方形的酒桌,每張酒桌都不大,只能供一人使用,上面擺放著酒菜。</br> 而別院之中,除了陳飛宇見過的符飛菲、鐘雨心和符沛之外,還有一老一少兩名男子。</br> 那名年輕男子長相雖然帥氣,只有“傳奇后期”境界,入不了陳飛宇的法眼。</br> 倒是在旁邊酒桌入座的老者,相貌清癯、氣度淵沉,呼吸綿密、眼泛神光,一身實力已經到了“先天”境界,不在龍靖云之下。</br> 陳飛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br> “小姐,陳飛宇來了。”傭人走到符飛菲跟前,恭敬地道。</br> 符飛菲嘴角翹起一抹動人心魄的笑意,一伸手,指著右邊的下首酒桌,示意道:“請入座。”</br> 右下首位置,已經是最為靠近主座的位置,這樣的安排,足見符飛菲對陳飛宇的看重。</br> 頓時,那名陌生的年輕人,向陳飛宇投去一道寒冷的目光,隱隱帶著敵意。</br> 陳飛宇向那名年輕男子看去,心中微微奇怪,接著大大方方坐了下去。</br> “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他叫陳飛宇,是我平生少見的青年才俊,雖然他跟符家有一些小小的過節,但我一向尊重有本事的人,所以才特地擺下酒宴,宴請陳飛宇。”符飛菲故意把陳飛宇捧得高高的,站起來端著一杯清酒走到陳飛宇的酒桌面前,向陳飛宇拋了個媚眼,笑著道:“菲菲敬你一杯。”</br> 陳飛宇越發驚訝,昨天這小妞還派人追殺自己,現在她的態度竟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有詐,絕對有詐!</br> 察覺到旁邊那名年輕男子的眼神越發冰冷,陳飛宇心中已經有了一絲明悟。</br> “你不接受菲菲的敬酒嗎?”符飛菲眼見陳飛宇不為所動,裝出楚楚可憐的神色,像極了一個求愛被拒絕的少女。</br> 鐘雨心一捂額頭,要不是她知道符飛菲另有目的,她一定會被符飛菲的演技給騙了,認為符飛菲真的喜歡上了陳飛宇。</br> “當然不會。”陳飛宇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這小妞目的不純,自己可不能白白被她當槍使。</br> 他伸手去接符飛菲手中酒杯的時候,突然在符飛菲白皙的玉手上摸了起來,故意露出陶醉的神色。</br> 符飛菲臉色微變,正準備發火,突然想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強忍下來,俏臉上浮現一抹嬌羞的紅霞,心里把陳飛宇恨得牙癢癢,要不了多久,老娘讓你后悔莫及!</br> 符沛和鐘雨心震驚不已,這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當眾吃符飛菲的豆腐,陳飛宇的膽子也太大了吧?</br> “哼!”</br> 突然,一聲怒哼從不遠處傳來。</br> 陳飛宇這才放開符飛菲的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br> 符飛菲松了口氣,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拉開和陳飛宇的距離,收斂情緒開口道:“雨心和我弟弟你都見過了,剩下的這兩位我給你介紹下。</br> 一位是阮家的二少爺阮洪霄,一位是樂劍鋒前輩,武道實力已經到了‘先天初期’境界。”</br> 陳飛宇恍然大悟,原來那名年輕男子就是阮家的人。</br> 阮洪霄哼了一聲,向樂劍鋒使了個眼色。</br> 樂劍鋒會意,站起來,端起一杯酒走到了陳飛宇的跟前,笑著道:“能被符小姐稱為青年俊杰,足見閣下不凡,我敬閣下一杯。”</br> 他遞過去酒杯的同時,杯中清酒已經沸騰起來,變得滾燙滾燙的。</br> 就連旁邊的符飛菲都感到有一股熱浪襲來,不由暗中佩服樂劍鋒高深的武道實力。</br> 樂劍鋒嘴角含笑,這杯酒蘊含了他霸道至極的內勁,一旦喝下去,陳飛宇就會感受到熱火焚身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而這,就是讓阮二少不爽的代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