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給過你忠告,知道我境界的時候,就是你命終之時。”陳飛宇背對著樂劍鋒的尸體,指端“斬人劍”已經消失,淡然道:“你又何必自尋死路?”</br> 他話音剛落。</br> “撲通”一聲,樂劍鋒的尸體倒在了地上,鮮血流了滿地。</br> 濃郁的血腥味,彌漫在整個別院中,掩蓋了原本的酒香。</br> 包括符飛菲在內,所有人都驚呆了。</br> 在此之前,她們雖然認為陳飛宇實力不凡,但頂多只能到“先天初期”的境界,絕對不會強過樂劍鋒,就算陳飛宇不會在戰(zhàn)斗中敗給樂劍鋒,頂多也只能苦苦硬撐。</br> 可是她們怎么都沒想到,陳飛宇非但勝了,而且勝的如此輕松、如此令人震撼,直接一劍將樂劍鋒斬成兩半,甚至都沒有給樂劍鋒反應的時間。</br> 雖說這其中也有樂劍鋒輕敵的原因,但陳飛宇如此輕松就將樂劍鋒斬殺,足以說明陳飛宇實力的強橫,已經遠遠在她們的想象之上!</br> “難道陳飛宇的實力已經到了‘先天后期’甚至是‘凝神初期’?不……不可能,陳飛宇年紀輕輕,而且極有可能出自世俗界,怎么可能有這么強的實力?</br> 可是他又明明輕松一劍斬殺樂劍鋒,這千真萬確絕對做不了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符飛菲神色震撼,覺得陳飛宇的身上充滿了神秘。</br> 鐘雨心驚訝地長大小嘴,難怪自己會被陳飛宇一招制伏,原來……原來他厲害到如此地步?</br> 符沛更是又驚又怕,陳飛宇的實力如此強悍,一言不合就敢殺人,這樣的人太可怕了,昨天自己找陳飛宇的麻煩,萬一陳飛宇當時下殺手的話,那自己……那自己豈不是……</br> 想到這里,符沛頓時臉色蒼白,一陣后怕。</br> “好你個陳飛宇,竟敢殺我們阮家的人!”突然,阮洪霄一聲怒喝,指著陳飛宇道:“你公然與阮家為敵,阮家絕對不會放過你!”</br> “錯了!”陳飛宇挑眉,輕蔑道:“我陳飛宇一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原本我與你們阮家無冤無仇,可你和樂劍鋒卻主動挑釁于我,應該說,是我不會放過你們阮家才對。”</br> 鐘雨心等人頓時睜大雙眼,不得不承認,敢公然與阮家為敵,縱然有些不自量力,但陳飛宇真的很霸氣!</br> “好好好……”阮洪霄氣極,連說了三個“好”字,額頭青筋直冒,怒道:“我活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到敢公然輕蔑阮家的人,你給我等著,三日之內,阮家定要讓你陳飛宇血濺街頭!”</br> 說罷,阮洪霄轉身就向外面走去。</br> 他蒼白的臉色與驚恐的眼神,說明他表面的憤怒下,掩蓋著巨大的恐懼!</br> 陳飛宇既然殺了樂劍鋒,已經徹底得罪死了阮家,萬一陳飛宇一不做二不休,趁著殺意在這里把他阮二少也給殺了怎么辦?</br> 別看阮洪霄表面憤怒強硬,實則內心慌得一逼,所以放完狠話之后,連樂劍鋒的尸身都來不及收殮,轉身趕緊離開這里。</br> 符飛菲心里一急,雖然她成功讓陳飛宇和阮家斗了起來,甚至連樂劍鋒這位“先天”強者都死了,可如果讓阮洪霄跑了,她身上的麻煩依舊沒辦法得到解決,必須得想個辦法,讓陳飛宇在這里殺了阮洪霄才行。</br> 她正準備開口說話。</br> 突然,陳飛宇冷冽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站住!”</br> 阮洪霄渾身一震,心中恐懼更甚,難道陳飛宇決定在這里殺死自己?自己終究是阮家二少爺,符家絕對不會坐視陳飛宇殺了自己。</br> 一念及此,他內心恐懼之意稍減,戒備地轉過身來,色厲內荏道:“陳飛宇,你還想做什么?”</br> 要是讓他知道,符飛菲巴不得讓陳飛宇殺了他的話,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br> 陳飛宇玩味地道:“裝逼完了就想走,天下間哪有這么好的事情?”</br> 裝逼?</br> 鐘雨心、符飛菲等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匯,神色愣了一下。</br> 阮洪霄雖然也不懂,但大致能猜出來陳飛宇的意思,怒道:“那你想怎么做?”</br> 陳飛宇冷笑道:“你主動挑釁我在先,威脅三日內讓我血濺街頭在后,這逼都讓你給裝完了,現在又想一走了之,有些說不過去吧?”</br> 符飛菲眼眸中頓時閃過驚喜之色,難道陳飛宇決定殺了阮洪霄?</br> 她心中充滿了期待。</br> “你都已經殺了樂劍鋒了,難道你還想對我出手不成?”阮洪霄深吸一口氣,雙拳握得緊緊的,心里卻越發(fā)的驚恐。</br> “樂劍鋒的死,還沒辦法平息我的殺意。”陳飛宇搖頭而笑,準備繼續(xù)說話,正巧眼角余光看到了符飛菲期待的神色,驚訝的同時,心中升起了一個想法,話鋒一轉,笑著道:“其實我打算在這里殺了你……”</br> 在場眾人臉色紛紛一變!</br> 不同的是,阮洪霄驚恐不已,而符飛菲則是又驚又喜,雖然她瞬間就收斂了,但還是瞞不過陳飛宇的雙眼。</br> 陳飛宇嘴角笑意更濃,邁步向阮洪霄走去。</br> “你……你不要過來……”阮洪霄雙腿有些發(fā)軟,不由自主向后退去:“我警告你,我是阮家的二少爺,而阮家和符家一向交好,你如果……如果殺了我,我保證你一定走不出符家的大門。”</br> 符飛菲心里得意而笑,陳飛宇殺了阮洪霄,為自己除去一個麻煩,符家再殺了陳飛宇,給阮家一個交代,還能將陳飛宇采摘的藥草盡數收回來,正合自己的心意,自己真是太聰明了!</br> “不過,我改變主意了,我覺得還是留你一命比較好。”陳飛宇再度開口,語不驚人死不休!</br> 符飛菲臉色頓時僵硬。</br> “你……你說什么?”阮洪霄這一下又驚又喜,宛若天籟之音。</br> “我說,我不打算在這里殺你。”陳飛宇走到阮洪霄跟前,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嘴角帶著人畜無害的笑意:“我留你一命,讓你親眼見證你引以為傲的阮家被我踏滅,這才叫真正的裝逼,現在,你可以走了。”</br> 阮洪霄臉色一沉,也不敢放什么狠話,哼了一聲,轉身急匆匆離開了,心里恨得咬牙切齒。</br> 同樣咬牙切齒的還有符飛菲,這么好的殺阮洪霄的機會,陳飛宇竟然把阮洪霄給放走了,都快把她給氣死了。</br> 連帶著她看向陳飛宇的眼神,也充滿了煞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