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內,一男一女相擁熱吻,氣氛逐漸火熱,像極了熱戀中的男女。</br> 然而旁邊卻躺著一具冷冰冰的尸體,時時刻刻提醒著剛剛發生過什么事情。</br> 很快,陳飛宇放開了潘丹鳳,挑起她潔白的下巴,看著臉上紅潤微微氣喘的佳人,玩味笑道:“等你下次再夢到高人指點的時候,記得告訴我。</br> 說不定我高興之下,就會放了你,現在耽擱的時間已經夠多了,跟我出去吧。”</br> 說罷,陳飛宇轉身向外面走去。</br> “想讓老娘告訴你,你白日做夢!”</br> 當然,這句話潘丹鳳可不敢當面說出來,只能惡狠狠地看著陳飛宇的背影腹誹,還有還有,強吻了老娘,竟然還說是耽擱時間,王八蛋,老娘讓你親了嗎,有本事你剛剛別親啊!</br> 她心里又恨又怒,不自禁地看了眼地上師兄的尸體,雙眸中不自禁的浮現一抹哀傷,師父和師兄都死了,自己也成了陳飛宇的階下囚,沒辦法回黃沙樓……</br> “報仇,對,我一定要報仇,而跟在陳飛宇身邊,就有了報仇的契機。</br> 陳飛宇,既然你讓我跟在你身邊,我就如你所愿,我會讓你親眼看到,我是怎么殺了你,為師父師兄報仇的!”</br> 潘丹鳳眼神重現變得堅定起來,深吸一口氣,撿起地上的面紗戴上,邁開腳步向陳飛宇的方向走去。</br>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符家的外面。</br> 鐘雨心和符飛菲等人正百無聊賴地等在馬車旁,突然聽到門口一陣異動,只見陳飛宇邁步走了出來,而且身后只跟著潘丹鳳,卻不見吳興寧。</br> 好奇之下,鐘雨心和符飛菲走了過去,問道:“飛宇,事情辦完了嗎,怎么不見另一個人?”</br> “辦完了,至于吳興寧嘛……”陳飛宇嘆了口氣,無奈地道:“他絲毫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覺悟,妄圖欺騙于我,我沒辦法,只好送他投胎,讓他下輩子變聰明一點,無奈啊。”</br> 無奈?</br> 你殺人還無奈?</br> 潘丹鳳跟在后面聽到陳飛宇的話就忍不住想殺人,但是一想到陳飛宇那可怕的實力,心里就一陣泄氣,拼武力絕對不是陳飛宇的對手,只能跟在陳飛宇的身邊徐徐圖之。</br> 符飛菲并沒多少反應,她本來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何況是吳興寧等人挑釁在先,死就死了。</br> 只有心地善良的鐘雨心暗中嘆了口氣,不過也并沒有太過在意,畢竟江湖上打打殺殺,每天都在死人,而吳興寧帶師父師叔來殺陳飛宇,如果不是陳飛宇實力超群的話,陳飛宇已經被黃沙樓的人給殺了。</br> 現在鄧谷、吳興寧等人反被陳飛宇所殺,只能怪黃沙樓技不如人。</br> 俞雪真走了過來,并沒有詢問陳飛宇打聽到了什么秘密,開口笑道:“既然你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我們現在上路吧,順利的話,還能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城鎮,找一家客棧。”</br> 符飛菲心頭一陣興奮,馬上就要跟著陳飛宇一同前往“滿月宗”了,一定要趁此機會把陳飛宇給迷住,至于那個琉璃……嘿,管她什么琉璃不琉璃的,以她的花容月貌,絕對能把陳飛宇給搶過來。</br>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咳,符元飛從符家邁步走了過來,嘴角含笑不露聲色,絲毫看不出來明家剛剛給他傳了密信。</br> “符家主,多謝你提供的藥草以及這些日子的款待,大恩大德,俞雪真沒齒難忘。”俞雪真感激地道:“以后有用得著的地方,符家主盡快開口。”</br> “好說,雪仙子這次返回‘滿月宗’,符某人祝各位一路順風。”符元飛笑呵呵地看了符飛菲一眼,不著痕跡地吩咐道:“菲菲,還不快來向俞仙子辭行。”</br> 符飛菲驚訝道:“爹爹,你是不是搞錯了,我要跟著陳……俞前輩一起去‘滿月宗’,哪來的辭行?”</br> 就連陳飛宇和俞雪真等人都感到一陣奇怪。</br> “‘滿月宗’路途遙遠,你又本領低微,在路上萬一遇到危險,雪仙子和陳少俠還得分神照顧你。”符元飛呵呵笑著道:“為父思來想去,你還是留在家里合適。”</br> 符飛菲心里一急:“可是……可是……”</br> “沒什么可是的。”符元飛語氣不容置疑:“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哪里都不準去。”</br> 符飛菲不敢當眾違抗父命,心里一陣委屈。</br> 陳飛宇和鐘雨心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奇怪之色,明明符元飛已經同意了符飛菲一同前往“滿月宗”,怎么會突然反悔?</br> 俞雪真倒沒有多想,只當是符元飛不放心愛女前往路途遙遠的“滿月宗”,才會突然改變主意,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告辭了。”</br> “諸位慢走。”符元飛看著陳飛宇等人坐上馬車,嘴角笑意更濃,這回倒是真心的。</br> 鐘雨心拉著符飛菲的手安慰了幾句后,便也坐上馬車,一同離開了。</br> 符飛菲站在原地,看著馬車越來越遠,心里又急又委屈。</br> 符元飛看了眼符飛菲,淡淡道:“你知道為父為什么不同意你去‘滿月宗’嗎?”</br> 符飛菲“哼”了一聲,倔強的沒有說話。</br> 符元飛倒也沒有在意,自顧自地道:“不久前,明家來了密信,一位‘元歸’期強者正帶隊追殺陳飛宇,你和陳飛宇同行,只會給符家帶來滅頂之災。”</br> 符飛菲頓時花容失色:“明家……明家的強者要去殺飛宇?那……那飛宇和俞前輩他們……他們怎么辦?”</br> “陳飛宇再厲害也不是‘元歸’期強者的對手,他肯定是必死無疑,至于俞仙子和鐘雨心……”符元飛閉上雙眼,片刻后,雙眼睜開,閃過一抹寒光:“為了保住符家,只能犧牲她們了,希望明家的強者有原則,放雪仙子一馬。”</br> 說罷,他拿出一張符紙,在手中自燃。</br> 這是他給明家的飛符傳書,告知明家陳飛宇的下落。</br> 沒錯,他的打算就是和陳飛宇撇清關系,讓明家的強者在其他地方斬殺陳飛宇,而為了不讓陳飛宇看出異狀而心存懷疑,他都沒有暗示俞雪真等人留下。</br> 對于他來說,只有符家才是最重要的!</br> 符飛菲站在原地,花容失色、心亂如麻,心里暗暗祈禱陳飛宇等人一定要平安無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