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飛宇龍淵劍上手的一瞬間,玄奧的劍意充斥整個密室,死尸原先兇悍的眼神竟閃過一絲畏懼,逃也似的舍棄了陳飛宇,向后縱身而去,重新躍回坑中。</br> 陳飛宇神色愕然,立即帶著潘丹鳳來到坑邊向下看去,只見入眼皆是濃郁的陰煞之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唯有左側的陰煞之氣出現了一陣劇烈的波動,顯然是死尸剛剛跑過去所致。</br> “飛宇,這是怎么回事?”潘丹鳳忍不住好奇問道:“剛剛他還占據上風,怎么突然就跑了?”</br> “可能是他……畏懼龍淵劍吧。”陳飛宇猜測道:“死尸是至陰至邪的邪物,而龍淵劍是至剛至陽的圣物,死尸天生就被克制,它看到龍淵劍后落荒而逃,也在情理之中。”</br> 這是陳飛宇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br> “原來是這樣。”潘丹鳳松了口氣。</br> “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下面一探究竟。”陳飛宇接過潘丹鳳手中的丹方,二話不說跳了下去。</br> 潘丹鳳站在上面,神色一陣擔憂。</br> 陳飛宇跳下去后,徑直來到水晶棺旁,一邊手持丹方吸納周遭的陰煞之氣,一邊向水晶棺里面看去。</br> 只見在棺材的底部,有三道復雜的符篆,仿佛是用鮮血刻畫而成,隱隱然透著一絲詭異。</br> 當初陳飛宇殺死宋玄后,得到了冥府的所有寶藏,其中除了最珍貴的“玉霄雷法”和“歸元秘法”之外,還有兩本記載巫術與蠱術的秘籍,上面記載著冥府傳承數千年的各種詭異術法。</br> 陳飛宇閑暇之余,也曾翻閱過這兩本秘籍,再加上他以前在山上時也看過不少有關符篆的古書,因此對于符法并不陌生,一眼就看出來,這三道符篆中,分別有一道“煉尸符”與“聚靈符”,至于第三道符篆卻沒見過。</br> 顧名思義,“煉尸符”用來將尸體煉化成尸人,而“聚靈法”則是將周圍的靈氣吸納過來……</br> “不對,相對于冥府所記載的‘煉尸符’和‘聚靈符’,水晶棺里的符篆要更為深奧也更為復雜,莫非冥府所傳承的符法只是圣地的簡化版?</br> 至于第三道符篆,雖然不認識,但上面散發的氣息卻更為陰寒,尤其和周圍的陰煞之氣似乎有著莫名的聯系。”</br> 陳飛宇心知這三道符篆不凡,眼珠微轉,本著進入寶山絕不能空手而歸的原則,將三道符篆牢記在心之后,伸手按在水晶棺上,心念一動,已經將水晶棺搬去畫中世界。</br> 還不等陳飛宇心喜,突然之間,異變再起,周遭還未被丹方吸納的陰煞之氣突然激烈暴動起來,形成一道狂風,在整個空間肆虐,激蕩不休,甚至就連陳飛宇身上衣服都被影響,從而“嘩嘩”作響。</br> 潘丹鳳在上面大吃一驚,連忙緊張地喊道:“飛宇,你沒事吧?”</br> “放心,我沒事。”陳飛宇向上高喊一聲,穩住潘丹鳳的情緒,緊靠在丹方的后面,將內勁灌注其上。</br> 霎時之間,丹方吸納之力再上一個臺階,猶如長鯨吸水,方圓十幾米之內的陰煞之氣很快便被吸納到丹方之中,形成了一個安全的地帶。</br> 周遭的狂風也消失不見。</br> 潘丹鳳見狀,這才松了口氣,原以為陳飛宇會跳上來,誰知竟看到陳飛宇邁步繼續向深處走去。</br> 她心里一驚,想也不想便縱身跳了下去來,快步走到了陳飛宇身邊。</br> 陳飛宇扭頭向她看去:“你怎么也下來了?”</br> “我一個人在上面…有些害怕…”潘丹鳳忍不住抓住了陳飛宇的胳膊,顯得有些楚楚可憐。</br> 陳飛宇有些好笑,想當初潘丹鳳處心積慮要殺死他,然而現在在他面前卻猶如一個小女人一樣。</br> 當然,除了潘丹鳳心態的變化之外,秘境的詭異陰森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只怕是個女人來到秘境中,都會不由自主的升起恐慌的感覺。</br> “那就一起走吧,看看那具死尸到底跑到了哪里,如果能找到它,就一劍將它解決掉永除后患。”陳飛宇一手拿著丹方吸納陰煞之氣,一手拿著龍淵劍防備著死尸突然襲擊,認準死尸離開的方向,一馬當先走去。</br> 潘丹鳳乖乖跟在陳飛宇的身后,看著陳飛宇略顯瘦削的背景,心里涌上濃濃的安全感。</br> 地底空間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很多,陳飛宇和潘丹鳳已經向前走了數百米卻依然看不到盡頭,入眼除了茫茫無邊際的陰煞之氣外什么都沒有,走在其中令人心頭壓抑。</br> 雖然什么都沒有,但依然被陳飛宇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br> “上面隱隱有一絲空氣的流動,再加上現在的方位,應該在秘境入口通道的下方。</br>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里和通道的陷阱應該是相連的,換句話說,通道中的陰煞之氣,就是從這里噴發出去的。”</br> “原來如此。”潘丹鳳恍然大悟,左右四顧,總覺得陰煞之氣的后面隱藏著妖魔鬼怪,不由得又向陳飛宇身邊靠了下,好奇問道:“這里的陰煞之氣也太多了,到底是誰收集在這里的?”</br> “恐怕是人為制造出來的。”陳飛宇猜測道:“水晶棺里的三道符篆,應該跟陰煞之氣的產生脫不了關系。</br> 先是‘煉尸符’,將死尸煉制成尸人,再然后是‘聚靈符’,將上方無名綠樹所散發出的靈氣引導到尸人上。</br> 最后就是第三道符篆發揮作用,以至陰至邪的尸人為媒介,源源不斷的產生陰煞之氣,供給通道的陷阱阻擋別人進來。</br> 換句話說,這里的陰煞之氣已經積蓄了數百上千年,所以才會如此的濃郁,之前的香蓮老母和皇甫和還想用人命來消耗陰煞之氣,現在想來著實可笑,以這里陰煞之氣的濃郁程度來說,只怕上萬條人命填進去,也沒辦法把這里的陰煞之氣消耗完。</br> 不得不承認,能布下如此巧妙機關的人,對于符篆的理解已經到了一個非常高深的層次,絕對是一位精才絕艷之輩。”</br>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還要繼續向前走嗎?”潘丹鳳猶豫地問道,地底空間不知道多大,繼續走下去,她擔心還沒找到盡頭,就先已經迷路了。</br> “既然找不到那具死尸,那我們回去吧。”陳飛宇也知道不適宜再走下去,便帶著潘丹鳳沿著原路返回,重新躍上密室后,將水晶棺的棺材蓋也放到了畫中世界。</br> 接著,陳飛宇走到另一端的隕鐵之門前,找到機關進行撥動,只聽“轟隆隆”沉悶的響聲傳來,隕鐵之門向上打開。</br> 忽然,一道熾熱的火焰從門后噴涌而來。</br> 隕鐵之門的后面,赫然有著機關陷阱!</br> 陳飛宇臉色微變,一揮手,揮出強悍的內勁,噴涌而來的火焰頓時被倒逼而回。</br> 等隕鐵之門徹底打開后,陳飛宇和潘丹鳳只見前方竟又是一條長約百米的通道,四周墻壁上燃燒著熊熊的烈火,宛若傳說中的火獄,散發出令人難耐的高溫。</br> “區區凡火,豈能傷我?”陳飛宇一聲輕蔑冷笑,一把抱住潘丹鳳,向著前方火海通道縱身而去。</br> 火焰雖然看起來令人畏懼,但論起威力來說,只怕連他的護身罡氣都破不了,遠遠不如陰煞之氣那么厲害,是以陳飛宇一點都不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