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泉臉色微變,這已經是他這兩天來第三次來找琉璃,除了第一次琉璃還跟他略談幾句佛法之外,剩下的兩次,都是琉璃閉目打坐,對他的到來充耳不聞。</br> 祝玉泉作為洛書劍派的少掌門,雖然比不得天道派的譚明知和澹臺家族的澹臺明日,倒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在整個洛書劍派眾弟子的眼中都是天之驕子,無數女弟子的白馬王子。</br> 更何況,洛書劍派還在滿月宗危難之際出手相助,雖說洛書劍派相救滿月宗另有目的,但好歹也真的救了滿月宗,已經成了滿月宗的英雄。</br> 但是現在,他這位英雄,卻接連在琉璃面前碰了壁,讓他心中如何不惱怒?</br> 祝玉泉心中不滿,深吸一口氣,表面依舊維持著該有的風度,說道:“在下聽聞滿月宗后山有一處‘云海林風’的美景,琉璃小姐已經在這里住了有月余,想來已經見識過不少次。</br> 不知琉璃小姐能否帶著在下一同去欣賞一番,順道和琉璃小姐請教下佛法?”</br> 琉璃盤腿靜坐、調神、養性,依舊充耳不聞,甚至就連周遭天地之間的靈氣進入琉璃體內的速度都沒有絲毫的減緩。</br> 心如止水,不惹塵埃。</br> 或者可以說,眼前的祝玉泉,還沒辦法在她心里激起絲毫的漣漪。</br> 祝玉泉再受冷落,微微皺眉,神色越發不喜,語氣也生冷了幾分:“昨日明家的兩位長老前來擒拿琉璃小姐,如果不是我們出手的話,想必你已經被明家給抓去了,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層皮,更何況你這位嬌滴滴的姑娘?</br> 可以說,洛書劍派救了你的性命都不為過,現在你卻如此冷淡的對待你的救命恩人,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br> 琉璃依舊無動于衷,只是周遭天地的靈氣,卻是產生了一絲波動。</br> 顯見祝玉泉剛剛的話,對她產生了一定的影響。</br> 祝玉泉臉色頓時微變,仿佛看到了天下間極為不得了的事情。</br> 先前他來的時候,一門心思都關注在琉璃九天仙子般的容貌上,并沒有察覺到周遭天地進入琉璃體內的靈氣。</br> 但是剛剛那股靈氣因琉璃的心境產生波動,頓時讓他察覺到了,心中為之震撼,靈氣竟然能持續不斷進入琉璃體內,仿佛無窮無盡一般。</br> 按照這個速度,只怕用不了多久,琉璃武道境界就能進行突破,而且突破的過程也會非常簡單,這種修煉的資質堪稱妖孽!</br> “她竟然有這么好的習武資質,要是她從小就生活在圣地的話,以她的資質,豈不是要逆天?”</br> 祝玉泉心中震撼,也越發堅定了要將琉璃追求到手的決心。</br> 如果說一開始他看中了琉璃閉月羞花的容顏,那現在,他更多的則是看中了琉璃逆天的資質,如果能追求到琉璃,以琉璃的資質,至少也能突破到“問玄期”,到時候洛書劍派無疑會實力大漲!</br> 一念及此,祝玉泉原本不悅的神色重新舒展來開來,和顏悅色地道:“琉璃小姐,我也不求你如何報答,只是讓你帶著我這位救命恩人去‘云海林風’欣賞一番,不算過分吧?”</br> 周遭的靈氣再度產生了一絲波動,琉璃秀眉輕蹙,似乎內心在猶豫。</br> 祝玉泉一看有戲,正準備再說話。</br> 突然,只聽身后不遠處,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你的要求的確不算過分,不過,你可能要失望了,因為她的恩情,我會代替她向你償還。”</br> 此言一出,祝玉泉駭然發現,周遭天地的靈氣劇烈的波動了起來,雖然很快就回復如常,但很顯然,這句話對琉璃的影響很大!</br> 祝玉泉立即轉身向著身后看去,只見走來一男一女,女的是鐘雨心,只是不知為何,鐘雨心的情緒好像不是很高。</br> 男的清秀,年齡不大,很陌生,剛剛的話顯然就是出自他口。</br> 正是陳飛宇和鐘雨心!</br> “你是誰?”祝玉泉皺眉問道,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看穿對方的實力境界,不由心中一陣古怪,對方身上莫非帶著可以屏蔽武道境界的寶物?</br> 陳飛宇向前走了幾步,先是向琉璃看去,只見許久不見,佳人依舊嫣然,松了口氣的同時,強忍著內心因為見到琉璃而產生的悸動,向祝玉泉看去,道:“我是誰?我是她男人!”</br> 一句話,琉璃周遭的靈氣,再度發生比剛剛還要劇烈的波動,顯然琉璃內心越發的激蕩。</br> 她再也沒辦法保持淡然的心境,就如同平靜的水面猛地扔進一塊巨石,激蕩起陣陣的漣漪,久久都沒辦法回復如常。</br> 她睜開微閉的雙眼,向陳飛宇嗔了一眼,隱含著幾分久別重逢的溫柔,以及幾分對陳飛宇胡言亂語的責怪,不過卻并沒有反駁。</br> 當然,這并不是琉璃真的承認了自己是陳飛宇的女人,只不過是不想當面拆穿陳飛宇,讓他在祝玉泉眼前丟掉面子。</br> 鐘雨心還以為琉璃默認了,心里一陣驚訝,為什么前段時間琉璃姐姐還說她不是陳飛宇的女人?難道她在故意騙我?</br> 一念及此,本就情緒不佳的鐘雨心,更加的心里不好受。</br> 祝玉泉將琉璃的反應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琉璃跟這位少年關系非淺?</br> 他臉色大變,心中又驚又妒,冷笑道:“笑話,琉璃小姐從小生活在世俗界,來到圣地的時間還不長,期間一直在滿月宗沒下過山,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女人?</br> 我可不是三歲小孩,會被你的鬼話給騙到!”</br> “如你所說,琉璃在圣地的時間還不長,也一直在滿月宗里,自然不可能在圣地找到心儀的男人。”陳飛宇笑,繼續說道:“不過,琉璃自小生活在世俗界,你能保證,她在世俗界沒有男人嗎?”</br> “開什么玩笑,尋常世俗界的人怎么可能來圣地,如今唯一一個有名的人就是陳……”祝玉泉說到這里,腦中靈光一閃,突然神色大變,猛地伸手指向陳飛宇,震驚地道:“你……你是陳飛宇?”</br> “啪”的一聲,陳飛宇打了一個響指:“恭喜你,答對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