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怕陳飛宇再度向自己動手,祝玉泉連忙加快腳步,頭也不回的跑了。</br> 陳飛宇站在原地,看著祝玉泉倉促離開的背影,眼神閃爍,嘴角翹起一絲笑意。</br> 他不是逄云宗主,無須在意過多的江湖道義和規矩,可以隨意對祝玉泉出手。</br> 只要他見一次祝玉泉就揍一次,祝玉泉就會對他又懼又怕,而且會時時處在擔驚受怕之中,肯定會加快查探滿月宗禁地的動作,爭取早點完成任務離開滿月宗。</br> 所謂心急則亂,祝玉泉極有可能因此露出破綻,所以只要盯緊祝玉泉接下來的行蹤,就有機會將他抓個人贓并獲!</br> 到那時候,滿月宗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對付洛書劍派,誰都說不出什么話來。</br>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陳飛宇,竟然也會以弱欺小,要是讓別人看到了,只怕會笑話于你呢。”</br> 突然,一個女子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語氣嫵媚慵懶,聽之令人心中一蕩。</br> 陳飛宇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周圍竟然還有人,而他竟然沒有提前發現?</br> 他立即轉身,向著聲音處看去。</br> 只見在月光下,竹影中,石凳上,悄然坐著一位美麗的女子,左手拿著一支白色的百合花湊到瑤鼻端輕嗅,露出陶醉的神色,花瓣上還有幾滴露水,顯然是剛摘下不久。</br> 神秘而驚艷,當真是人比花嬌。</br> 此女正是萬冷雪!</br> “是你?”陳飛宇并不知道萬冷雪的名字,但是對萬冷雪印象深刻,除了萬冷雪驚為天人的容顏之外,還有就是她的神出鬼沒,連陳飛宇都感知不到,這就更令陳飛宇驚訝了。</br> 萬冷雪嘴角翹著魅惑眾生的笑意,道:“我的出現,令陳少俠感到意外了嗎?”</br> “的確很意外。”陳飛宇表情淡然,道:“沒想到姑娘恰巧也在這里,不知道的人,怕是會懷疑姑娘在故意跟蹤我呢。”</br> “假如……”萬冷雪芊芊玉手把玩著百合花,意味深長地道:“我真是在故意跟蹤你呢?”</br> “哦?”陳飛宇挑眉說道:“那我倒是好奇了,姑娘特地跟蹤我,又是為了什么目的?總不能是看上我了吧?”</br> “假如我真的看上你了呢?”萬冷雪的回答完全出乎陳飛宇意料之外,冷艷的容顏中卻有著魅惑眾生的氣質。</br> 雖然知道萬冷雪的話不可信,但陳飛宇聽到她的話,還是有一瞬間的怦然心動,除了萬冷雪真的很美之外,還有那一份獨有的清冷中透著魅惑的氣質,很難令男人拒絕。</br> 不過陳飛宇可不是一般的男人。</br> 幾乎是瞬間,陳飛宇的眼神就恢復了清澈,搖頭笑著說道:“雖然姑娘很美,但我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會被陌生女人迷的神魂顛倒的男人,至少,我連姑娘的芳名都不知道。”</br> “既然你不是隨隨便便的男人,那我也不能隨隨便便把姓名告訴你。”萬冷雪看了陳飛宇一眼,不經意間風情萬種:“神秘,是女人保持魅力的不二法門。”</br> “姑娘這話很有道理。”陳飛宇點點頭,說道:“這一下,倒是讓我對姑娘真的產生好奇了。”</br> “對我產生好奇,是危險的開始,你可要做好隨時被我勾走魂魄的心理準備。”萬冷雪摘下一片白色的花瓣,玉指微彈,花瓣已經飄到陳飛宇的跟前。</br> 陳飛宇伸手接過花瓣,觸手柔軟,帶著一縷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花香,還是萬冷雪的體香。</br> 幾分風情,幾分挑逗。</br> “男人可是禁不起挑釁的生物。”陳飛宇拿著花瓣放到鼻端聞了下,接著將花瓣捏碎,道:“小心到時候沒將我的魂兒勾走,你就已經先落在了我的手里了。”</br> 萬冷雪自得地笑道:“你很自信,我喜歡自信的男人,不過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你此刻的自信是多么可笑。”</br>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陳飛宇自信依舊。</br> 萬冷雪知道火候已經差不多,轉移話題道:“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個小心眼的男人,就因為祝玉泉追求琉璃,你竟然會特地堵住祝玉泉打他一頓,真是有趣。”</br> 陳飛宇自然不對跟萬冷雪解釋,而且也樂的萬冷雪誤會,哼道:“我說過,男人是禁不起挑釁的生物,祝玉泉對我的女人心懷不軌,我自然要教訓他一頓,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那他也枉為男人了。”</br> “看來你還算一個真正的男人。”萬冷雪眼眸中異彩漣漣,對陳飛宇的觀感更好,更加想要招攬陳飛宇,也不自禁的想要跟陳飛宇多說兩句,意味深長地道:“在滿月宗的這段時間,你要是能一直找祝玉泉麻煩的話,說不定會有意料之外的收貨。”</br> 她指的,自然是祝玉泉在調查滿月宗禁地的事情,她還以為陳飛宇不知道,所以故意提醒陳飛宇。</br> 陳飛宇心中訝異,莫非她指的是禁地的事情?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br> 他心中暗暗留意,表面卻是不懂聲色,挑眉問道:“姑娘此話是何意?”</br> “以后時機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萬冷雪神秘而笑,從石凳上站起來,向遠處飄然而去,只在石凳上留下一枝缺少了一片花瓣的百合花。</br> 神秘、灑脫、不惹塵埃。</br> 陳飛宇看著萬冷雪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沉思。</br> “神秘的女人,莫非她也知道了洛書劍派調查禁地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情如此機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她又怎么知道的?</br> 罷了,她既然對滿月宗的事情了如指掌,想來應該也是滿月宗的弟子,明天向雨心打聽一下再說。”</br> 陳飛宇搖搖頭,轉身離去了。</br> 卻說祝玉泉回到客房后,坐在椅子上看書的巴正陽抬眼看了他一眼,頓時一愣,驚訝道:“你受傷了?是誰把你打傷的?”</br> “除了陳飛宇還能是誰?”祝玉泉憤憤不平地坐下去,怒道:“還不是因為我追求琉璃的事情,特么的,老子就沒見過陳飛宇這么小心眼的男人!”</br> 當即,祝玉泉將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br> “原來是意氣之爭。”巴正陽松了口氣。</br> “陳飛宇這小子就是個禍患!”祝玉泉稍稍冷靜下來,心有余悸地道:“他說下次還要接著找我麻煩,不行,咱們得加快動作了,盡快找到禁地,早點離開滿月宗才行。”</br> 巴正陽點點頭:“是得加快動作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