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雨辰和琉璃心中一動,趁此機會要求澹臺明日和譚明知不得說出滿月宗禁地的秘密,的確是一個難得的機會。</br> 澹臺明日忙不迭的點頭道:“沒問題,只要你能治好譚兄,我保證絕對不將滿月宗禁地的情況說出去,哪怕是我父親詢問我也不說,至于譚兄這邊,我也替他答應了。”</br> 他話語中有個前提,只有陳飛宇治好譚明知才保守秘密,畢竟譚明知的傷勢這么嚴重,陳飛宇能不能治好還兩說呢,萬一譚明知死了,那澹臺明日自然不用再遵守和陳飛宇的約定。</br> 逄云仙子不由得皺起秀眉,這位澹臺家族的二公子看來也是個滑頭,也不知道陳飛宇有沒有聽出澹臺明日話中隱含的含義。</br> “可以,我相信堂堂澹臺家族的二公子,不是一個食言自肥的小人,你扶著譚明知盤腿坐好,我來給他救治。”</br> 陳飛宇自然洞悉了澹臺明日的想法,不過并沒有在意,因為在他的面前,不存在治不好的人。</br> 逄云仙子一驚,還以為陳飛宇沒有聽出來澹臺明日的小心思,正準備開口提醒陳飛宇,突然,只見琉璃和澹臺雨辰都對陳飛宇流露出信任的目光,不由得一愣,難道陳飛宇的醫術真的那么厲害,連瀕死的譚明知都能給救活?</br> 此刻,陳飛宇手中一閃,已經出現三枚銀針,奇快無比的插在譚明知的后背,緊接著心念一動,從畫中世界取出一顆白色的藥丸遞給了澹臺明日,道:“我已經用獨門銀針手法護住了譚明知的心脈,吊住他一口氣保他不死,這顆丹藥給他吃下去,能修復他受創的臟腑,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醒過來。”</br> 治療方式這么簡單?</br> 澹臺明日半信半疑的接過丹藥,左手扣住譚明知的下巴讓他張開嘴,將丹藥扔進了譚明知的嘴里。</br> 果然如陳飛宇所說,沒過多久,便看到譚明知原本蒼白的臉色紅潤了幾分,呼吸也逐漸平穩,顯然他的身體情況好轉了許多。</br> 澹臺明日震驚地道:“竟然……竟然這么簡單,就真的要治好了?”</br> 逄云仙子同樣露出震驚的神色,陳飛宇所展示的醫術,遠超她的想象。</br> “那是當然,譚明知的情況,在我所治療過的病例中,困難程度連前十都算不上,都不用展示真正高深的醫術,就能將他治好。”</br> 陳飛宇說罷還搖搖頭,似乎是覺得治療譚明知實在是太簡單了。</br> 逄云仙子聽得一愣一愣的,萬萬沒有想到,陳飛宇除了高超的武道實力外,在醫道方面竟然也有如此驚人的水準,可見陳飛宇真的是百年難見的天才,如果陳飛宇不是被世俗界落后的武道水平拖后腿,而是從小就生活在圣地的話,陳飛宇的實力一定會比現在要強的多。</br> 逄云仙子惋惜之后緊接著想到,陳飛宇救活了譚明知,按照陳飛宇和澹臺明日的約定,他們將不得把滿月宗禁地的秘密泄露出去,太好了,真的太好了。</br> 逄云仙子心里對陳飛宇感激更甚。</br> 澹臺明日同樣震驚,陳飛宇哪里來的精力將醫術學習到這等境地?不可能啊,這世上怎么可能有這樣的天才,可是譚明知的的確確在好轉……</br> 等等,譚明知好轉的最重要原因,是因為陳飛宇的丹藥,對,這是丹藥的功效,并不能說明陳飛宇的醫術高明!</br> 一想到這里,澹臺明日心里好受了不少。</br> 澹臺雨辰看到二哥的表情,就知道他依舊不相信陳飛宇的醫術,暗中好笑了一聲,等二哥以后真正見識到飛宇的醫術后,肯定會心服口服。</br> 又過了一小段時間,譚明知幽幽醒轉:“好……好疼,我……我怎么受……受傷了……”</br> 澹臺明日驚喜之下,連忙伸手按在譚明知的后背給他輸送真元,喜道:“譚兄,你終于醒了,剛剛可嚇死我了。”</br> “到底……到底發生了什……什么事情?”譚明知虛弱地問道。</br> “你剛剛快死了。”</br> 突然,旁邊傳來陳飛宇冷淡的聲音,道:“是我救了你,而我出手救你的條件一共有兩個,至于這兩個條件,澹臺明日會告訴你,我救你一命,我想以你天道派掌門弟子的身份,一定會遵守這兩個條件。”</br> “兩個……兩個條件?”譚明知看向了澹臺明日,露出疑惑的神色。</br> “譚兄,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等離開這里我再詳細跟你說。”澹臺明日低聲說道。</br> “離開這里?你們以為,能如此輕易就離開這里嗎?”</br> 突然,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在眾人身后響起。</br> 聲音很突兀,而且陳飛宇聽在耳中有幾分熟悉。</br> 眾人陡然一驚,連忙扭頭看去,只見一名美麗的難以用筆墨描繪的女子站在不遠處戲謔地看著他們,纖纖素手輕輕捋著自己鬢邊的秀發。</br> 該女子很陌生,但是陳飛宇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忌憚地道:“幽夢?”</br> “你倒是聰明,竟然一眼就認出了我的身份。”女子點頭含笑,給了陳飛宇一個贊賞的眼神。</br> 她這樣說,等同于承認了她就是“仙府”的主人幽夢!</br> 逄云仙子、澹臺雨辰等人頓時一驚,再加上剛剛這名女子所說的話,顯然是不打算讓她們順利離開,心里更是為之忌憚。</br> 沒辦法,先前在“仙府”所經歷的一切,實在令她們心有余悸,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永遠都不跟幽夢打交道。</br> “你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陳飛宇同樣神色凝重,因為眼前這個女人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很難被人琢磨,誰都不能保證幽夢下一秒會做出什么事情出來。</br> “我剛剛的話就是我的字面意思,我打算……”幽夢一邊說,一邊目光在眾人身上緩緩掃過,當看到譚明知時,似乎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情況,眼眸中瞬間閃過一抹驚訝之色,但是一閃而逝,嘴角翹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我打算讓你們離開這里,怎么樣,你們是不是很開心?”</br> 陳飛宇等人能明顯感覺出現,幽夢臨時變了口風,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聽到幽夢打算放自己離開,還是松了口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