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環顧整個偌大的圣地,“通玄”境界的強者都是寥寥無幾,不管是哪一位,都是名震一方的頂尖強者!</br> 眼前的神秘人到底是誰,非但是“通玄”境界的強者,還能在此刻出現在秘境之中,主動來幫助自己?</br> 陳飛宇可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跟一位“通玄境界”強者打過交道。</br> 此刻,陳飛宇心中疑惑難解,拱手說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可是雍陰的實力強大可怕,留您一個人在這里,只怕……”</br> 不等陳飛宇說完,神秘人已經轉過身來,把后背暴露在雍陰的眼前。</br> 作為一名“通玄”強者,絕不可能沒有武學常識,犯下如此低級的失誤。</br> 唯一的原因,就是神秘人有著強大的自信,自信就算自己把后背暴露出來,雍陰也傷不到自己。</br> 在陳飛宇驚訝的目光中,神秘人伸手拍了兩下陳飛宇的肩膀,沙啞的聲音道:“他就算再強,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br> 雍陰臉色一沉,眼中閃爍著怒火。</br> 陳飛宇只覺得從對方掌心之中,傳來一股澎湃且溫和的真元,原先被雍陰所傷的傷勢,頓時好了大半,心中越發震驚于對方實力的強悍。</br> “既然前輩如此自信,在下就告辭了,還請前輩小心。”</br> 陳飛宇說罷,當即縱身快速向著古建筑群而去。</br> “想跑?可沒那么容易!”</br> 雍陰哪能允許陳飛宇就這么離開?</br> 他猛然揮劍,一道威力絕倫的劍氣,凌空向陳飛宇的方向劈去。</br> 也不見神秘人作何動作,僅僅是微微抬手,便再度發出一道宏大的掌勁,后發而先至,輕易將雍陰的劍氣擊潰。</br> 陳飛宇松了口氣,看神秘人游刃有余的姿態,的確有足夠的實力對付雍陰。</br> 他不再擔心,加快速度離去,只是心中疑惑更甚,神秘人究竟是誰?</br> 原地,只留下了神秘人和雍陰二人。</br> 雍陰臉色陰沉下來,舉劍指向對方,冷笑道:“竟敢插手我的事情,你已經成功惹動了我的殺機。”</br> “那又如何?”神秘人淡淡地道:“我人就在這里,你若是有本事,盡管來殺就是了。”</br> “既然你如此囂張,那我就成全你。”雍陰一聲厲喝,施展出移形換影的功夫,瞬間來到神秘人身前。</br> 只見他左手散發出幽幽黑光,籠罩住神秘人,正是“奪魂法”。</br> 而他右手長劍則凝聚出綠色劍芒,向著神秘人當頭劈下。</br> 雍陰知道對方同樣是“通玄境界”,是以不敢大意,出手便是全力。</br> 豈料,神秘人的實力竟然比雍陰想象的還要強大。</br> 縱然是被“奪魂法”的黑光籠罩,神秘人的靈魂卻絲毫不受影響。</br> 只見他迎著綠色劍芒伸出右手,看似緩慢,卻迅捷如電,屈指彈在劍芒之上。</br> “叮”的一聲脆響,從綠色劍芒上蕩起一圈綠色的漣漪,向著四周激蕩擴散。</br> 雍陰渾身一震,臉色潮紅,忍不住“噔噔噔”向后退了數步,眼中閃過震驚之色。</br> 剛剛他全力一擊,非但被對方輕易破解,而且還吃了不小的虧。</br> 而最讓他震驚的,則是他已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話語中既有震驚,也有氣急敗壞:“你……竟然是你這老東西?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br> 神秘人話語平淡,卻透著十足的高傲:“我想要去什么地方,又何須經過他人允許?”</br> “你出現在這里,莫非是想對付我?”雍陰緊緊握著劍柄,額頭青筋暴起,道:“你和我可是有過約定的,而且還發過天道誓言,你就不怕受到天譴?”</br> 天道誓言,是以天道為見證所發的誓言。</br> 對于“通玄境界”的武者來說,一旦發出“天道誓言”,就一定會被天道所認可。</br> 如果真做出違背誓言的事情,絕對會受到天譴,沒有任何人能夠例外!</br> 神秘人淡淡地道:“以我的實力,如果我真想違背誓言,你早就已經死了,又怎么可能出現在秘境中?”</br> 雍陰沉默了下,他很清楚,只回復了三成實力的自己,的確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br> 不管他內心是多么的憤怒,聽到對方不是為了對付自己,雍陰內心還是松了口氣,冷笑道:“既然不是違背誓言,那你剛剛為何會出手救下陳飛宇?”</br> 神秘人道:“難得出現一個各個方面都讓我看得過去的好苗子,自然不能在他還未成長起來之前,就被你給殺了。”</br> 雍陰話語中帶著幾分嘲弄:“冠冕堂皇,你會有這么好心?”</br> “當然,這只是一方面。”神秘人向著陳飛宇離去的方向看去一眼,淡淡地道:“另外一方面,陳飛宇本事不小,潛力無窮,我還要留著他在將來對付你。”</br> 雍陰眼中閃過厲芒,接著輕蔑道:“我承認,陳飛宇成長起來之后,的確會對我造成一定的麻煩,但也僅僅是麻煩而已。</br> 一旦我恢復全盛時期的實力,哪怕陳飛宇成長起來……不,到時候哪怕是你,也會輕易死在我的手上。”</br> “你恢復全盛實力,整個圣地的確沒人是你的對手。”神秘人的五官上蒙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看不到他的神態變化,但是話中語氣卻充滿了意味深長:“可前提是你真的能夠恢復。”</br> “只要給我充足的時間,恢復實力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我現在要去追殺陳飛宇了,你識相的話最好讓開,等我恢復實力后,說不定還能放過你一馬。”</br> 雍陰哼了一聲,就要縱身向陳飛宇追去。</br> 突然,他眼前人影一閃,只見神秘人再度擋在他的身前。</br> 雍陰腳步一頓,停在原地,舉起劍尖對準神秘人,怒:“你當真要跟我動手?”</br> “我說過,我要留著陳飛宇一命,自然不能讓你去追殺他,至少現在不行。”神秘人輕蔑道:“以你現在的實力,就算動手也殺不了我,又何必裝腔作勢?</br> 等到陳飛宇差不多跑遠了,我自然會讓你過去。”</br> 雍陰聽罷,眉角都跳了兩下。</br> 滿腔怒火!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