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宇站起來,笑道:“說起來我也是運氣好,曾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相似的病例,具體病例就不說了,根據古書里的記載,鼻孔中的息肉,是由于患者胃里面有宿食積累,胃中熱氣蒸騰向上,導致熱痰流注,因而鼻中長出息肉。</br> 治療的方法也很簡單,古書中曾用硼砂、白礬來消除息肉,這兩味藥都是白色的,所以我猜想,在卷子中所用的白色藥粉,應該也是硼砂和白礬,陸會長,我說的對吧?”</br> 說完后,陳飛宇就自然而然坐了下去。</br> “小陳大夫說的很對。”陸衛(wèi)東笑道:“正確的答案,的確是硼砂和白礬,不得不承認,小陳大夫真是博覽群書,連這種疑難雜癥都能涉獵,難得難得。”</br> 說罷,陸衛(wèi)東帶頭鼓起掌來。</br> 眾人紛紛恍然大悟,同時心中對陳飛宇充滿了敬佩,接著,會場中響起熱烈的掌聲。</br> 陸雪珂雖然沒鼓掌,但是心中充滿了驚奇,敬佩地道:“原來是這么回事,如果陳飛宇不說,我估計一輩子都想不出來,那白色的藥粉原來是硼砂、白礬。”</br> “陳先生很神奇,我覺得,他雖然年輕,但是在中醫(yī)界,他絕對稱得上是見多識廣。”許可君笑道,下意識扭頭看向陳飛宇,美麗的雙眸中,有莫名的情愫。</br> 另一邊,段皓第一次對陳飛宇重視起來。</br> “原來是硼砂和白礬,如果給我充足的時間,說不定我也能想出來,現在竟然讓陳飛宇專美與前,真是可惡,就讓陳飛宇先得意一會兒,后面兩道題,我一定能想出正確的答案,最后的冠軍,一定是我的!”</br> 段皓握緊拳頭冷笑,突然高聲說道:“陸會長,第一道疑難雜癥,我們已經見識過了,我們待會還要進行第二場比試呢,現在還是直接說第二道疑難雜癥吧。”</br> 頓時,眾人想起來正事,紛紛停下了掌聲。</br> 陸衛(wèi)東雖然心里不悅,但是也沒多余的想法,繼續(xù)說道:“好,我這就公布第二道題。”</br> 眾人紛紛精神一震,有了第一道疑難雜癥為例子,他們現在很好奇,這第二道疑難雜癥,又會是何等的難度?</br> 會場中,鴉雀無聲。</br> 只聽陸衛(wèi)東拿著卷子,把第二道題的題目,高聲念了出來。</br> 眾人紛紛驚訝莫名,緊接著,現場一片沸騰,議論紛紛。</br> “身旁還有另一個'自己',而且吃飯睡覺還一直跟著?我去,這怎么聽著,有種'陰魂不散'的感覺,這確定不是靈異事件嗎?”</br> “雖然聽著像,但肯定不是啊,不然的話,陸會長等人,就沒必要把這個病例專門謄寫出來了,依我看來,既然不是靈異事件,那肯定就是病人產生了幻覺,除此之外,絕對沒有第二種可能。”</br> “開啥玩笑呢,這要真是幻覺的話,你怎么解釋第二個病例中,徐太乙之女躺在家中就知道數里之外發(fā)生的事情?”</br>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傻眼,把之前的設想,統統都給推翻了。</br> 就連旁邊不通醫(yī)術的秦羽馨等人,都覺得這個病例,簡直是聞所未聞,一時間,心中充滿了好奇,迫切想知道這是什么病?</br> “可君,這個病例,我是真的束手無措了,你怎么看?”陸雪珂皺眉道,她現在完全是毫無頭緒。</br> 許可君低眉沉思,片刻后,搖頭道:“我也不知道。”</br> 陸雪珂完全泄氣了,道:“這么詭異的疑難雜癥,陳飛宇竟然能寫出正確答案,真是人比人,氣死人!”</br> 另一邊廂,段皓也深深皺起了眉頭。</br> 就在前一刻,他心中還充滿了自信,認為自己覺得能回答出來,然而,聽完題目后,他也傻眼了,心里面想出了無數可能,但是無一例外,統統被他否定了。</br> “可惡,我竟然又被難住了,這么難的題目,陳飛宇究竟是怎么回答出來的?”</br> 段皓心中充滿了震驚,不知不覺中,已經把陳飛宇當成了自己最大的威脅。</br> 陸衛(wèi)東把眾人的反應看在眼里,得意一笑,突然說道:“諸位,你們是否想出了答案?”</br> 眾人紛紛搖頭。</br> 開玩笑,他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連這種疑似靈異事件的病癥都能解決?</br> 陸衛(wèi)東也不奇怪,不,嚴格來說,眾人的反應,全在他意料之中,他笑道:“既然如此,小陳大夫,還是由你來解釋下,這個病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br> 霎時間,眾人的目光,再度齊刷刷向陳飛宇看去。</br> 眾目睽睽下,陳飛宇輕描淡寫的站起來,不過,他覺得站起來直接干巴巴的說答案的話,會顯得自己太傻逼,于是輕咳了兩聲,笑道:“這一個病癥充滿了誘導性,很容易被誤認為是靈異事件或者是幻覺……”</br> 看到眾人齊齊點頭后,陳飛宇輕笑,繼續(xù)道:“實不相瞞,我一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還差點寫在了卷子上。”</br>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露出會心的笑意,都覺得陳飛宇很實誠。</br> 陳飛宇繼續(xù)道:“不過我轉念一想,立馬便否認了這個想法,因為,這既不是靈異事件,更不是幻覺,而是魂魄,確切的說,應該是魂。”</br> “魂魄?”</br> 眾人齊齊一愣。</br> 魂魄是中醫(yī)里的說法,所謂“肝藏魂,肺藏魄”,這雖然是中醫(yī)的理論常識,但畢竟“魂魄”太過虛無縹緲,再加上現代社會上唯物論大行其道,所以眾人也是看過就算,并沒有在意。</br> 陳飛宇笑道:“古書有云,肺藏魄,肝藏魂,身體健康的人,睡覺的時候魂歸于肝,像卷子中的病例,是由于肝虛邪襲,從而魂不歸舍,病名離魂。”</br> 離魂病?</br> 眾人又是恍然大悟,又是震驚。</br> 嚴格說起來,在場有不少人都聽說過“離魂病”的名字,但是這種病太過稀少,甚至可以說是萬中無一,所以眾人雖然聽過,但是都沒見過,自然也不知道“離魂病”的病癥是怎么回事。</br> “當然,只知道病癥,而不知道怎么醫(yī)治,并不能稱為真正的杏林圣手。”陳飛宇繼續(xù)笑道:“離魂病雖然詭異稀奇,但是治療之法卻不難,用人參、龍齒、赤茯苓各一錢,水一盞,煎半盞,調水飛辰砂末一錢,在每夜睡覺之前溫服,三天后,患者神清氣爽,而假的幻影自然消失不見。”</br> 原來是這么回事!</br> 眾人這才完全明白過來,不由得,心中又是慚愧,又是敬佩陳飛宇。</br> “厲害厲害。”陸雪珂搖頭而笑,嘆道:“虧我一開始還以為是靈異事件,哪想到,原來是比靈異事件還難遇到的離魂病,難怪我爺爺和呂副院長給陳飛宇110分,一點都不虧。”</br> 許可君笑而不語,但是看向陳飛宇的雙眸中,充滿了憧憬與異樣的光芒。</br> 另一邊,段皓的臉色變的蒼白了一下,如果說第一道疑難雜癥,他苦思冥想之后,還有很小的概率能夠想出來正確答案,那這第二道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能性!</br> “難道,我的醫(yī)術,真的不如陳飛宇?不,我不相信,還有第三道疑難雜癥,第三題我一定能夠解答出來,從而扳回一城!”</br> 段皓心神激蕩,第三道疑難雜癥,對于他來說,就像是一顆救命稻草,必須得牢牢抓住!</br> 陸衛(wèi)東等眾人討論完之后,方才開口笑道:“各位,前兩道疑難雜癥,你們已經見識過了,而且也見識到了小陳大夫的高深醫(yī)術,我相信,你們中間肯定還有人,對小陳大夫的110分有意見,不過沒關系,現在,我會公布第三道疑難雜癥,如果你們有誰能說出正確答案,不管你們之前多少分,我都會直接給成110分,和小陳大夫并列第一。”</br>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嘩然,紛紛興奮起來。</br> 尤其是段皓,更是雙眼一亮,把第三道題,當成了難得的機會!</br> 陳飛宇坐在后面,掃視了眾人一眼,嘴角翹起了淡淡的笑意。</br> 他并沒有輕視在場眾人的意思,然而,陳飛宇很自信,第三道疑難雜癥,絕對不是這些官方學院派的中醫(yī)學生能夠治療的。</br> 原因很簡單,第三道疑難雜癥,根本不是病,而是神秘的苗疆蠱術!</br> 這時,陸衛(wèi)東已經開始念起了第三道病癥:“《奇疾方》云,有人患頭面生光,他人手若近之,如火熾者,問,這種癥狀的原因,又該如何治療?”</br> 翻譯過來,就是說有一名患者,他的腦袋和臉上有明顯光澤,如果別人用手靠近他的臉,則會有大火灼燒的感覺,出現這種癥狀是什么原因,又該如何治療?</br> 眾人先是驚訝,繼而,心中滿是疑惑,甚至,就連原先還信心滿滿的段皓,都是一臉的懵逼。</br> 這種奇怪的病例,眾人根本就是聞所未聞。</br> “可君,這到底是什么病,我之前怎么從來沒聽過?”陸雪珂完全泄氣了,生平第一次,有種被徹底打擊到的感覺。</br> “我也不知道。”許可君很實誠地點點頭,繼續(xù)道:“不過有一個人肯定知道,那就是陳先生。”</br> 陸雪珂點點頭,嘆道:“大家都是年輕人,也都是中醫(yī),為啥陳飛宇獨獨這么秀?”</br> “因為陳先生不是普通的中醫(yī)啊。”許可君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說道:“我爺爺之前說過,陳先生醫(yī)術通玄,是當世神醫(yī),現在,我也真正明白,爺爺對陳先生的贊譽,一點都不過分。”</br> “當世神醫(yī)?”陸雪珂心中充滿了驚駭,她自然明白,從中醫(yī)界泰山北斗的許青山老爺子口中說出這四個字,那是多么大的分量與贊譽。</br> 幾乎是下意識的,陸雪珂朝陳飛宇看去,心中對陳飛宇充滿了好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