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郊外一家獨棟別墅燈火通明。</br> 明面上,這里是一家醫藥界大亨的居所,實際上,這里屬于鬼醫門在省城的秘密據點之一。</br> “段皓,你不是自稱醫術玄妙,在同齡人當中沒人是你的對手嗎,怎么一個小小的省中醫比試大賽,你都沒辦法拿到冠軍,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別忘了,按照咱們之前的約定,除非你能拿來昆侖芝,否則的話,我是不會同意你加入鬼醫門的,因為鬼醫門中從來不養閑人!”</br> 鳳莫寒坐在真皮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白皙的左手端著高腳杯,輕輕搖晃杯中鮮艷的紅酒,但是眉宇間,有一絲不滿。</br> 段皓坐在他的對面,神色間滿是恭敬,苦笑道:“鳳少,雖然我很不甘心,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次我真的遇到了強大的對手,不但今天下午的前兩場比試被他徹底碾壓,而且我有預感,明天上午的最后一場比試,同樣也會被無情碾壓!”</br> “哦?長臨省中醫界年輕一輩中,竟然還有能在醫術上碾壓你的人,我倒是有些興趣了,他叫什么名字?”鳳莫寒來了興趣,他雖然剛剛貶低了段皓,但是他也清楚,在醫學一途上,段皓出身名門,的確有兩把刷子,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對段皓寄予厚望,讓段皓贏回來昆侖芝了。</br> “他叫陳飛宇。”段皓咬牙切齒地道。</br> “什么,陳飛宇?”</br> 鳳莫寒吃驚之下,“騰”地站了起來,手中的紅酒差點都灑了出來。</br> 段皓被嚇了一跳,跟著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鳳少,您……您認識陳飛宇?”</br> 鳳莫寒深吸一口氣,重新坐下去,收斂了情緒,嘴角重新掛上笑意,答問所問道:“說說看吧,今天下午的比試,他是怎么碾壓你的。”</br> “好的。”段皓雖然奇怪,但是也沒多問,坐下去說道:“第一場是筆試,一百分的卷子,我是滿分。”</br> “那你很厲害啊,既然是滿分,那他怎么可能碾壓你呢?”鳳莫寒愣住了,心中充滿了好奇。</br> “因為,他是110分。”段皓苦笑了一聲,繼續道:“而且最可怕的時候,在場所有人,不但沒有不滿,反而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br> “啥?100分的卷子,他考110分?”鳳莫寒大跌眼鏡。</br> 段皓點點頭,把那三道疑難雜癥說了一遍,鳳莫寒越聽越驚訝,尤其是聽到陳飛宇能解開“蛇蠱”后,更是皺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br> 段皓又把第二場比試的情況說完,最后苦笑道:“鳳少,您說,我遇到這樣一個強悍的難以想象的對手,第三場比試,我是一點都沒有取勝的把握,除了尋求您的幫助外,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br> 鳳莫寒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道:“你做的很好,你先前不是問我是不是認識陳飛宇嗎?我實話告訴你,我這次前來省城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陳飛宇。”</br> “嚇!”</br> 段皓嚇了一跳,震驚道:“難道……難道陳飛宇也是咱們鬼醫門的高層?”</br> “不是。”鳳莫寒搖頭否認,段皓這才松了口氣,接著,心中充滿了疑惑。</br> 鳳莫寒一雙凌厲的眼神,在段皓身上打量,等到段皓心里發毛的時候,才笑道:“我心里很清楚,你之所以想加入鬼醫門,是想學習鬼醫門的《鬼醫十三針》,然而,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套針法,論起玄妙莫測,更是遠勝《鬼醫十三針》,我想,不用我說,你也聽過那套針法的名字。”</br> “我知道。”段皓立馬說道:“鳳少說的肯定是《天行九針》,據說這套針法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堪稱古往今來第一針法,不過,這跟陳飛宇有什么關系?”</br> 鳳莫寒笑了笑,端著高腳杯,喝了一口紅酒,說道:“因為,陳飛宇就是《天行九針》的傳人!”</br> 聲音平淡,但是話中的內容,卻仿佛平地起驚雷!</br> “什么?”</br> 段皓震驚了,徹底震驚了,傳說中華夏第一針法,可以動天地、驚鬼神的《天行九針》,竟然真的有傳人,而且傳人還是陳飛宇?</br> “靠!”</br> 段皓“騰”地站了起來,心神震撼之下,忍不住爆了聲粗口。</br> 鳳莫寒微微一笑,說道:“所以說,你輸給《天行九針》的傳人,輸的一點都不冤枉。”</br> 段皓完全反駁不出來,苦笑道:“那昆侖芝,豈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陳飛宇收入囊中了?”</br> 他段皓為人雖然很狂,但是還沒狂妄到能夠自信戰勝《天行九針》傳人的程度。</br> 畢竟,《天行九針》有太多的傳說!</br> “不,昆侖芝是我的,《天行九針》也會是我的!”鳳莫寒自信地舉起手,眼中寒光閃爍,說道:“我這次來省城,帶來了鬼醫門真正的精銳,明天,我會帶人狙殺陳飛宇,讓陳飛宇去不了中醫比試的現場,到時候,沒了陳飛宇,整個中醫比試大賽,還有誰會是你的對手?”</br> 段皓一愣,緊接著,大喜過望!</br> 同一時刻,在別墅大廳外面的陰影中,一道矯捷的婀娜身影,悄悄從黑暗中退出去,幾個起落間,便閃避過守衛與攝像頭,穿過庭院,來到遠離別墅的一處無人的安全地方。</br> 清冷月光下照,露出了赤練魅惑眾生的絕美臉龐。</br> 她拿起手機,撥通電話,道:“主人,你猜測的果然沒錯,段皓的確有問題,而且我還有意外之喜,發現了鬼醫門在省城的據點。”</br> 原來,在下午的中醫比試大賽時,段皓震驚之下曾說漏嘴,說出了“鬼醫門”三個字,陳飛宇聽力強大,一早便留心上了,等比試完后,陳飛宇就讓赤練來跟蹤段皓的行蹤,果然,發現了有問題。</br> “嗯,他們沒發現我,好的,那我先回去。”赤練掛斷電話后,回身向別墅看去一眼,眼中,殺意凜然,然后轉身,瀟灑離去。</br> 第二日,早上,天上依舊掛著濃郁的烏云,讓人無形中有一種壓抑的感覺。</br> 一輛銀灰色的賓利,正在駛向省中心醫院,參加中醫比試大賽的最后一場比試。</br> 車里只有兩人,陳飛宇以及赤練。</br> 至于秦羽馨等人,陳飛宇已經讓她們自行前往省中心醫院了。</br> “主人,昨晚咱們為什么不直接殺過去,來個先下手為強?”赤練一邊開車,一邊奇怪的問道,因為這不符合陳飛宇的行事作風。</br> 陳飛宇嘴角翹起一絲無奈笑意,不由得回想起昨晚的時候,秦羽馨和呂寶瑜兩位絕世美女,似乎是有意無意的在他面前爭寵,一直拉著他吃飯、逛街、看電影,有兩位在整個省城都艷壓群芳的極品女神主動獻殷勤,陳飛宇實在沒什么心情去搞“月黑風高殺人夜”那一套。</br> 畢竟,當今之世,唯有佳人與美酒不可辜負。</br> 好不容易逛完街,呂寶瑜似乎是擔心秦羽馨專美與前,特地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訂了一套總統套房,拉著陳飛宇和秦羽馨一起住下,讓陳飛宇左擁右抱,真正體驗了一把總統的感覺。</br> 只不過,陳飛宇并沒有吃掉她倆,畢竟,不管是秦羽馨還是呂寶瑜,都是當世一等一的優秀女人,第一次不能太過輕率,不然容易留下遺憾。</br> 這倒是苦了陳飛宇,守著兩個極品女神,只能看不能吃,心中難免一陣可惜。</br> 突然,赤練猛地踩下剎車,把陳飛宇的思緒從昨晚拉了回來。</br> “主人,有情況。”</br> 赤練聲音有一絲凝重,在賓利前方不遠處,有一個老太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周圍有十幾個人來來往往,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把老太太扶起來。</br> 畢竟,我大華夏自有國情在此。</br> 陳飛宇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環視一圈,心中暗暗點頭,這里地處偏僻,周圍有好幾個高樓大廈圍攏,的確是伏擊的好地方。</br> “主人,小心。”</br> 赤練擔心陳飛宇,連忙跟著下車。</br> 陳飛宇搖搖頭,示意沒事,大搖大擺向前走去,來到暈倒在地的老太太跟前,嘴角浮現出嘲弄的笑意,道:“我是一名醫生,而且是一名醫術很高明的醫生,望聞問切是基本功,你以為裝扮成老年人的樣子,就能騙過我的鼻子嗎?拜托,下次記得專業一點,我剛走過來,就聞到你一身的劣質香水味,真的有些辣眼睛,我想,一位老太太,應該不會用這種少婦才用的香水才對。”</br> 老太太一陣愕然,突然,直接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動作矯捷,一點都不像是一位年老體弱的老太太。</br> 她活動活動筋骨,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嬌媚少婦的臉,雖然比不上赤練,但容貌也在中上,從腰間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反射著寒光,冷笑道:“陳飛宇,你果然聰明,可惜,聰明的人一向死的很快,這里已經被我們封鎖了,這下你插翅難飛!”</br>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說的話,原本分散在四周的路人,紛紛向陳飛宇這邊圍聚過來,眼中流露出殺意!</br> “錯了!”陳飛宇絲毫不在意,背負雙手,眼神中意氣風發,道:“真正插翅難飛的人,是你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