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陳飛宇輕佻的舉動以及居高臨下的眼神,裴靈慧心里慌亂,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紅著臉羞惱道:“你……你想做什么,快點放開我……”</br> 其實陳飛宇只是挑起她的下巴而已,并沒有控制住她,只要裴靈慧退后兩步,自然就能脫開陳飛宇的手指,但不知道為何,她卻呆呆地站立在原地,都忘了自己可以反抗。</br> “哈。”陳飛宇揚天輕笑一聲,玩味笑道:“我想做什么?你剛剛還拿槍口對著我,你說我現(xiàn)在要做什么?”</br> 裴靈慧心里頓時一顫,難道陳飛宇要對自己下殺手?</br> 她知道,陳飛宇一向眥睚必報,她剛剛不但親自拿槍威脅陳飛宇,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還是裴楓的妹妹,以她對陳飛宇的了解來看,陳飛宇真的沒有放過她的理由!</br> 想到這里,裴靈慧神色一黯,接著微微閉上眼睛,視死如歸地道:“你……你來吧……”</br> 可惜,她這番閉目待死的模樣,看在顏雨晴眼里卻是變了味兒。</br> 顏雨晴被陳飛宇摟在懷中,原本心里一陣嬌羞,現(xiàn)在看到陳飛宇挑起裴靈慧下巴,而裴靈慧非但不反抗,甚至還閉上雙眼一副任君采頡的模樣,頓時睜大雙眼,這是什么情況,難道靈慧準備向陳飛宇獻身了?</br> 要是讓裴靈慧知道顏雨晴此時此刻的想法,非得羞死不可。</br> 下一刻,就在裴靈慧認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陳飛宇突然把手從她的下巴上收回來,同時也松開了顏雨晴的纖腰。</br> 裴靈慧奇怪地睜開雙眼,道:“你……你不殺我?”</br> 顏雨晴頓時驚呼一聲,這才知道,原來剛剛裴靈慧不是獻身,而是待死。</br> “我殺你做什么?”陳飛宇搖頭而笑,道:“你本來就不打算開槍,我又為什么要殺你?在我踏進房間之前,我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房間里面有人,我如果真想殺你們的話,你們連把武器掏出來的機會都沒有。”</br> 裴靈慧心里悄悄松了口氣。</br> 顏雨晴則是眼眸一亮,笑道:“陳先生該不會是欣賞我們姐妹倆的美色,不忍心辣手摧花吧?”</br> 說完后,顏雨晴還特地撩了下鬢邊的秀發(fā),做了個無比嫵媚的姿態(tài)。</br> 陳飛宇聳聳肩,笑道:“我不否認的確有這樣的原因,不管怎么樣,親手殺死兩個極品美女,都是一件暴殄天物的事情,不過這也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因為我現(xiàn)在比較欣賞你們。</br> 你們兩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都敢對我動刀動槍,單此一點,便能稱得上‘勇氣可嘉’四個字,反觀現(xiàn)在大廳中那一群富二代,卻只敢躲在背后咒罵我,無一人敢向我動手,枉費他們還是堂堂七尺男兒,竟然還不如兩名女子,真是令人不齒!</br> 所以,兩相對比起來,我現(xiàn)在對你們兩個反而充滿了好感,自然更加不會動手殺你們。”</br> 原來是這樣,裴靈慧徹底松了口氣,接著眼眸一亮,陳飛宇不但承認她是大美女,甚至還夸她勇氣可嘉,對她有了好感,頓時心里一陣得意,哼哼,看來你陳飛宇的眼睛還沒完全瞎嘛,還知道本姑娘是大美女。</br> 接著,她心里一驚,難道陳飛宇之前對自己的百般羞辱,被陳飛宇隨便夸獎一句,自己就忘了?不行不行,這還遠遠不夠,必須讓陳飛宇百倍奉還才行!</br> 想到這里,裴靈慧連忙向后退了好幾步,先拉開和陳飛宇的距離再說,也不知道是羞是惱,小臉紅撲撲的,連忙壓下自己慌亂的心情。</br> 顏雨晴則沒裴靈慧那么糾結(jié),忍不住拍手而笑,一雙美麗的雙眸都瞇成了一條縫,笑道:“對對對,陳先生不愧是頂天立地的大人物,眼光見識就是不一般,說的太對了。”</br> 裴靈慧狠狠瞪了顏雨晴一眼,這小妮子這么快就被陳飛宇給收買了,自己找她來一起商量對付陳飛宇,簡直……簡直就是一大敗筆!</br> 顏雨晴向裴靈慧嘿嘿一笑,突然再度挽上陳飛宇的胳膊,拉著他走到房間中央的木質(zhì)茶幾旁坐下,笑道:“陳先生請坐,我去讓人上一壺好茶,當做是我和靈慧給陳先生賠罪,然后我們再來談?wù)隆!?lt;/br> 接著顏雨晴又拉著裴靈慧坐到了陳飛宇的對面。</br> 裴靈慧抬眼就能看到陳飛宇清秀俊逸的臉龐,不知為何,心里一陣亂糟糟的,惱怒、憤恨、羞澀等諸般情緒紛至沓來,連忙掩飾似的低下頭去,不讓陳飛宇看到她的臉色。</br> 顏雨晴深吸一口氣,整理下因為被陳飛宇摟抱而有些凌亂的衣服,接著收斂情緒后,便推開門走了出去。</br> 房間內(nèi),頓時只剩下了陳飛宇和裴靈慧兩人。</br> 裴靈慧心里更加緊張,一雙掩于桌下的雙手,不知不覺中緊緊地握在了一起。</br> “裴楓應(yīng)該不知道你來找我吧?”</br> 突然,陳飛宇開口說道。</br> 裴靈慧一驚,下意識道:“我哥……他應(yīng)該不知道。”</br> “嗯。”陳飛宇點點頭,裴楓應(yīng)該很清楚,就算裴靈慧和顏雨晴再如何漂亮,也不可能殺得了他,所以裴楓不可能讓裴靈慧主動送上門來才對,看來,今天的確是裴靈慧和顏雨晴兩個人的主意。</br> 裴靈慧原本還有些緊張,可陳飛宇只“嗯”了一聲后便不在說話,裴靈慧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里也有一絲隱隱的失落。</br> 很快,房門重新被推開,顏雨晴手中端著木質(zhì)托盤,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上面放著一壺清香四溢的茶水。</br> 來到茶幾旁,顏雨晴一邊分別給三人倒上茶水,笑道:“陳先生嘗嘗這里的茶怎么樣?”</br> 原本這里是有服務(wù)員的,不過,為了不讓服務(wù)員打擾到她的計劃,一開始就吩咐服務(wù)員,不讓她們靠近這里,所以顏雨晴才會自己去拿茶水。</br> 陳飛宇隨意喝了一口,只覺得茶香滿口,笑道:“對我來說,不管是上萬塊的極品茶葉,還是幾塊錢的散茶,其實都沒有太大區(qū)別,最主要的是看跟誰一起喝,如果對方是個妙人,那茶喝起來自然也妙。”</br> 顏雨晴眼睛一亮,笑道:“那陳先生覺得我和靈慧是妙人嗎?”</br> 裴靈慧也豎起了耳朵,想聽聽陳飛宇怎么回答。</br> 陳飛宇笑道:“兩位是絕色美人,而且比起大廳中那群富二代,自然也是妙人。”</br> 裴靈慧嘴角間露出滿意的笑意,不過立馬收斂,撇嘴道:“切,真是油腔滑調(diào)。”</br> 顏雨晴眼眸一亮,道:“我剛剛?cè)ゴ髲d的時候,那幫富二代們,還在一個個咒罵抱怨呢,偏偏沒有一個人敢來向陳先生挑釁,真是笑死我了。”</br> 說完后,顏雨晴忍不住捧腹笑起來,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嬌軀一歪欺進陳飛宇懷里,雙手順勢伏在了陳飛宇的肩膀上,笑得樂不可支。</br> 裴靈慧頓時翻翻白眼,她哪不知道,她這位閨蜜,還在向陳飛宇施展美人計呢。</br> 陳飛宇溫香軟玉抱滿懷,嘴角翹起玩味的笑意,先前已經(jīng)放了顏雨晴一馬,她竟然還不死心,再度主動送上門來,以他的性格,哪有再推出去的道理?</br> 他右手環(huán)過顏雨晴的香腰,把她拉到自己懷里,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紅嫩的雙唇上親了一口,笑道:“茶香,人更香。”</br> 裴靈慧頓時睜大眼睛,據(jù)她所知,這可是顏雨晴的初吻,竟然就這么被陳飛宇給奪走了?暈,這次可賠大了。</br> 顏雨晴更是嬌軀一顫,原本只想稍微撩撥下陳飛宇,哪想到一個不注意,就被陳飛宇占了天大的便宜,連初吻都沒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初吻被陳飛宇奪走也就罷了,偏偏還一觸及分,短暫的讓她都來不及好好感受下初吻的美好就已經(jīng)沒了。</br> 她欲哭無淚,連殺了陳飛宇的心都有了,但偏偏還不得不裝出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勉強笑道:“多……多謝陳先生夸獎,哦對了,我們開始說正事吧。”</br> 顏雨晴生怕再被陳飛宇占便宜,連忙從陳飛宇懷中起來,在自己的位置正襟危坐,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將暴躁的心壓下去,從自己黑色的lv包里面,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小錦盒,遞到陳飛宇身前,道:“陳先生……”</br> 她話還沒說完,陳飛宇突然開口打斷了她,道:“叫我飛宇吧,‘陳先生’這三個字太生分了,畢竟,咱們可是連吻都接過了。”</br> 裴靈慧無奈地一捂額頭,今天不但沒報仇,而且連自己這位閨蜜都被陳飛宇給吃得死死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br> 顏雨晴心里更是恨得牙癢癢,表面上還是甜甜一笑,道:“飛宇,這里面是龍石種翡翠戒指的樣品,你看看是否合你心意。”</br> 陳飛宇打開錦盒,頓時,只見一枚精致的碧綠色心形戒指出現(xiàn)在眼前,雕工精美,顏色通透細膩,沒有絲毫的雜質(zhì),在光芒照射下,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仿佛都能滴出水來。</br> 陳飛宇拿在手中,頓時,一股清涼之感自戒指上傳來,就連心情都平靜了幾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