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宏搖搖頭,心里不以為意,道:“陳飛宇雖然很強,但據我所知,他是宗師后期強者,只不過在宗師后期中屬于特殊的罷了,而黃家可是有傳奇強者坐鎮的,陳飛宇又怎么可能踩下黃家?”</br> 白老爺子笑道:“我雖然跟飛宇是第一次見面,但是看人的眼光還是挺準的,飛宇絕對是一個謀而后動的人,他如果真敢跟黃家叫板,那就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要不我們打個賭,一旦黃家和飛宇起沖突,那最后獲勝的人,一定會是飛宇!”</br> 白海宏心里奇怪,陳飛宇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讓老爺子對他這么有信心?</br> 作為白家現任的家主,白海宏為了白家的利益考慮,自然不能憑感情用事,不管怎么想,在強大的黃家與勢單力薄的陳飛宇之間,白海宏肯定都會認為黃家的勝面更高。</br> 他當即打了個哈哈,對陳飛宇和黃家之間未來的勝負不置可否。</br> 所謂“知子莫如父”,黃老爺子哪能看不出來白海宏的心思,不由暗中搖搖頭,道:“另外,至于玉清和飛宇之間的婚約,改天找個合適的時間,把他們的婚事給辦了。”</br> “爸,婚事還是先等等吧,最起碼,先等黃家和陳飛宇之間的矛盾解決之后再說,這樣一來,咱們白家也能占據一些主動。”白海宏后面還有話沒說,一旦陳飛宇死在黃家的手上,那白家也能及時和陳飛宇進行切割,從而最大限度的保存白家。</br> 白老爺子想了想,也知道白海宏是為了白家利益著想,嘆了口氣,道:“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至于玉清和飛宇,就讓他們順其自然發展吧。”</br> “好,那我和子蘭出去喊小蓮來服侍老爺子休息,我倆先走了。”</br> 白海宏賠笑兩聲,領著何子蘭出去后,想到陳飛宇和白玉清的婚約,心里就是一陣發愁。</br> 卻說陳飛宇駕車,在月光的映照下,一路向銀湖市駛去。</br> 當他來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凌晨12點多。</br> 他推開總統套房的門,只見還亮著燈,柳天鳳穿著一身粉紅色的睡衣,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正半靠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看書。</br> 聽到門響的聲音,柳天鳳立即抬頭看去,見到陳飛宇含笑走了進來,立即把書扔到一旁,從床上跳下來,撲進陳飛宇懷里,像一個妻子一樣,迎接歸來的丈夫。</br> 溫香軟玉抱滿懷,陳飛宇在柳天鳳秀麗的長發上吻了下,含笑道:“怎么現在還不睡?”</br> “我在等你。”柳天鳳腦袋在陳飛宇懷里舒服的蹭了幾下,接著從陳飛宇懷中起來,眼眸中柔情似水。</br> “辛苦了,讓你等了怎么久,那我就好好犒勞犒勞你。”陳飛宇心中一暖,嘴角翹起一絲壞笑,突然將柳天鳳攔腰抱了起來,向床上走去。</br> 柳天鳳咯咯嬌笑,雪白的小腿在空中踢了幾下,雙手抱住陳飛宇脖子,笑道:“誰讓你犒勞了,你先放我下來,你不是去見白家的大小姐了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又為什么這么晚才回來,快跟我講講。”</br> 陳飛宇很清楚,自己晚上去見另一個漂亮女人,而且這么晚才回來,縱然柳天鳳不說,她心里也肯定吃醋,當即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br> “切,我才不想知道。”柳天鳳撅起小嘴,不過雙眸里的好奇,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真正的想法。</br> 陳飛宇抱著柳天鳳在床邊坐下,把今晚的事情給大致講了一遍,當然,他向白玉清求婚的事情給一筆帶過。</br> 柳天鳳微微沉吟,道:“白家是玉云省排名第三的家族,有了白家相助,咱們要找到寺井千佳的機會,無疑又大了許多,只不過,白玉清要你幫助她一起對付黃家,這未免……未免有些危險。”</br> 在柳天鳳看來,陳飛宇與黃家并沒有實際上的利益矛盾,如果能和黃家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不一定會跟黃家發生沖突,可一旦跟白家結成聯盟對付黃家,那無疑會招來黃家真正的報復,非但會阻礙他們尋找“傳國玉璽”,而且還會對陳飛宇產生生命威脅,更別說,據說白玉清還是個十分漂亮的女人,放任白玉清一直跟陳飛宇接觸,并不是柳天鳳樂意見到的。</br> 所以柳天鳳打從心底有些反對陳飛宇和白家結成盟友。</br> 陳飛宇溫柔撫摸著柳天鳳的秀發,笑道:“就算我無意與黃家為敵,黃家也會主動找上門來,你想,桑家被收購,苦苦經營的企業財團,到頭來為魏家還有我們做了嫁衣,荊家兩位宗師也被我斬殺,隨時都有可能被十大家族除名,而且,沒有了宗師強者坐鎮,荊家的企業同樣面臨著被惡意收購的風險。</br> 如果你是黃家的人,你會不會覺得,是我和魏家相互勾結了起來,在一點一點的對十大家族進行蠶食?當然,就算黃家一開始不這樣想,可聰明絕頂的裴楓,也一定會讓黃家想到這一層。</br> 而且,根據我得到的消息,黃家已經在聯合其他的家族,準備要對我動手了,我雖然不懼黃家,可正如白玉清所說,和白家聯手后,咱們多了一個朋友,少了一個敵人,對咱們有益無害。”</br> 柳天鳳皺了皺精致的瑤鼻,像一只柔順的小貓一樣,蜷縮在陳飛宇的懷中,微微嘆了口氣,道:“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好不容易找到了‘傳國玉璽’的下落,又讓寺井千佳跑了,現在黃家又跳出來想要對付你,黃家作為玉云省最強家族,一旦出手,那肯定就是雷霆一擊,飛宇,答應我,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br> 她本是性格倔強的胭脂烈馬,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現在竟然擔憂到如此地步,由此可見,她的確對強大的黃家非常忌憚。</br> 陳飛宇自信而笑,道:“放心吧,麻煩的事情雖多,可我們一件一件解決就是了,大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不成?再說了,黃家雖強,我陳飛宇也不弱,如果黃家真的向我動手,大不了直接踏滅黃家就是了。”</br> 被陳飛宇的自信而感染,柳天鳳也跟著笑了起來,眼眸中綻放出光彩,主動湊上嘴,親了下陳飛宇,笑道:“我喜歡你的自信。”</br> “我身上還有更讓你喜歡的。”陳飛宇嘴角翹起一絲壞笑,突然抱著柳天鳳,把她推倒在柔軟的大床上,緊接著便壓了下去。</br> “別……壞蛋,先去洗澡……”</br> “一起去洗澡。”</br> “……”</br> 第二天,經過昨晚一夜的瘋狂,柳天鳳整個人容光煥發,望向陳飛宇的眼眸中,都含有一層春水,仿佛又年輕了好幾歲。</br> 洗漱完后,兩人一起去酒店一層的餐廳里面吃著早點。</br> “飛宇,接下來咱們應該怎么做?”柳天鳳優雅地吃著面前的混沌,好奇問道。</br> 陳飛宇用筷子夾了一個肉餡的灌湯包,放在了柳天鳳面前的小碟里,道:“一個字,等。”</br> 魏家、白家以及國安局玉云省分局,都已經派出人手去找寺井千佳,所以只能等下去。</br> 柳天鳳為陳飛宇的貼心而欣喜,輕輕咬了口灌湯包,咬出一個月牙形狀的缺口,笑道:“待會兒吃飯完后,我就去分局那邊盯著,一旦有什么消息,咱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br> 陳飛宇點點頭,他今天打算再去一趟白家,把和白家聯手的事情給確定下來,突然,從酒店大門口走進來一名身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子,徑直向著陳飛宇這邊走了過來。</br> 他來到陳飛宇和柳天鳳跟前,帶著毫不掩飾的倨傲之色,道:“兩位應該就是陳飛宇先生和柳天鳳小姐吧?”</br> 柳天鳳好奇看了他一眼,道:“你誰是?為什么會知道我們?”</br> 中年男子向柳天鳳看去,頓時眼中閃過驚艷之色,被柳天鳳驚人容顏所攝,一時間忘了說話。</br> “咳咳。”陳飛宇輕咳兩聲,頓時,中年男子耳邊仿佛響起一聲炸雷,頓時驚醒過來,額頭出現一層冷汗,下意識向陳飛宇看去,心里一陣心驚肉跳,這位陳先生單單咳嗽兩聲都這么恐怖,要是他全力出手,豈不是更加可怕?難怪家主會對陳先生這么重視,陳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br> 陳飛宇斜覷了他一眼,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挑眉道:“我們好像不認識你。”</br> 中年男子擦了下額頭的冷汗,連忙收起輕視之意,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次來,是為了替黃大少給兩位帶來一封請帖。”</br> “黃大少?黃家?”陳飛宇眼神玩味起來,想不到黃家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br> 柳天鳳更是驚訝不已,想不到黃家竟然會光明正大的主動找上來!</br> “陳先生想的沒錯,正是十大家族中排名第一的黃家。”中年男子說完后,從口袋中拿出兩封紅紙燙金請柬,放在了陳飛宇的面前,上面分別寫著陳飛宇和柳天鳳的名字,道:“今天中午,黃大少會在銀湖休閑酒店設下酒宴,還請陳先生和柳小姐準時到達。”</br> 陳飛宇瞥了眼請帖,笑道:“回去告訴你們黃大少,我們二人會如約而至。”</br> “陳先生放心,我一定會如實轉達。”中年男子連忙轉身離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