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宇聳聳肩,半開玩笑地道:“說不定秦家還因為秦羽馨是我女朋友而暗自慶幸呢。”</br> 林月凰撇撇嘴,一臉不屑。</br> “你別吹牛了。”柳瀟月輕蹙秀眉道:“一個半吊子的中醫,怎么可能被秦家看得上眼?可惜你沒參加圍棋職業比賽,不然的話,以你的棋力,說不定還能在圍棋界闖出一片名堂,至少讓你成名不成問題。”</br> 陳飛宇笑道:“我如果參加圍棋職業比賽的話,那其他人都沒辦法混了。”</br> “又來了,我發現你的吹牛的本事,比下棋厲害多了。”柳瀟月無語了,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提議道:“不如這樣吧,既然你是中醫,我可以把你介紹給燕京中醫院的宋棲元宋教授。</br> 他是國內一線有名的中醫大家,收徒極其嚴格,不過看在我們柳家的面子上,他應該會收你為學徒,你跟在宋教授身邊學習幾年,只要你肯努力學,對你的醫術會有很大的提高。</br> 到時候你再以燕京中醫院為平臺,很有可能成為華夏有名的中醫生,雖然這樣的身份還不足以令秦家刮目相看,但至少,比起你現在的處境要好上很多。”</br> “不是吧,你竟然要把他推薦給宋棲元教授?就陳非這種目中無人的性格,怕是剛見面,就會被宋教授給轟走。”林月凰一臉的驚訝,宋棲元教授在中醫界中有著很高的聲望,多少人想拜師宋教授都不可得,陳非真是走狗屎運了。</br> 柳瀟月倒是沒理會林月凰的話,又對陳飛宇重復了一遍,道:“這個提議你覺得怎么樣?”</br> 陳飛宇眼中閃過亮光,柳瀟月跟他認識沒多久,便主動幫他安排未來的道路,看來柳瀟月的確是個心地善良的人。</br> 可惜的是,以陳飛宇的醫術,恐怕放眼華夏還沒人有資格教導他,所以陳飛宇也只能搖頭拒絕,道:“多謝你的好意,心我領了。”</br> “心領?”柳瀟月聽懂了弦外音,訝道:“意思是拒絕?”</br> 陳飛宇聳聳肩,實話實說道:“單論醫術而言,目前還沒有人有資格當我的老師。”</br> 林月凰頓時睜大雙眼,緊著雙肩顫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沒聽錯吧,就你這半吊子的中醫,還敢說沒人能當你老師?那你可知道,宋棲元教授除了是中醫院的副院長之外,還是中南海的御用醫生,醫術絕對是頂尖的。</br> 你竟然連宋教授都看不上,真是笑死我了,目中無人、狂妄自大這些成語,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哈哈!”</br> 林月凰捂著肚子,似乎忌憚地笑了出來,笑陳飛宇的狂妄,更笑陳飛宇的無知。</br> 柳瀟月搖搖頭,瞪了陳飛宇一眼,似乎還不死心,道:“如果能稍微學會謙虛一點,你肯定比現在順眼多了,以后的路也會好走很多。</br> 能跟著宋棲元教授學習醫術,絕對是你千載難逢的機會,要不你再考慮考慮?”</br> “多謝你的好意,不必了。”陳飛宇再度婉拒。m.</br> 林月凰臉色一沉,哼了一聲:“不識好歹。”</br> “算了算了。”柳瀟月心里有些煩躁,道:“下棋下棋,這件事情以后再說。”</br> 卻說在梧桐苑的必經之路上,一輛名貴的邁巴赫在雨中行駛。</br> 一名英俊的年輕人開著車,神色間有一絲緊張,皺眉問道:“沈少,你說陳非現在死沒死?”</br> “有我們沈家的宗師強者曹子塵出手,陳非絕對死定了,估計再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收到陳非身死的消息。”沈少眉飛色舞,笑道:“說來還得多虧了段少的情報,我才能及時知道柳瀟月邀請陳非去了梧桐苑,才能在半路設下埋伏,看來咱們兩個合作很愉快。”</br> “嘿,陳非區區一個外地人,連過江龍都算不上,竟然敢來京圈跟咱們兩個作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死了也好,我看以后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再敢跟我段敬源作對。”段少緊張的情緒化解,轉而哈哈大笑起來。</br> 沒錯,開車的人正是段敬源,而坐在副駕駛位的人則是沈鑫。</br> 他們兩個人本就是一個圈子里的狐朋狗友,再加上昨天都被陳飛宇給踩了下去,兩人一拍即合,當即決定聯手對付陳飛宇。</br> 而之前查到陳飛宇前往梧桐院消息的人,也正是段敬源,他得到消息后,又立即通知了沈鑫,這才有了之前曹子塵在橋上攔截陳飛宇的一幕。</br> 如果讓沈鑫和段敬源知道陳飛宇非但沒死,反而一招秒殺曹子塵的話,臉上的表情估計會十分精彩。</br> 此刻,沈鑫嘴角笑容也越發得意,道:“陳非死后,就沒人跟我們搶女人了,我繼續追求我的秦羽馨姐妹,至于柳瀟月那邊,段少還需加把勁啊。”</br> 言外之意,柳瀟月可不是容易得手的。</br> “這件事情不需沈少操心,以我段敬源的手段,還沒有我追不到的女人,不過……”段敬源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一邊開車一邊皺眉道:“我記得曹子塵去截殺陳非,好像過去快一個小時了吧,怎么到現在還沒聽到他的來信,該不會……該不會失手了吧?”</br> “不可能!”沈鑫想都不想,立即搖頭否認,堅定地道:“子塵叔是武道界少有的宗師強者,除非有其他的宗師強者親至,否則的話,在子塵叔面前,陳非必死無疑!”</br> “那就好。”段敬源得到沈鑫的再三保證,這才放心下來。</br>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梧桐苑外面。</br> 下車后,沈鑫和段敬源走到了門口,保安眼睛一亮,連忙躬身問道:“沈大少好,段大少好。”</br> 段敬源鼻子“嗯”了一聲,高高在上地問道:“你們林月凰小姐和瀟月在哪?”</br> 保安如實道:“前不久來了一個叫陳非的少年,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我們少東家和柳小姐都很重視他,還親自出來迎接,這不,她們正在后面的庭院里跟陳非下棋呢。”</br> “你說是誰?”段敬源和沈鑫震驚之下,異口同聲道:“陳非?”</br> 保安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地道:“沒……沒錯,就是陳……非,他怎么了?”</br> 段敬源和沈鑫對視一眼,二話不說,拔腿就向梧桐苑里面跑去,心中震驚而疑惑,陳非難道沒死?這怎么可能?</br> 保安留在原地,撓撓后腦勺,一臉的懵逼,那個陳非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沈鑫和段敬源這兩個京圈大少,聽到陳非的名字反應這么大?</br> 卻說沈鑫和段敬源跑到庭院后,剛準備走進去,便看到陳非、柳瀟月和林月凰三人迎面走了出來。</br> 沈鑫和段敬源還以為看花了,連忙揉揉眼睛,確定是陳非走了出來,心中震驚非常,陳飛宇真的沒死?難道曹子塵失敗了?</br> 震驚之下,沈鑫伸手指向陳飛宇,顫聲道:“陳非,你……你怎么……”</br> 陳飛宇停下腳步,神色玩味,道:“看到我之后,你好像很震驚的樣子,難不成你認為我不應該出現在你面前?”</br> 柳瀟月和林月凰兩女心中疑惑,沈鑫和段敬源的反應的確很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沈鑫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強行壓下震驚的情緒,可是心頭的疑惑卻怎么都按捺不下,道:“你……你在來的路上,有沒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br> “關你屁事。”陳飛宇一翻白眼,抬腳就向外面走去。</br> 毫不掩飾的無視。</br> 沈鑫和段敬源臉色一變,想要擋住陳飛宇教訓他一頓,可他倆搞不清楚陳飛宇為什么沒死,擔心陳飛宇有他們不知道的底牌,只好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陳飛宇離去。</br> 林月凰連連搖頭,就這還京圈大少呢,都被人騎臉羞辱了,愣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真是丟人。</br> 柳瀟月雖不想看到段敬源他們跟陳飛宇起沖突,但也對段敬源兩人的表現有所鄙夷,皺眉道:“你們兩個怎么來了?”</br>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段敬源哪里還有心情回答柳瀟月的話?拉著沈鑫走到一旁,疑惑中帶著三分不爽,小聲埋怨道:“你不是說陳非死定了嗎,怎么他好端端的出現在這里?”</br> “不應該啊,子塵叔不應該失手才對,難道子塵叔沒能攔到陳非?”沈鑫一臉的疑惑,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br> 他一看是陌生號碼,皺皺眉,隨手接通:“到底是誰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如果不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你……你說什么?”</br> 沈鑫瞳孔驀然收縮,露出震驚之色,手一松,手機摔了下去。</br> 段敬源連忙伸手在半空中接住,突然從手機里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千真萬確,有人報警在河里發現一具浮尸,我們緊急出警后,發現是沈家的曹子塵先生,現在尸體還放在我們警局,沈大少,您要不親自過來驗證一下死者身份?”</br> 段敬源驀然睜大雙眼,曹子塵竟然……竟然死了?這就是陳非沒死的原因?可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能夠無聲無息殺死一位宗師強者,難道……難道是陳非?</br> 這個念頭剛在段敬源腦海中升起,便立馬被他否定,不,陳非才20歲左右,怎么可能殺死一位宗師強者?絕對不可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