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大帝……東宮大帝……東宮大帝……
    這個稱呼像沉睡已久的夢魘。
    場上眾多隱藏在人群之中的遺棄之人，幾乎是迷醉地在心里把這個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他們眼神恍惚，好似又能重新看到那一日：
    那位震古爍今的女帝披上羽衣，站在最高的皇廷之上，向全天下宣布優(yōu)勝。
    但第三天塌了，東宮不是倒了嗎？東宮所有的人不是都死了嗎？東宮大帝不是消融與大道了嗎？為什么今天又歸來了。
    她的面貌變了。她真的是東宮大帝嗎？
    下一刻，白薇緩緩升空，懸立在上。她如同登上一道又一道臺階，站在最高階上。她渾身一點(diǎn)一點(diǎn)被高貴神圣的羽衣包裹。
    見到那一身羽衣的瞬間，所有遺棄之人都清楚，這就是東宮大帝，就是那個唯一的優(yōu)勝者。
    遺棄之人們關(guān)注著白薇。而其他并不知道東宮大帝名號的，則關(guān)注著天上的天門。
    那座大圣人都想開啟的天門，如今就簡單直白地?cái)[在天上，似乎邁一步就能跨過去。
    跨過去看到大圣人之后的風(fēng)光。
    天門正在緩緩張開。
    他們試圖窺視到里面的模樣，但那厚重的規(guī)則之光將視線全部阻擋在外。似乎被外界的目光多看一眼，都會使天門之后的世界發(fā)生改變。
    師染神情復(fù)雜地看一眼天門，又看一眼白薇，再看一眼葉撫。
    葉撫注意到她的目光，向她投去微笑。
    師染頓了頓。
    她再次想起葉撫之前與她的約定。
    呼了口氣，她心中釋然。既然答應(yīng)了人，那就總得去做。
    站在原地想了想，她走向不遠(yuǎn)處的府幽大桼。
    府幽大桼是守林人的大桼，是一個極少露面的人，即便是到了這里，也依舊戴著一副任何人都看不透的面具。只能從她的體型上判斷，是個女人。
    府幽看向走過來的師染，嘴角勾起，笑道：
    “女王大人。”
    師染冷冷地看著她：
    “我將心神敞開，可不代表著你能去窺探。”
    府幽笑了笑：
    “你不是喜歡這個稱呼嗎？怎么不高興啊？”
    師染瞳孔變紅。血?dú)庖绯觯查g沖破府幽的面具。
    府幽露出真面容，面色慘白到了極致，如同白紙，比之前的師染更加慘淡。她愣住，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你憑什么可以打碎——”
    師染打斷她：
    “雖然我殺不了你，但想控制住你是輕而易舉的。所以不用耍小心眼。”
    府幽眼神閃爍。她意識到，師染的本事可能超出了大圣人。她便笑問：
    “我自是尊聽女王之言。不知女王找我何事？”
    師染丟了一枚銅錢給她，隨后嘲諷道：
    “你們過時的手段就別拿出來了，還想像之前一樣竊運(yùn)嗎？一個在內(nèi)，一個在外的。”
    府幽查看銅錢，立馬發(fā)現(xiàn)被困在里面的淵羅大桼。她大驚。之前一直不明白淵羅大桼藏到哪里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沒想到被這師染困住了。她眼神變得幽冷：
    “你在挑釁守林人。”
    師染看著她：
    “是又如何。”
    府幽揮手，臉上重新出現(xiàn)一副面具。她冷聲說：
    “守林人總會向云獸一族討個說法的。”
    師染轉(zhuǎn)身，邊走邊說：
    “隨時等候。另外，你應(yīng)該感激我我把這枚銅錢給了你。如果我拿在我手上，你們將損失一位大桼。”
    她半回頭，笑道：
    “下次來討說法時，別忘了帶上謝禮。”
    府幽眼神如寒潭，沒有回應(yīng)。
    隨后，她潛入人群之中。
    這邊發(fā)生著小插曲的同時，遺棄之人在相互交流。
    “岐文老祖，東宮大帝身份可信？”
    “是她。那身羽衣，只有她能穿。”
    “那她要做什么？”
    “沒有人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么。她就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是的，她就是個瘋子！”
    夢魘。東宮大帝曾經(jīng)是無數(shù)人的夢魘，是銘刻在記憶深處的一份恐懼。
    白薇“高高在上”，望向底下眾人。她的目光落在聶岐文身上。
    “冬徵山的祖宗。我記得你。”
    一身紅衣，小孩模樣的聶岐文心里哎喲一聲，這女瘋子怎地就看到了自己呢！他小心翼翼回答：
    “大帝，是我。”
    “你一點(diǎn)沒變。”
    聶岐文猜想著這句話暗含著什么意思。他眼睛咕嚕轉(zhuǎn)個不停。
    “大帝，我睡了幾十萬了。”
    除了遺棄之人們，眾人目光看向他。他是誰？活了幾十萬年嗎？這太瘋狂了！有人能活那么久嗎？幾個紀(jì)元加起來有幾十萬年嗎？
    白薇目光沒在聶岐文身上久留。她看向李命，然后笑了笑：
    “你還記得我嗎？”
    李命緊緊看著白薇。自己如何記不得她。當(dāng)初自己還是落魄書生時，就是她提攜了自己一把，才有現(xiàn)在的自己。只是他從來沒過，她會有這么神秘的來歷。
    這時，這座天下原生的圣人大圣人們才恍然發(fā)覺。自己等人本該先去想，第三天第四天是什么？大道試煉是什么？東宮大帝又是什么？
    參加過神秀湖大潮的圣人大圣人們會聽過“東宮”這個名字。他們還記得當(dāng)初鬼谷傳人嘉川曾經(jīng)大吼：“東宮已經(jīng)倒了！天都塌了！”
    現(xiàn)在想來，那個“東宮”指的就是這位“東宮大帝”的勢力吧，而那“天”指的就是“第三天”吧，畢竟白薇說現(xiàn)在是第四天。
    難道，在這座天下之前，還有一座天下嗎？
    疑惑如同爆炸的火藥。在場的幾乎都是全天下最巔峰的人了，他們本該是對天下之事無所不知的，但此刻，疑惑一下子冒出了，令他們好奇，令他們恐懼。
    道家三祖陳放永遠(yuǎn)都是那副樣子。他比之其他人知道得多一些，但對第三第四天仍覺得模糊。
    “這位道友，你能否同我們詳說第三天，第四天，以及大道試煉？”
    白薇看了他一眼。
    “這些疑惑，你們應(yīng)該去向你們稱呼的道祖、至圣先師以及佛祖詢問。再讓他們告訴你們，什么是第一天，什么是第二天，什么是大道逃兵。”
    場下嘩然。
    這個人到底是誰！居然以這樣嘲諷似的口吻提起道祖，至圣先師以及佛祖！
    白薇目及所有人，淡淡道：
    “你們尊敬的道祖?zhèn)內(nèi)绻疾辉父嬖V你們，過往的事。那你們應(yīng)該好好想想，你們該用什么樣的姿態(tài)來問我。”
    陳放目光空明，原本他許多的猜想，經(jīng)由白薇一番話，有了答案。
    李命亦是如此。
    白薇笑了笑：
    “如果你們真想知道。那好，等天門開了，讓你們尊敬的道祖?zhèn)儊砘卮稹！?br/>     她說完，褪去羽衣，重新落在三味書屋前。她清楚，天門不會那么快直接打開，這是規(guī)則所限，所以她并不著急。她之前那般做，只是為了讓一眾遺棄之人們清楚，第三天的余火會燒穿整座第四天，會耀眼到無法直視。
    葉撫站在門口等她。見她來了后，便進(jìn)了書屋。
    白薇不曾改變這里的任何事物，還是以前的模樣。
    白薇走進(jìn)書屋，看著坐在梨樹下的葉撫。她緩步繞過去，坐在正屋前的凳子上。
    葉撫笑問：
    “你不肯做到我身邊來嗎？”
    白薇搖頭：
    “在知道你身份前，我絕對不會靠近你。”
    “那你還收我的花。”
    “葉撫，你知道的，我愿意相信你。不靠近你，是我身為領(lǐng)道者該做的事。”
    葉撫搖頭：
    “你已經(jīng)不是領(lǐng)道者了。”
    “可第四天沒有領(lǐng)道者。那我這上一任領(lǐng)道者應(yīng)該站出來。”
    “這么做，太極端了。”
    白薇看著他問：
    “你也要我遵循規(guī)則嗎？”
    “我沒這么說過。”
    “第一二三天全被使徒蠶食了，如今第四天是最后的余火。如果再沒有辦法，那宇宙立馬就會失去‘生命’這種存在。”
    葉撫呼出口氣：
    “相信希望并不是罪責(zé)。”
    白薇站起來：
    “使徒最喜愛的食物就是所謂的希望！”
    葉撫默默看著她。
    白薇絲毫不回避他的目光。
    “有些時候，我會以為你就是使徒。但我愿意相信你。這是我的感情。葉撫，我不希望這種感情被消磨掉。”
    “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白薇呼出口氣，搖搖頭：
    “葉撫，你始終不愿意透露身份，也不告訴別人你要做什么。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有著自己在獨(dú)自承受的局面。但，你還是疏忽了。”
    葉撫問：
    “哪里？”
    白薇一字一句說：
    “我無法懷上你的孩子。這已然說明了，你葉撫，并不是生命。”
    葉撫神情不變。這似乎早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白薇說：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你可以阻止我，也可以幫助我。甚至說，我們變成敵人，也是可能的。今天的對話，應(yīng)該是我們之間最后的對話了。所以，我想清楚的告訴你。”
    她吸了吸氣，一字一句說：
    “我永遠(yuǎn)愛你。”
    葉撫站起來，看著她：
    “放心，這一定不會是我們最后的對話。我答應(yīng)你。”
    說著，他走向葉雪衣的房間。
    “我看一眼雪衣。”
    葉雪衣熟睡的臉龐一點(diǎn)沒變。她似乎永遠(yuǎn)不會長大。
    葉撫站在她床邊，輕聲呢喃：
    “雪衣，你要快快長大。”
    然后，他轉(zhuǎn)身出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白薇目光凜然地看著他的背影走出書屋。
    過了一會兒，葉雪衣忽然睡眼朦朧地走出房間。她迷迷糊糊地看著白薇，軟聲細(xì)語地說：
    “剛才我夢到葉撫了。”
    白薇神情和目光一下子柔和下來。她問：
    “夢到了什么呢？”
    “他說，讓我快快長大。”
    “那你要不要接著睡，繼續(xù)做夢。問問他，長大后做什么呢？”
    “要！”
    “那，祝你再做個好夢。”
    ……
    一身素衣的青年男子，站在武道山山頂，背對著武道碑和獼猴王。他笑看著天空，也絲毫不懼怕什么，笑著說：
    “總算是有趣點(diǎn)了。”
    這個尋常書生模樣的男子有一個響徹天下的名字——
    柯壽。
    最年輕的君子；未來的至圣先師；文字的希望；讀書人的太陽；天才點(diǎn)名人……
    諸多的稱號被世人安在他頭上。但他本人卻永遠(yuǎn)是最低調(diào)的那一個。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現(xiàn)在，他在武道碑前，等待著獼猴王感悟所有道機(jī)。
    ……
    獼猴王的胃中，年輕天才們還不知道外面在發(fā)生什么事。在思考著，如果保全自己，如何逃離這里。
    秦三月在準(zhǔn)備，在保證成功，在做最后的推衍。
    蘭采薇在等待，等待拔劍的時機(jī)。
    魚木想著許多事。當(dāng)然，她最關(guān)心的還是，公子在做什么呢？
    居心不知道該做什么，索性就好好領(lǐng)悟一下之前感悟到的人間道吧。
    煌時不時看一眼秦三月，時不時警惕地看向周圍。他要保護(hù)好秦三月。
    井不停依舊在思考之后自己幾人該如何應(yīng)對變化。
    庾合外表粗獷，實(shí)則心中有薔薇。他將現(xiàn)在的局勢看得很分明，已經(jīng)開始計(jì)劃之后要做的事了。
    ……
    末人們踩著天神族的祥云，穿過虛空亂流層，直直地進(jìn)入清天下的海域。
    黑色盔甲的末人們密密麻麻。
    他們像一團(tuán)巨大的烏云，在極南之地出現(xiàn)，然后向著東土出發(fā)。
    末人們已經(jīng)能夠遙望到遠(yuǎn)方的海岸線了。那線條在他們眼里，完美到了極點(diǎn)。
    “同胞們！”
    “牢記你我的使命！”
    “我們是濁天下的先遣隊(duì)！”
    “記住，我們要為我們還在濁天下的同胞們做好十足的準(zhǔn)備！”
    “我們要建立堡壘！”
    “我們要開墾地圖！”
    “我們要在這座天下搭建第一道進(jìn)攻路線！”
    “等到真正的大軍前來時，可以以碾壓之勢，攻下這片土地！”
    “等到我們的家人前來時，這里已經(jīng)是每個人的家園了！”
    天神族統(tǒng)領(lǐng)的聲音，響徹每個末人心中。
    他們激動著，興奮著。光是吸一口這里的空氣，就足以讓他們陶醉。想著能夠在這里入住，修煉，繁衍，建立文明，興奮到難以自已！
    然而，很快，這朵巨大的烏云就被阻攔了。
    一輪太陽從西方升起，金色的光芒鋪天蓋地傾瀉而來。
    震撼天地的聲音響起：
    “撼天族無所畏懼！”
    “斬盡蕪雜，撼天動地！”
    身長金色雙持的撼天族從極西方穿梭而來。它們整齊有序，每個生下來就是驍勇善戰(zhàn)的士兵。
    它們匯聚于此，真的就像是一輪太陽，直直逼近侵襲而來的烏云。
    一個天神族的將士懸到空中，吹響號角。
    號角聲激蕩在天上地下。
    天神族統(tǒng)領(lǐng)大喝：
    “同胞們！”
    “戰(zhàn)斗號角已經(jīng)吹響！”
    “讓他們感受一下來自濁天下的力量！”
    “同胞們！”
    “為希望而戰(zhàn)！”
    濁天下的先遣隊(duì)，與撼天族相碰。
    這場空中的戰(zhàn)爭來得很快，好似所有人都早已做好了準(zhǔn)備。
    光芒從這里綻放，戰(zhàn)斗的氣息從這里傳出，向著整座清天下而去。
    空氣在震動。東土海邊的人們，瞇起眼遙望遠(yuǎn)方的“太陽”。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但生存的本能希望那“太陽”能夠驅(qū)散那些烏云。
    懸停在遠(yuǎn)處的白鶴看著空中大規(guī)模的碰撞，說：
    “他們是先遣隊(duì)。”
    旁邊的撼天族族長千山九龍說：
    “他們代表著一座天下。但只是先遣隊(duì)的話，撼天族足以應(yīng)付。”
    白鶴嘆道：
    “之前還不知白公子為何讓我喚醒你們，現(xiàn)在明了了。”
    千山九龍說：
    “白公子永遠(yuǎn)值得讓人信服。”
    “也不知道他本人去哪里了。”
    “我們只需守好這道防線即可。”
    白鶴嘲諷似地笑了笑：
    “你知道嗎，最初我以為白公子是打算率領(lǐng)妖族與人族戰(zhàn)斗，重新劃分領(lǐng)土范圍。”
    “那樣的是白公子不會做。他是仁愛的，是大義的，是真正的圣人！”
    白鶴說：
    “可我也希望，妖族不只能縮在南疆。那里還是太小了。”
    千山九龍搖頭：
    “妖族的特性注定了，無法與人族爭奪。大多數(shù)妖族開靈智都要上百年，甚至上千年。而人族只需要十多年，更有早慧之人。雖然他們體魄弱小，但潛力巨大，而智慧又給了他們挖掘潛力的可能，不得不說，他們是最適合天下規(guī)律的。過去這么久，妖族也就只有我們撼天族靠近這種規(guī)律。所以，即便是開啟人妖兩族大戰(zhàn)，即便妖族贏了，也會迅速被天下規(guī)律所淘汰。”
    千山九龍眼中滿是崇敬：
    “白公子一定早就認(rèn)識到了這一點(diǎn)。如果沒有他引領(lǐng)妖族，妖族也不會有集中的生存地域。”
    白鶴眼中有些不甘。但它還是認(rèn)同千山九龍的說法。
    “只是不知，白公子到底是什么種族。”
    “這或許會是永遠(yuǎn)的秘密。”
    東南方的戰(zhàn)爭迅速傳遍天下各處。
    但，各大勢力卻駭然發(fā)現(xiàn)，自家現(xiàn)在似乎沒有能話事的。
    各大勢力話事人，此刻，幾乎全在中州武道碑中。
    他們只得趕忙傳遞消息。卻在傳遞消息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聯(lián)系不上自家的話事人，他們就像消失了一般。
    武道碑第二重世界里。
    眾人期待的天門，終于是開了。
    他們向往地看向那里。
    白薇也看著那里。她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并不屑于進(jìn)去。她只想好好瞧瞧，自己那幾個老熟人的表情。好好看一看，過去了幾十萬年，又換了副什么模樣。
    天門徹底大開。
    卻在此時，一襲黑衣的師染忽然沖向天門。
    幾乎是同一時間，白薇意識到什么，揮手便去攔截。
    金色的中心之柱散發(fā)金光，化作十二個巨像，攔截師染。
    師染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白薇的對手。這一點(diǎn)葉撫早就告訴她了。
    葉撫也告訴了她該如何應(yīng)對。
    師染眼中掠過一枚符文，大放金光，然后她大喝一聲：
    “勒令白帝正身！”
    陡然間，白薇身上出現(xiàn)密密麻麻的符文，瞬間將她束縛住。
    失去了白薇規(guī)則之力的加持，天上的十二巨像直接倒塌。
    師染趁此機(jī)會，一步躍入天門，然后立馬將天門關(guān)上。
    大圣人越天門，要讓天下天花亂墜。
    武道碑中，下起了金色的雨。
    清天下，下起了金色的雨。
    金色的雨滴所及之處，滿是天地道機(jī)。
    這是大圣人越天門贈予天下的禮物。
    “師染越天門了……”
    一瞬間發(fā)生了太多事，眾人只能清楚意識到這個。
    三味書屋前，白薇震聲怒喝：
    “葉撫！”
    “你當(dāng)初讓我成神，就是為了今天嗎！”
    “葉撫，你真是好手段啊！”
    “葉撫——”
    白薇的聲音擊穿整座武道碑世界。
    只是剎那，武道碑世界就千瘡百孔。
    無數(shù)的道機(jī)四處逸散。
    包括那縷本源道機(jī)。
    大圣人們都發(fā)現(xiàn)了本源道機(jī)，但還不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那縷本源道機(jī)就被白薇收回手中。
    見到這一幕，他們忽然就明白，這縷本源道機(jī)或許是白薇吸引自己等人前來的手段之一。
    似乎，從一開始，武道碑就是個——
    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