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jié):以道克道
初陽的第一縷晨輝落在了孟木的黑袍上,遠處的東方升起了一輪驕陽。
時辰已到,九聲鐘鳴。
南山上無數(shù)飛鳥成群結(jié)隊的飛過山頂,眾弟子屏氣凝息觀望著下方。
哪怕是四大勢力的眾多天驕也都是目光緊緊的盯著下方練武場上的三人,這場決斗不知能夠令許柳拿出多少底牌。
孟木背負的古槍未曾取下,比武已經(jīng)開始了,他并沒有著急,而是將目光落在了賈厚偉的身上。此子不約而同的和他對視,二人心照不宣。
許柳自然看的真切,那冷漠傲氣的神色掠過一抹不屑,緩緩張開口道:“勸你們還是一起上吧,否則你們二人今日會敗的很難看。”
空氣愈發(fā)的沉悶,練武場附近聚集了近萬人,沙沙的風(fēng)聲令人聽的真切。
終于,賈厚偉那稚嫩的神色掠過一抹狂傲,那腳掌一跺地面,赫然朝著許柳掠出。孟木見此,也沒有客氣,身影化作一道黑色的箭矢沖向許柳,兩人各自在許柳的左右,顯然準備將其夾攻。
“煉體修士?那又如何!”
許柳察覺到逼近的二人,高傲始終仍在,不進反退向自己身前驀然邁出一步,暴喝一聲,猶如晴空霹靂炸響在山谷內(nèi),實質(zhì)的音浪沖擊著四周,腳下的青磚在這一刻瞬間覆滅化為灰燼。許柳看似漠視二人,第一招就這般強勢,凌厲的神魂波動朝著他二人肆虐而出。
虛空中猶如兩只巨大的拳頭朝著二人掄打過去。
沉悶的空氣爆發(fā)出絲絲悶響,孟木瞳孔中掠過一道忌憚,驀然抬手誦念太上道魂經(jīng),大袖一甩,不顧略遜這股魂力的波動和那魂拳迎上。
賈厚偉猶如一尊戰(zhàn)神般,竟毫不畏懼,以蠻橫之姿強闖過去,縱算那魂拳打在他身上,不過令此子悶哼一聲,竟生生承受了下來。
二人頃刻間便到了許柳近前,孟木抬手握拳,凝聚千鈞之力,空氣都爆發(fā)出嗤嗤銳響,揮拳打出直臨許柳那欠扁的臉龐。
賈厚偉一掌拍出,勁風(fēng)呼嘯,其勢不弱于孟木。
許柳面對逼臨身前的二人,毫不慌張,大手一拍自己的儲物袋,一根鐵鞭顯在自己手中。可二人太快,拳掌瞬息落下之時,只聽見兩聲沉悶炸響之音,許柳身前居然有著一道虛無屏障將二人的攻勢擋下。
“就憑你二人,還想近我身前?何等的不自量力!”許柳手握鐵鞭,一鞭打出,晴空驚雷炸響,近乎僅差分毫便打到孟木的身上。孟木背后一身冷汗,他雖不知道這鐵鞭到底是何等道兵,卻從中感受到一股令他神魂都畏懼的力量。
這鐵鞭,專傷神魂!
一躍躲閃之后,孟木一拍自己的儲物袋,揮手取出普通的巨石符。
十張靈符頃刻間燃燒殆盡,孟木身前赫然懸浮十塊重大千鈞的巨石,拳腳并用,這巨石猶如流星般呼嘯而去。
孟木的舉動當(dāng)即便讓觀戰(zhàn)的眾多弟子沸騰了。眾弟子看得出,許柳做了充足的準備來防御孟木和賈厚偉兩個煉體修士近到自己身前,那奇異虛盾雖不知是何物,顯然很難打破,既然如此孟木則以物破物。
這些重大近千斤的巨石被孟木轟然踢打過去,那等力道何止千鈞?
恐怕道臺境修士也極為忌憚。
許柳有準備,孟木何嘗不是?以他的心智,自然預(yù)料到許柳會想出什么法門克制煉體修士,這巨石符看起來無用,可對于煉體修士來講,稱得上是一門得天獨厚的法門了。
十顆流星巨石呼嘯而過,孟木覺得還不夠,抬手間取出一沓巨石符甩向數(shù)十米外的賈厚偉,吼道:“砸他!!”
只聽見雷霆般的炸響聲在言語落下后響起,那十顆兩人高的巨石頃刻間砸在那虛無盾上,練武場的地面都為之抖一抖,單論威勢而言,這等法門不亞于道基三重天大圓滿的全勝一擊。
所謂以力借力,便是如此。
原本賈厚偉望著那虛無之盾還有些煩躁,尋思著該如何將此盾打破來收拾許柳,剛才那鐵鞭打在他身上,令他神魂一顫,痛的令他險些哀嚎出來。
見到孟木用這等方法,眼神不由一亮,身如虎豹般一躍接過那一沓巨石符,頃刻間符文燃燒,一顆顆形狀不一重有千鈞的巨石顯出。賈厚偉放天長笑,拳腳并用,隔著老遠將這些巨石踢打許柳。
轟鳴之聲,源源不絕。
許柳本來還自持鎮(zhèn)定,這道虛無盾鎧乃是二階靈符,唯有道臺中期方能破開,可持續(xù)半柱香的時間。煉體修士固然麻煩,可有了此符,孟木和賈厚偉沾碰不到他身體,一切麻煩迎刃而解,本以為這二人會強勢攻伐打破自己的護盾,自己手持魂鞭輕松宰掉這二人,如今演變成這一幕,令他起初緊皺眉頭,可當(dāng)那不計其數(shù)如隕石般的巨石落在他的盾鎧上后,許柳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的像是涂了墨。
所謂,一物克一物。
許柳終究不過是尋常修士,縱算想要逃離,躲閃那些巨石,也根本來不及。
何況這同時數(shù)十顆巨石逼臨,總會有著不少落到那盾鎧之上。
近乎他剛剛一躍而起,主動沖向二人的時候,迎面一顆巨石便砸來,足足砸飛數(shù)十米,雖然未曾受傷,可他根本無法觸及到孟木和賈厚偉的身前,他那鎧盾更是愈發(fā)的稀薄,顯然遭受這般持續(xù)的重擊,持續(xù)的時間將不會太長。
孟木心頭甚喜,幸好自己在妖蠻境大成的時候提前弄了幾百張巨石符,如今未曾料到居然有著這般妙用。
觀武臺上,吳玄卿本來還自持鎮(zhèn)定,可如今面色逐漸凝重了起來,顯然局勢并不是如他所料一樣。
“這兩個小家伙,分明是在耍無賴嗎。”白眉長老哭笑不得,望著練武場孟木和賈厚偉兩個人猶如像是閑情蹴鞠般,把這一顆顆的巨石當(dāng)球踢。
雖然方法簡陋,可勝在實用。許柳剛剛躍起,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一顆巨石便迎面砸來,整個人飛落在地。再度躍起躲閃想要憤怒的想要開口,又是一顆巨石迎面砸來
躍起被砸,跳起被砸,躲閃被砸。
不得不說,孟木和賈厚偉兩個蹴鞠的實力還是可以的,至少做到了十踢八中的層次。
觀望著的少院弟子起初還覺得孟木真是個人才,居然提前料到,用這般方法克制對方。
可到了隨后,眾弟子望到許柳那狼狽模樣,陣陣笑聲猶如潮浪般響起。
哪怕觀武臺上這些大能之輩,除了吳玄卿之外,一個個都是嘴角噙著一縷笑容。
“長仙,這未免太過于無賴了吧?”吳玄卿黑著臉,他清楚,這樣下去許柳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無賴?”凌旭子聞言笑而不語,目光平靜的望著吳玄卿道:“大道三千,各有自道。難不成,這兩個小家伙用肉身去打破那虛無盾鎧,才是正大光明?”
“或者這兩個小家伙,不要和你御淵宗斗法,直接認輸,就不無賴了?”
“這許柳使用盾鎧靈符,令兩個小家伙進不得寸身,就不是無賴了?”
“一物克一物,你如不服讓那許柳將盾鎧取下,這二人肯定停止你所說的‘無賴’方法。吳師侄,若御淵宗都是如你這樣的大言不慚的蠢貨,我覺得還是早點解散罷了,省的讓人笑話。”
凌旭子言語不留情面。
吳玄卿面色燥紅,面色難看至極,攥拳咬牙不語,眸光雖有憤恨,卻不敢表現(xiàn)在面色。
原因無他
論修為,長仙凌旭子一根指頭壓死他。
若不是打不過凌旭子,早就和他翻臉了!
凌旭子也知道,對方乃是自己的晚輩,所以講話的時候,根本不留一丁點的情面。
說完后,凌旭子的面色很舒坦,畢竟欺負別人是很容易得到快感的。凌旭子面有笑意,更有贊賞,顯然對孟木這種簡單粗暴的應(yīng)對方法非常喜愛。
許柳快氣瘋了,他這輩子都沒有遭受過這樣的羞辱。
他整個人的眼珠子都紅了,每次剛躍起,看到那升起的太陽眼前便是一片黑暗,自己又飛出去。
氣的他整個人渾身都在顫抖著,尤其在四面八方那源源不絕的笑聲,簡直猶如一把利刃般狠狠的插在他的心頭。
許柳盤膝坐在成堆的巨石后面,暗自凝聚著道法,目眥欲裂的他,聲音呢喃誦念著晦澀仙經(jīng),非當(dāng)今言語,還有一些古怪的單音節(jié)摻雜。
今日,縱算暴露自己隱藏的底牌,也要讓這二人明白何為羞辱自己的代價。
有些恥辱,必須要用鮮血來償。
孟木很爽,并且很佩服自己的準備,這巨石符很便宜,五塊道玉一張,其實是用來擋洪水用的,如今有這般妙用,恰好彌補了煉體修士道法不足的劣勢。
“孟道友,此子快撐不下去了,如今只敢躲藏在巨石之前。盾鎧靈符,道武之比有著限制,只準使用一張,該結(jié)束了。”
孟木眸光掠過一抹凝重,道:“正合我意!”言語講完,卻眸光露出忌憚。
他修行太上道魂經(jīng),對于神魂波動,頗為敏感,自然察覺到在那石堆后,有著一股令他心驚肉跳的神魂威壓正逐漸的凝聚。
對此他心神一動,很是鄭重道:“賈道友,既然你要摘得魁首,那許柳應(yīng)當(dāng)敗在你的手下,我就不搶這風(fēng)頭了!”
賈厚偉聞言,眸中有著一抹難以遏制的興奮,當(dāng)即大笑一聲掠向那石堆處,長嘯道:“那賈某就不客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