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再為她做任何事！”夜清影立即承諾。
    楚千漓沖他一笑：“既然這樣，以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
    她盛了一碗餃子，送到他的面前：“來嘗嘗，除夕吃餃子，人團圓。”
    團圓。
    捧著這碗餃子，夜清影低垂眼簾，星眸里染上了一抹心酸，但很快，就被感動所代替。
    活這么大，第一次感覺到團圓這兩個字，離自己如此近。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楚千漓只是想讓氣氛稍微活躍些。
    夜清影的性格，太沉靜，太收斂，應該說，很多時候，他都躲在自己的陰暗面里，難以出來。
    他很少有心情好的時候。
    整個人，就像是個工具，從頭到尾都是。
    工具，是不能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心情的。
    “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她問。
    夜清影努力想了想，卻搖搖頭：“忘得……差不多了。”
    “你是不喜歡的事情，都會努力忘記，是嗎？”她開始有些能理解他的邏輯。
    夜清影沉思片刻，才道：“但我記得你這個人，狡猾，睿智，勇敢，和別的姑娘不一樣。”
    “我還以為你會說，我長得特別美，和別的女子不一樣。”楚千漓笑笑。
    夜清影有些愕然，木訥地看著她的臉。
    事實上，楚千漓長得美不美，他好像從來沒有在意過。
    “你別看我這張臉了，我很懷疑，過不了多久，你連我原本長什么模樣都忘了。”
    夜清影動了下唇，之后，沒說話。
    事實上，他現在就好像有些記不得了。
    “其實，健忘也是一件好事。”楚千漓夾起一個餃子，慢慢吃。
    很燙，只能邊吹邊吃。
    “我不會忘記今夜。”因為今夜的一切，將會是他一輩子最美好的回憶。
    “現在，你的蠱毒解開了，以前欠玉玲瓏的，這些日子，也都償還了。”
    楚千漓抬頭，迎上他始終有幾分黯淡的目光：“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夜清影沒說話，這個問題，從未想過。
    他只是看著她，欲言又止。
    楚千漓卻反倒笑了：“你覺得，你很喜歡我？”
    “小夭……”
    “你若喜歡，以后就叫我小夭也好，不過，我的朋友都叫我阿漓。”
    “……阿漓。”所以，夜清影心里其實很清楚，自己對她來說，只是一個朋友。
    最普通不過的朋友。
    “師父。”
    夜清影心頭猛地一震，剛收回去的目光，重重落在她的身上。
    他指尖繃緊，那雙被他拿在手里的筷子，差點被他掰斷！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緊張？”楚千漓有些想笑。
    但想笑之余，卻也有些無奈。
    傷害已經造成，被傷害的可以選擇原諒，但是傷害別人的那個，愧疚將會永遠存在于心里。
    夜清影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師父，你一定要這樣跟我相處，我壓力也是很大，我原諒你了還不成嗎？”
    “我……無法原諒自己。”
    他不是矯情，也不是故意要表現出愧疚的模樣，讓她心軟。
    而是，他到現在，依舊是不知道，該用什么心態去面對她。
    “你今夜……不，昨夜，替我擋了一掌不是？”
    “小夭……”
    “我說了，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
    楚千漓手腕一轉，忽然，憑空取出一瓶猩紅的酒，以及，兩只高腳杯。
    “這樣吧，喝過這杯酒，我們就真的和好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