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程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脖頸側邊,像羽毛一樣,一下又一下刮著她的心扉。</br> 他壓著她,找到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扣。</br> 岑曦像被釘在十字架上一樣,手臂和床單摩擦,滋生出灼熱感,更熱的是他掌心的溫度。</br> 他再也不是那個扳手腕會輸給她的小男孩了,十八歲的林延程,手掌寬大,干燥溫暖,纖長的手指節骨分明,充斥著屬于青少年的力量和干凈感覺。</br> 岑曦看著天花板,刻意放緩呼吸,盡量減少和他的貼面接觸。</br> 林延程完全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而那里好像比剛剛還要硬。</br> 良久,她又叫他的名字。</br> 林延程動了動,但沒回她話。</br> 他的呼吸依舊急促沉重,像是怎么都撲不滅的火。</br> 岑曦心怦怦怦的跳著,細聲道:“程程,我手這樣子很酸……”</br> 她這樣被壓著手,時間長了肩膀和肩胛骨那塊酸麻。</br> 聞聲,林延程松開了她的手,一鼓作氣的從她身上翻了下來,仰躺在她身邊。</br> 身上驟然一輕,岑曦得以呼吸,但她的大腿和胸膛上仍然留著他的觸感,帶著克制的放肆,壓抑的進攻。</br> 岑曦裝模作樣的揉了揉肩膀,她瞄著邊上的林延程,他閉著眼,在靜靜的呼吸著。</br> 她側身,挪到他身邊,不經意的瞥了眼他下身,羞著臉說:“我…我要吃飯了,等會去你家做題目還是在這里做題目啊?”</br> 林延程睜開眼,滾了下喉結,說:“我家吧。”</br> “嗯……那你起來啊。”</br> 他紋絲不動的看著她,眼里還有星火在燃燒。</br> 岑曦:“別這樣看我啊……我又沒做什么,是你自己太……太色了!”</br> 說完,她迅速逃跑,但還是被林延程一把逮住,拉了回來。</br> 岑曦跌進他懷里,像條毛毛蟲蜷縮著,林延程把她腦袋按在胸口,低低道:“我色嗎?”</br> 岑曦噗嗤笑了出來,“我又不是你,我不知道。”</br> “曦曦,我已經很克制了。”</br> 岑曦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瞬間蒙上了一層羞赫,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眨啊眨,忍不住問道:“那你剛剛怎么突然這樣了?”</br> “因為你。”</br> “我知道是因為我啊,但是我又沒做什么……”</br> 林延程摟著她,“你穿成這樣,還讓我那樣抱你。”</br> 她耳朵貼著他的胸膛,他有力的心跳聲悉數落入她的耳中,每一下都透露出身旁少年的緊張。</br> 岑曦彎起嘴角,“我假期不都穿睡衣嘛,就是你自己色,還找借口。”</br> 林延程張了張嘴,無法反駁。</br> 好像上初中后,只要放了寒暑假岑曦在家都只穿睡衣,她擁有自由買衣服的權力后還給自己買了一年四季的睡衣,她現在身上這件長袖的裙子睡衣就是,她說春秋穿正好。</br> 而他們每個周末都會擁抱親吻,剛剛那個姿勢又能算什么。</br> 但他實在說不出口,他起反應是因為她細膩的皮膚,還有其他的浮想聯翩。</br> 林延程悶悶的為自己狡辯道:“男生都差不多。”</br> 岑曦切了聲,手指扣著他的胸膛,躊躇的問道:“程程,我能不能問幾個問題?”</br> “不能。”</br> “為什么?”</br> “我知道你要問什么。”</br> 岑曦想起身,但剛抬起點頭就又被他按下,岑曦捶了下他,“干嘛啊你,你害羞啊?”</br> 林延程抓住她亂動的手,“你別問那些。”</br> “你看。”她指了指墻上的掛鐘,“都快兩點了,我現在補習生物知識不行嗎?”</br> “…….”</br> 岑曦輕聲道:“我真的很好奇嘛,我還和室友們探討過呢。”</br> 林延程:“……探討什么?”</br> “為什么男生那么容易這樣啊,會自己解決嗎?”</br> “……”</br> “你說話啊。”</br> “起來吃飯吧。”</br> 岑曦惱了,她今天都說出口了,別想再打發她,她都豁出去了,他還害羞個屁呀。再說了,她是真的好奇嘛。</br> 她掙脫開他,翻身坐在他身上,學著他剛剛的樣子,雙手鉗制住他的,逼迫道:“我不管,你今天必須回答我。”</br> 他腹部一熱,眼前是岑曦兩條白花花的腿,林延程別開視線,認命般的說:“你問吧。”</br> 岑曦頂著滾燙的臉,問道:“你每次都…都這樣嗎?”</br> 林延程:“……不是。”</br> “那你會自己那樣嗎?”</br> “會……”</br> “大概多久一次啊?”</br> 林延程深吸一口氣:“看心情。”</br> 這些話讓岑曦腦子變得空白,她漸漸松開了他的手,糊里糊涂的問了最后一個問題:“那你那時候想的是誰啊?”</br> 林延程正過臉,凝視著她,“你說呢?”</br> “嗯?”</br> 突然,林延程撐著床,起身,把嚇了岑曦一跳,兩張臉驟然貼近,岑曦下意識的想往后退一點,但她坐在他腰間,哪里有退路。</br> 岑曦:“干嘛啊……”</br> 林延程摟住她,把她往自己懷里壓,岑曦驀地的一僵。</br> 林延程低著嗓子說:“曦曦,別再撩我了,我……我挺難受的。”</br> 她感受到了。</br> “哦…...那現在怎么辦啊?”</br> “讓我抱一會。”</br> 岑曦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鬼使神差的,她突然結巴著說:“那…那我……程程......”</br> “什么?”</br> 她立刻搖頭。</br> 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一樣,他的眼眸愈來愈暗。</br> 下一刻,林延程吻了上來,她微微顫抖著,為她剛剛冒出的想法,為她大膽的說出了口,也為這懵懂又難以克制的青春時期。</br> 林延程的吻并不溫柔,他每一次的吸吮,舔抵都帶著濃濃的熱感,好像游走在一個邊緣,只要稍不小心就會天崩地裂。</br> 最后他的吻落到她的脖子處,輕輕咬了一口,岑曦下意識的挺直腰,因為痛嚶嚀了一聲。</br> 她面色緋紅,卻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卻如夏天清澈的溪流,茫然又無所畏懼的看著他。</br> 林延程喘著氣,難耐的閉上了眼,頭抵在她肩上,沉沉道:“曦曦,你先吃飯,我……我回家一趟,你等會自己來找我。”</br> 說完,他像用盡了所有理智,快速松開她,穿上鞋離開她的房間。</br> 岑曦愣愣的坐在床上,好一會才靈魂歸位。</br> 她倒在床上,揪著被子把自己蓋了起來,一頓蹬腿。</br> ……</br> 磨蹭到三點,岑曦才捧著書本去他家,意外的,林延程沒有催她。</br> 她推開他房門時他坐在書桌前在做題,少年的背影看起來清俊又正經,完全不是一個小時之前那個在她床上嗓音低啞到糜亂,渾身的力氣都沒地方使的男生。</br> 岑曦踮了踮腳,臉上有些熱,她裝著很自然的走過去。</br> 書桌前有兩張椅子,一張他的,一張是她的,她的專屬補習座位。</br> 林延程早就聽見了她上樓的聲音,那道題就卡在聽到她聲音的開始。</br> 岑曦:“從哪兒開始啊?要不我先把生物作業寫完吧,然后你幫我看看?數學和英語我放在明天寫。”</br> 林延程:“嗯,那你先做生物題,一個小時夠嗎?四點開始我幫你講題還有知識點,不懂的地方記得做記號。”</br> “老師發了兩張卷子,給我一個半小時吧。”</br> “好。”</br> 岑曦從筆袋里挑筆,挑了半天說:“我好像黑水水筆用完了,你借我一支吧。”</br> 林延程把自己的筆袋給她,岑曦隨手拿了支,拔下筆帽,在試卷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和學號,一目十行的看第一版的選擇題。</br> 她在第一道選擇題的括號里寫上答案后,瞅了眼林延程。</br> 她咳了一聲,林延程的筆隨之一頓。</br> 岑曦實在憋不住了,在桌底下,她踢了他一腳,林延程裝著,不為所動。</br> 她連踢了好幾腳后,林延程也忍不住了,他忍著笑,問她:“干什么?”</br> 岑曦湊到他臉邊,嗅他身上的味道:“你洗澡了啊?衣服也和中午的不一樣了。”</br> “嗯……”</br> “為什么洗澡啊?”</br> 林延程:“熱。”</br> “都沒到四月份呢,你就熱啦?”</br> “……別鬧。”</br> 岑曦放下筆,鉆進了他懷里,雙手勾著他脖子,靠著他聞著他身上清香的沐浴露味道。</br> 她輕輕的親他下巴,清澈的眼眸里多了幾分調侃,“你現在不會起反應啦?”</br> 林延程:“……”</br> “程程……你剛剛為什么要洗澡啊?”</br> 她又在明知故問。</br> 林延程還是那個回答:“熱。”</br> 岑曦突然笑起來,有些惡劣,她摟住他,“我剛剛還沒問完呢,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初中開始就想著我,然后…...”</br> 林延程:“……”</br> “是不是?”</br> “不是。”</br> “可是不知道是誰說,上了初中,忽然有一天發現你會讓我臉紅心跳,你的每一個——唔唔唔——”</br> 林延程捂住了她的嘴,“不許說。”</br> 岑曦扒他的手,裝作被他捂痛的樣子,吃痛的倒吸一口氣,果然,林延程立刻松開了她。</br> 她笑嘻嘻道:“就要說,我可都背下來了。”</br> “我不想聽。”</br> “你自己寫的,自己錄的,干嘛不要聽?”</br> “我現在后悔了。”</br> 岑曦掰過他的臉,親了一口,她忽然放軟了聲音,說:“程程,昨天光想著爸爸生病的事情,都忘了告訴你,我好喜歡你的禮物,我很喜歡那封情書,喜歡你里面說的每一句話。你也是我的后盾呀……所以,不許后悔。”</br> 林延程笑了下,無奈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快寫作業吧,就知道跟我鬧。”</br> 岑曦晃了晃腿,靠在他懷里,“再給我三分鐘,三分鐘后我就開始做卷子。”</br> “就三分鐘。”</br> “嗯!”</br> 然而,十秒不到,岑曦好奇的問道:“你剛剛是真的洗澡還是……”</br> 林延程揉了揉額頭,真是拿她沒辦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