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清澈漆黑的眼眸凝視著她,眼底的情緒起起伏伏。</br> “曦曦。”聲音比剛剛更低沉沙啞。</br> 岑曦沒有停下動作，即使臉頰浮上了一層蜜桃色。</br> “你醒了啊？”她說。</br> 林延程看著她。</br> 秉持著一貫的大膽風格，岑曦似蠱惑一樣的說道：“聽說……聽說男生早上會很那個什么，我有點好奇。”</br> 林延程閉了閉眼,微微抬臉，喉結滾動的弧線很誘人,他扣住岑曦的手，按住她不讓她動。</br> 隱忍又難受的說：“別這樣。”</br> “你不喜歡啊？”</br> “……不是。”</br> “那你松手嘛。”</br> 這時候的感覺和昨晚差不多,都不好過，都到了一個臨界點。但和昨晚不一樣的是，那是初次體驗,一切探索都帶著青澀和緊張，怕失了分寸，怕惹心愛的女孩不滿,怕自己太過混蛋。</br> 經歷過摸索，打破了一些規矩,也有了一些經驗,試圖想守住的東西變的沒那么堅定了,那顆心像氣球一樣也愈來愈容易膨脹。</br> 在岑曦大拇指劃過氣球頂端時，砰——爆炸了。</br> 林延程把她的手抽出來,握著她的手腕,翻身壓上來時把人釘在床上。</br> 不像以前會刻意挪開點,避開點,這次,他精準無誤的對上了。</br> 岑曦一顫。</br> 林延程眼眶是紅的，看起來像清醒的，但又像很混沌的樣子。</br> 岑曦弱弱道：“干什么啊……”</br> 林延程沒回答，低頭吻住了她，沒有一點前奏，長驅直入，舌尖舔過她的貝齒，牙齦，找到她的舌頭，懲罰似的狠狠含住她的舌頭，吸到她舌根發麻，發出嗚咽聲。</br> 兩個人的口腔里是同一種牙膏清香，薄荷的涼意在舌尖蔓延，像簇立在冰河上的一團篝火，再涼爽那也只是熱火的一種調味劑。</br> 他比昨晚熟練，也不再詢問她是否同意，輕車熟路的找到絲綢質地的蝴蝶結肩帶，三兩下撥開。</br> 也許岑曦是故意買這種睡裙來和他旅行的，但到這種時候，真的很方便。</br> 緊接著他發現，岑曦上身只有睡裙。</br> 他微微睜眼，視線略過她的枕邊，那里，內衣折疊在一起，很安靜的躺著。</br> 唇齒纏綿著，他低聲道：“怎么沒穿？”</br> 又來了，他是要去考面點師的資格證嗎，岑曦已經神魂顛倒。</br> 她含糊不清的答道：“穿著睡不舒服，不喜歡……”</br> 而且他都見過了，都那樣了，難道還要她帶著很勒的東西睡覺嗎？</br> 日光通透，眼前的一切清晰純凈，岑曦漲紅的臉，迷離的眼眸，白皙的皮膚。</br> 這是他第一次看，心中模模糊糊有個評判標準，岑曦的很美，和她出生的日期一樣，是三月里的紅梅和桃花。</br> 他有了新的沖動。</br> 他親了親岑曦的唇，然后一點點往下，她的下巴，脖頸，灼熱的呼吸像催熟劑，讓岑曦整個人都熟透了。</br> 岑曦覺得羞恥極了，手輕輕環抱著他的腦袋。</br> 從左邊到右邊，從右邊回到左邊。</br> 再后來，他又親上了她的嘴唇，酥酥麻麻的。</br> “曦曦，我想……可以嗎？”親著親著，他睜開眼眸，嘴唇劃過她的臉頰，這樣問道。</br> 岑曦點頭，輕聲說：“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啊……”</br> 她的聲音真的很輕很輕，仿佛被風吹散的蒲公英，輕柔的落在他的心尖上。</br> 男生的占有欲和征服欲就此被填滿。</br> 林延程把她翻了個身，他從后抱住她。</br> 岑曦不懂，任由他擺布，但似乎不是她預想的那種。</br> 林延程捏住她下巴，轉過她的臉，含住了她的唇。</br> 鬧鐘在十一點響起，那是昨晚林延程睡前定的，怕兩個人睡過了頭，白天玩不到。</br> 林延程額頭抵在她后肩，急促的呼吸著，緩了緩，抬手去摸手機關鬧鐘。</br> 岑曦維持著側躺的姿勢，動也不敢動，明明她沒做什么，可呼吸也很快。</br> 林延程拿過床頭柜上的抽紙，連抽了好幾張，他回到岑曦身邊，親了親她的臉，同樣溫柔的給她擦拭。</br> 岑曦看著入住時還滿滿一包，現在只剩半包的紙巾若有所思。</br> 林延程還在抽，好像很難擦干凈的樣子。</br> 岑曦羞紅了臉，用胳膊肘輕輕往后頂了下林延程，問道：“你好像會的挺多的嘛，你到底看過多少啊？”</br> 林延程還在平復呼吸，但眼里的濃烈色彩已經淡了許多，回歸本我，他也有點不好意思。</br> 他不清不楚的說：“沒看過多少。”</br> “那你要這樣……用手不行嗎？”</br> “想試試。”</br> “林延程。”岑曦翻過身子，平躺著，正面瞧他，她笑著，“你還挺深藏不露的嘛。”</br> 林延程也不知道到底擦沒擦干凈，想看，但岑曦不愿意。</br> 他答道：“是你先開始的。”</br> 是她大膽的挑逗他，吵他鬧他。</br> 岑曦捶他一拳，“我摸摸我男朋友都不行嗎？”</br> 林延程微微笑了，“行，我沒說不行。但曦曦……你要不要去洗個澡？把衣服也換一下吧。”</br> “我知道……我快沒衣服換了！都怪你！”</br> 噗噗噗，一套小拳拳朝他揮來。</br> 林延程忍不住親她額頭，安撫道：“我看見你帶了很多套，應該夠吧。”</br> “照你這個樣子，帶一百套都不夠。”</br> 是玩笑話，但林延程卻思索了起來。</br> 是很過火了，和他的計劃相差太遠了，還要住一晚，他是該控制一下，不能被不理智的想法牽著走。</br> 岑曦見他沒了聲，踢他一腳，“你在想什么啊？”</br> 林延程抿了抿唇，很鄭重的說：“曦曦，到明天上午離開前，我不會再碰你了，我發誓。”</br> 岑曦懵了，趕忙解釋道：“我剛剛是開玩笑的。我不介意的，我愿意的！”</br> 她說的太急太直接，反倒讓林延程愣了愣。</br> 雖然岑曦在動|情時也說過她可以，她愿意，就像剛剛，她也是這么說的，他是心動了，是想直接擁有她，但顧慮很多。</br> 他緩緩的笑了，捏了捏岑曦的臉，逗她，“你不知羞的啊？”</br> 岑曦當然害羞，她和他在一起臉總是紅紅的。</br> 可是……</br> 岑曦揪著被子，撅嘴道：“你別裝不懂，我都厚著臉皮要和你住一個房間了，你要親要干嘛，我也都松口了，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不能主動點嗎？難道一定要我恬不知恥的把你壓在身下嗎！”</br> 林延程眼眸變暗了，說：“曦曦，我都知道的。但是你和我現在在芙城旅游，本來就是瞞著你媽媽的，我也答應阿姨要好好照顧你，如果……這樣回去了，我怎么和你媽媽交代。我已經對你做了很過火的事情了，不能再往下了。而且我們才剛高三畢業，我是沒什么，但你還小，我怕你會后悔，怕太早對你不好。”</br> 岑曦看著他俊朗的臉龐，心頭暖暖的，她抱住他，說：“我上次問過媽媽，我問媽媽是不是很喜歡你，媽媽說是的。你那么好，他們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我也有打算找個機會坦白的。至于你說的后面一點，我覺得沒什么吧，我有什么可后悔的，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我們認識那么多年，在一起也挺久了，情到深處不是嗎？”</br> “所以我沒完全忍得住，但再往下，真的不一樣了。”</br> “哪兒不一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岑曦本來不想說的，但是這個境地，她忍著羞怯，一股腦的說：“程程，我真的不小了，我……我和你一樣，你明白嗎？我想和你……我也是有感覺的。我也不是很那什么，就是看到你，和你在一起，你親我，我都會……我就是…就是很喜歡你。”</br> 她埋在他胸膛。</br> 林延程手掌貼著她的后腦勺，一下又一下的安撫著她。</br> “程程……”</br> “嗯？”</br> 岑曦說：“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們會走到最后的。我知道你有多喜歡我，多在意我，你不是已經在為我們的以后做打算了嗎？你把你人生的每個階段都融進了我。這種事情沒必要這么講究吧，我想擁有你，你想擁有我，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而已。”</br> 岑曦頓了頓說：“你就不能為了我狂野一次嗎？”</br> 本來還在因為她的話而思量的林延程被這一句逗笑了，他的胸腔微微震動，岑曦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他一下。</br> “不許笑。”</br> 林延程說：“你怎么這么可愛。”</br> “……”</br> 林延程吻了吻她耳朵，“嗯，我知道了。”</br> 知道個屁。</br> 岑曦那邊還是黏糊糊的，她該說的都說了，她現在就想洗澡換衣服。</br> 岑曦推開他，直視他的眼睛，說：“反正，就這今晚，你不當畜生那我來當，我要奪走你的第一次，以后就算和我拜拜了，也會想起我，想起我是怎么狠狠侵犯你的！哼，我去洗澡了！”</br> 她麻溜的從床上爬起，拿了條內褲，閃進浴室。</br> 林延程笑得肩膀都在抖，那些所謂的理智和不理智好像都被岑曦的一番話攪和在一起了。</br> 他瞥見岑曦枕頭邊的內衣，糊里糊涂的，他又想起林州那句話。</br> 原來還真是這樣。</br> 她還要狠狠侵犯……</br> 林延程手握成空心拳抵在嘴邊，眼角滿是笑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