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萬籟俱寂,寂寞永生。
他的眸底,只剩下了眼前的這張容顏在緩緩浮動。
顧涼末。
這個人,從十七歲到十八歲,向他表白了三百六十五次。
換言之,每日一次,風雨無阻。
他從最初的反感討厭被她逼得硬生生的接受了她,卻沒想到,當他終于認輸、終于妥協、終于淪陷的時候,她竟毫無猶豫的、堅決果斷的放開了他的手。
抓住她手腕的力度越來越大,男人眸光猩紅,散發出一種森冷入骨的冰涼,盯著她明顯迷糊的神情,厲聲質問:“為什么會是你?”
顧涼末,為什么會是你?
躺在我床上的,為什么會是你?
為什么,當我終于放下你的時候,你又出現在我的面前!
手腕處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痛感,顧涼末疼的臉色煞白,額上滲出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睜開迷醉的水眸,看向攥住她手腕的男人。
眼前是一片紅色。
她已經分不清是誰的血。
顧涼末看不清楚眼前這個男人的面容,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他的輪廓,與這八年時時刻刻出現在她夢里的那個人,很是相似。
“戰琛……”她迷迷糊糊的喊出這個名字,夢囈般的呢喃,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做夢還是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黛眉緊緊的皺著,“放開我……”
放開我。
又是一次拒絕。
八年前,她主動放開他的手,八年后,她又讓他放開她的手!
戰琛看著她臉上升起的抗拒的神情,漠漠的勾起唇角,笑容顯得冷漠又尖銳,掌心用了力,將她甩到床上,隨即傾身覆上去。
修長欣挺的身軀,每一處都瀉出憤怒,藥力作祟,讓他的每一寸肌膚都繃緊,瘋狂沖破束縛涌了上來,像是恨不得將她給就此撕碎。
“顧涼末,既然這次是你主動的,那我也不必再對你客氣。”他勾著唇角,冷聲道,語氣透出一股子邪獰,然后,咬上她白皙的脖頸,大動脈的位置。
他咬的又狠又準,哪里是男女在上床時的調|情,分明就是給她的懲罰。
痛感明顯,讓她的理智恢復了幾分,心底也慌亂起來,下意識的推拒他,“不要……”
一聲拒絕,讓他的冷靜消失了個徹底,戰琛的視線鎖定她臉上的慌亂,極盡言語殘忍之能事:“……放心,錢少不了你的。”
這些,都是她曾給過他的羞辱與傷害。
無數次午夜夢回,他問自己,恨嗎?
怎么會不恨呢。
一個從不肯輕易動情的人,一旦動了情,便注定是覆水難收,他豁出去了一切,做好了無論如何余生都陪在她身邊的決定,卻沒想到,她給他的回應,竟然就是那樣一句決絕的話。
離開她之后的他,將當初的理想與抱負全部拋出去,漸漸成長,成為了一個冷漠強勢、殺伐果斷、城府極深的男人,至于當初的那些赤|裸|裸的真心,全部被遺棄在了回憶的葬禮里。
“放開我……放開……”顧涼末極為抗拒的掙扎,帶著寧死不從的倔犟,一如當年她追他時的固執,眸底深處,瀉出了再明顯不過的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