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走的是一條直路,這樣一直往前,竟真的找了回去。
左岸蛋糕旁邊是一家大型酒店,少東家是個富二代,叫方譽,人品很好,這些年來一直對她很照顧。
下午三點的時候酒店就稍微空閑了下來,他忙完了,就去店里看她。
江云浠一點多回的店里,先去洗了個澡,換了衣服,然后喊了外賣,自己一個人在那里吃。
方譽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她壓根就不像是吃東西,只當這事是延續生命的一種方式,失魂落魄的往吃著,連咀嚼都不咀嚼,直接咽下去。
方譽對這個樣子的她格外心疼,走過去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后遞給她,溫聲叮囑:“喝點水,別噎著了。”
江云浠也不拒絕,接過水杯,麻木的往喉嚨里灌。
“云浠?”方譽叫了一聲,見她沒反應,他直接伸手把水杯奪了過來,有些薄怒,質問道:“你還要作賤自己到什么時候?”
“”
江云浠吃東西的動作停了停,目光空洞了一會兒之后,眼淚忽然直直的砸下來。
方譽心里更是難受,又換了語氣安慰她。
江云浠很清醒,過了會兒抬起頭看向他,強顏歡笑的扯了一記笑,澄澈的目光迎視著他的,將散落下來的頭發勾到耳后,露出清艷卻蒼白的臉,問道:“我我剛剛精神是不是很不好?”
方譽點頭,也不瞞她,“是。”
江云浠怔了下,隨后朝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
其實也不必說這句“抱歉”,這些年來他見了太多次她失控狼狽的一面,估計早已習以為常,不會放心上。
五年前,她病好之后情緒極度壓抑,有自我逃避的傾向,不愿面對任何人。
后來連說帶求的,戰琛這才同意讓她一個人出來,但要她保證,能照顧好自己,不然不會給她收尸。
她當時手里還有一部分錢,就沒要他的,自己一個人在這個地方開了家蛋糕店,打發時間。
那時候她的精神還不好,有分裂和抑郁的傾向,每個月都會定期定點的去看一遍心理醫生。
只是心魔太嚴重,心理醫生也無濟于事。
病情越來越厲害,她一閉上眼睛就是滿腦子的血,他胸口的血。
后來她受不了這種讓人發瘋的感覺了,只能傷害自己,以疼痛換來清醒。
在美國的時候,她有一次去夜場玩,玩過火了,被人下了藥,差點犯下錯。
好在最后戰琛及時趕到,把她從人手里救了出來。
可戰琛這人思想跟別的人不同,別人是解救,他給的是教導。
知道她被下了藥,他也不著急,更不給她找解藥,就是冷漠的看著她藥效發作,始終無動于衷。
最后見她實在受不了了,他這才不冷眼旁觀,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瑞士軍刀,在她身上劃了一道口子。
疼痛讓她迷醉的意識驟然清醒。
等到她藥效漸漸散了,他才找紙巾擦了擦刀刃上的血,一字一句對她講:“記住,保持清醒最有效的辦法永遠都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