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的是力度太大了,小雪疼的皺了眉,可是在看到陸淮南冷峻的臉色之后,又只好忍氣吞聲,全然不敢說話。
“好乖。”見她忍著不出聲,陸淮南摸了摸她的臉,笑著夸贊說,看著她的目光溫柔的不像話,可卻又空洞黯淡,仿佛穿透了她,在看另外一個女人。
程沂禾……如果你能乖一點……
他閉一閉眼,無聲嘆息。
片刻,他睜開眼眸,攬著小雪的纖腰站起來,望向周身散發(fā)出冷漠氣息的戰(zhàn)琛,嗤笑道:“女人啊,只要關(guān)了燈,脫了衣服,都一樣。”
說著,攬著小雪走了出去。
灑脫的話誰都會說,可真的有心結(jié),卻誰都不能輕而易舉的解開。
其實,說兩句重話,刺激刺激他也好,說不定,和顧涼末還真的能就此冰釋前嫌了呢。
……
錦地水岸。
晚上十一點,她等到的不是他的身影,只有自己的一身疲憊。
站在客廳內(nèi)的落地窗前,顧涼末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的繁華夜色,車水馬龍。
看著漫天的星辰,她忽然想起,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爸爸告訴過自己,天空上的每一顆星星,都代表著世界上的一個孩子。
“爸爸,那哪顆星星代表的我?”她好奇的問。
“喏,那一顆就是你。”爸爸指著夜幕中最大最亮的一顆和她說。
她當(dāng)時聽了,心情好高興,傻傻的驚喜道:“那顆星星最大最亮哎!”
他輕撫她的額頭,“當(dāng)然,就像我的寶貝一樣,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
回憶中的甜蜜漸漸的褪去,再觀眼前,唯有心酸。
她閉一閉眼,忍住落淚的沖動,轉(zhuǎn)身回到臥室,躺在床上蜷縮在一起,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時鐘上的分針又轉(zhuǎn)了一圈,零點的時候,開門的聲音響起。
戰(zhàn)琛脫了外套,隨手扔在沙發(fā)上,刻意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聲,朝著主臥走去。
推開門,他走到她身邊,凝眸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周身的氣息不再冷漠,柔和了很多。
抬手,將一旁的被子拉過來,蓋在她的身上。
收手的時候,他忽然又意外的看到了自己的手腕上的那個痕跡分明的齒痕。
這是當(dāng)初,她咬上的,他還記得當(dāng)時的感覺,一絲痛感,不強烈,卻足夠尖銳。
她咬上他的那一刻,令他在那一剎那出現(xiàn)了一種錯覺,好似命運急轉(zhuǎn)直下時的預(yù)感:此后,這一道傷痕,再無痊愈之日,將牢牢鐫刻在他身上,永世不褪。
當(dāng)世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歲月流轉(zhuǎn)經(jīng)年,時間見證了他彼時所有的奢想與預(yù)感。
“爸爸……”她閉著眼睛,微微呢喃。
爸爸,我好想你。
倏然被噩夢驚醒,顧涼末睜開眼睛,意識有一瞬間的茫然。
“醒了?”稍即,身邊傳來低沉的男聲,不再冷漠,裹挾了幾分沙啞。
顧涼末怔了怔,朝著聲音的發(fā)源地看過去,入目的,是他那張溫和了幾分的臉。
她連忙坐起來,身上的被子隨之滑落,她低眸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不知何時搭了一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