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琛頷首。
動作緩慢,卻堅定。
擺明了,自己不會妥協,一定會留在市。
蕭震天見他這油鹽不進的樣子,隱隱動了怒,一雙濃眉狠狠的皺起來,冰冷的質問:“戰琛,你有沒有想過,當初是誰把你從鬼門關救了回來?是誰一步步的教會你一切?是誰給了你資本與支持,讓你建立了財團,并且讓它入駐了納斯達克?”
戰琛道:“蕭叔,您的恩情我不會忘。”
蕭震天冷笑,一雙眸子散發出濃重的戾氣,“好,既然你說,我的恩情你不會忘,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戰琛點點頭:“您問。”
“你欠我的,我們暫且不提,我今天倒是要問問你另外一個人。當初我收你為義子,讓你進了蕭家的大門,苦心將你栽培成我的左膀右臂,有一次讓你去唐人街幫我做事的時候,你受了很嚴重的槍傷,子彈嵌入了骨縫,是誰一個月不眠不休的照顧你,喂你喝藥照顧你的日常起居?”
戰家與蕭家有利益上的往來沖突,一向視對方為宿敵,蕭震天與戰鋒更是如此,兩人間不知埋下了多少仇恨恩怨,如果當年不是覺得戰琛可以為他所用,他怎么也不會多管閑事去救他一命!
戰琛聞言,臉上的神色掀起了一陣微不可見的波瀾,沉默了一會兒,薄唇輕啟,回答道:“晨夕。”
當年,蕭震天與唐人街一方黑勢力發生了沖突,安排了以他為首的一伙人去剿滅那個幫派,他受恩蕭家,沒辦法不答應,便去了。
誰知道中途出了意外,他左肩中了一槍,子彈嵌入了骨縫里,傷勢嚴重,導致他整整昏迷了一個月。
而那一個月里,是蕭晨夕在不眠不休的照顧他,喂他吃藥,給他做飯。
縱然知道,她這樣的舉動會引起蕭震天的不滿,可她卻義無反顧的去做了。
錢債易償,情債難還,這也是他這么多年來一直將蕭晨夕放在心里一個特殊地位的最主要原因。
沒有男女間的那種愛,但卻是不能將她棄之于不顧的。
“你也知道是晨夕!”蕭震天冷喝道:“你知道是她一再的為你付出,可到頭來,卻還這么傷害她!”
“”
戰琛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沒有辦法否認,蕭震天說的這些不是實話。
不可否認,方才,他說的這些話,輕而易舉的就將他已經結痂的傷口給再次揭了開來。
當初,二十歲的他只身一人遠赴美國,要想在物價消費那么高的地方生存下來,是一件何其不容易的事情。
對,是生存。
當時他所處的環境,已經不是生活,而是生存。
他在各種角色中切換,從最初的生澀到最后的游刃有余,而付出的代價,便是將角色演活,成為他生命里的一種本能。
如果他失去這種本能,那或許,他真的不知已經死過多少次。
當時的饑腸轆轆食不果腹已經算不上什么,活下去是他唯一要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