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鐘銘馳都漸漸沒有耐心了,戰琛這才遲遲出了聲。
只是,出聲之后說的話,卻并不如他所預料,是憤怒的質問,或者是別的什么。
甚至于,他連最基本的憤怒都沒有,而是一字一句認真道:“我不信?!?br/>
很確定的語氣,無形的詮釋了他對她的信任。
他不相信,也不可能。
剛剛在包廂里的時候之所以那么憤怒,是因為,他錯把那晚上的人當成了是葉啟珩
他以為是葉啟珩,所以也誤以為了顧涼末是在清醒的時候做了背叛他的事情。
所以,他才會氣成那個樣子,失去所有的理智。
這個男人,一直是他心里面的一根刺,一旦與顧涼末扯上關系哪怕是一絲一毫,這根刺便無形當中放大了無數倍,時時刻刻讓他感受著那種痛楚,刺心撓肺。
但從眼前這個男人說的話所來判斷,那一晚的男人,是他,而非葉啟珩?
如果是他,如果是他
不,沒有這種如果。
失控退卻,理智漸次浮現了上來,他在這一刻清醒無比。
顧涼末再怎么樣,也不可能傻到這種地步,傻到任由一個男人做著傷害自己的事情而不反抗。
這是他對她的信任,也是他自己打心里面認定的事情。
即便如他所說,她是真的吸入了含有催情成分的香水,也不至于完全喪失理智。
而她也跟他說過,她并不記得那一夜所發生的事情,沒有一絲記憶,哪怕連個記憶碎片都沒有。
沒有記憶,是不是也是一個好消息?
最起碼,她并不確定,那一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而她自認為的背叛,也不過是從這個男人口中聽到的片面之詞吧?
一夜的時間那么久,顧涼末不可能一整夜都處于迷糊的狀態中。
他這篤定不信的樣子,倒是讓鐘銘馳覺得有些錯愕了,眉眼輕挑,淡淡的問:“怎么,你覺得我有騙你的必要?”
“”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之前或許,他是覺得沒有的,可今天,在接到陳伯的那個電話之后,他反而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并不小。
這個人的目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戰家,所以做出一些他不理解的神情來,倒是也不足為奇。
鐘銘馳看著他臉上的冷漠,唇角扯出一記無聲的冷笑,俊顏上也是覆蓋了層層的冰涼,深邃的黑眸中涌現出一絲不太明顯卻切齒的恨,“反正我算是實話實說了,你要信就信,你不信,我也沒辦法?!?br/>
戰琛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像是陡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收回了自己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轉身,疾步離開。
他離去時腳下的步伐,很是倉促。
很快便下了樓,整個過程中頭也沒回,完完全全的忽略了身后的男人。
鐘銘馳看著他匆促離開的身影,眸中的涼意更甚,含帶著真真切切的恨。
垂在身側的雙手,也是一再的收攏,握緊。
“嘎吱”
骨節清脆的響聲,傳遍樓梯拐角的每一個角落。
戰琛,你也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