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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晴說:“他正在樓下跟姥爺玩兒呢。”
“哦,他肚子好點沒?”彭長宜沒忘了兒子最近幾天鬧肚子,不敢讓他吃飽,只吃點軟爛的流食。
舒晴說:“沒事了,剛吃了半碗雞蛋羹和幾塊蛋黃餅干,今天,他終于吃飽了,自己還拍著肚子說,飽。”
“哈哈。”彭長宜笑出了聲,他都能想象兒子拍肚子的滑稽表情。
果然如彭長宜所料,這頓飯的時間并不長。
等彭長宜從飯店出來的時候,他跟江帆和鮑志剛分手告別,轉過頭一看,葉桐還站在他旁邊,他就是一怔,說道:“你怎么還沒走?”
葉桐說:“我的司機去首都機場接人去了,今天晚上總部將派一個技術小組過來,主要進行設備安裝調試工作,還有兩個個公司高層的管理人員。”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那好,你住哪兒,我讓老顧去送你。”
“跟你順路,我們是鄰居。”葉桐幽幽地看著她,星光下,她的大眼睛里閃著火光。
“鄰居?”彭長宜不解地問道。
“是的,閬諸賓館。”葉桐仰著頭看著他,目光充滿了挑戰(zhàn)。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早就搬家了。”
葉桐依然注視著她,說道:“我知道,但我走的時候,還是有時能看見你們恩愛身影的展示的。”
彭長宜說:“我真不知道你在哪兒住。”
“是啊,因為你從來都沒問過我在哪兒住?”
彭長宜怔了怔,說道:“我以為你在國際飯店住,因為有一天早上我看見你的車從那里出來。”
葉桐的臉一熱,好在是夜里,他看不見她臉上的顏色:“是的,我是一早從閬諸賓館趕到國際飯店,陪一個重要的客人吃早點。”
葉桐隱瞞了她是陪黃副省長吃早點的事實,因為那次黃副省長頭天晚上從北京出來,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了,他臨時給她打電話,讓她安排地方吃飯,他不想讓閬諸的地方領導知道他來了,葉桐就誰也沒通知,讓他住在了國際飯店,晚上陪他吃的飯,跟他聊了聊項目建設情況,第二天一早,葉桐便又趕去陪他吃早飯,然后他就回省里了。
葉桐之所以會臉紅,是因為以前彭長宜話里話外總是帶出她跟黃副省長關系不一般的意思,盡管沒有明說過,但葉桐能夠體會出來,所以在這個月光皎潔的夜晚,聽彭長宜說起這個,她有些心虛。因為黃副省長的確對她有那個意思,不然他不會單獨來閬諸只見了她一人,因為閬諸距離京城是那樣的近,他完全可以在京城吃完飯再出來,但他恰恰找了這么一個充足的借口來閬諸,只是葉桐不想跟他發(fā)展工作之外的關系,一口一個“叔叔”,對這個比自己大十多歲的爸爸曾經(jīng)的同事,她表現(xiàn)出既尊敬又有距離,既不能得罪,又不能太親熱,真真假假,反正讓黃副省長不好強行提出別的什么要求,第二天一早,葉桐陪他吃完早餐后他就回去了。
“哦。”
彭長宜聽了葉桐的解釋沒了下文,談話僵住了,還是葉桐打破沉默,她看了一眼四周,說道:“請我上車吧,既然你沒有跟我花前月下散步的要求,就別在這杵著了——”
彭長宜笑了,他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盡管彭長宜搬出賓館他的住處,但是市里沒再安排別人住進去,那里,仍然作為彭長宜的休息地方,事實上,市里的主要領導,在閬諸賓館,都有一個單獨的房間,只不過彭長宜的房間過大,因為之前這里是他的住所。
彭長宜主動給葉桐拉開后車門,葉桐坐了進去。
彭長宜注意到她一個細節(jié)的動作,那就是她上車后,沒有坐在車門旁邊,而是往里挪去,有意把外面這個位置留給彭長宜。
但是彭長宜并沒有坐在后排的位置上,他裝作沒看見,就給她關上了車門,坐在了前排副駕駛座位上。
彭長宜跟老顧說道:“到了前邊路口我下車,你送葉總回閬諸賓館。”
輝威公司的辦公樓和職工宿舍樓還沒有建好,所以葉桐一直住在那里。
老顧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停了車,彭長宜跟葉桐揮手再見,他剛要走,就被葉桐叫住。
葉桐降下車窗說道:“彭市長,要不咱們去喝杯咖啡,我詳細跟你匯報一下。”
彭長宜笑了,說道:“咱們還是別白天黑夜不分、工作時間和休息時間不分吧?改天再聊,早點回去休息吧,女人總是熬夜不好。”
他說完,再次跟葉桐揮了一下手,就向人行道上走去。
葉桐望著彭長宜的身影,暗自嘆了一口氣,盡管她知道彭長宜的心里被她的小師妹和兒子填滿了,但是,她仍然有些不甘心,她相信,在他心里,是有她葉桐一席之地的……
一個月后后,彭長宜應輝威公司葉桐的邀請,帶著環(huán)保局局長和有關工作人員現(xiàn)場視察輝威公司的污水和污物處理系統(tǒng),為即將到來的驗收做準備。
他在公司辦公樓的會議室,聽完葉桐和輝威公司總工的介紹后,就在大家的簇擁下走出辦公樓,向污水污物處理廠走去,半道上他的就響了,由于陽光照耀,他沒有看清來電號碼,但是能打通他私人手機的不是故交就是上級領導,就接通了電話,誰知,一個久違的女人的聲音傳來……
“彭市長,您好,聽出我是誰了嗎?”
彭長宜本想故意裝傻,但性格使然,他還是實話實說:“是的,我聽出來了。”
“謝謝,太謝謝彭市長了,謝謝您還記得小曼。”女人激動地但不乏嬌柔地說道。
彭長宜不知榮曼找他何事,他就說道:“你找我有事嗎?”
“是的,我已經(jīng)在閬諸威爾遜國際賓館了,我有些事情想請彭市長幫忙。”
威爾遜國際賓館,也就是江帆彭長宜他們常說的國際飯店,這是一個有外資背景的國際性的星級賓館加酒店。
彭長宜聽榮曼說她已經(jīng)在國際飯店住下了,就沒撿她這個茬,而是直接說道:“好,什么事說吧,能幫忙我一定幫。”
榮曼嬌聲說道:“在電話里怎么能講清楚啊——如果彭市長得暇的話,小曼想請您來酒店一敘。”
“我……現(xiàn)在正在企業(yè)調研,恐怕抽不出時間……”
不知為什么,彭長宜說到這里的時候,故意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旁邊葉桐一眼,就見葉桐正在不折不扣地看著他接電話。
這個葉桐,從來都不善于掩飾自己,她早就聽出了彭長宜接的是一個女人的電話,但她就是不回避,彭長宜無奈,只得彭長宜自己轉過身,往外走了兩步,盡管葉桐不好跟過來,但依然站在原地直直地看著他。
榮曼唯恐彭長宜誤會自己,說道:“我剛才定了賓館酒店的一個雅間,如果您有時間就來,沒有時間的話我就自己隨便吃點,等您什么時候有時間咱們再約。”
彭長宜不知道榮曼找他干什么,但是他知道,該面對的必須面對,況且,他自認為跟榮曼沒有藕斷絲連的地方,就爽朗地說道:“好吧,我中午肯定過不去,還有應酬,下午上班后咱們再聯(lián)系。”
“好的,小曼等著您。”榮曼說完就掛了電話。
榮曼的話語輕柔而又嬌糯,地地道道的南方口音,彭長宜聽了還是感覺很舒服的,不像葉桐,總是那么犀利,直來直去,有什么說什么,不善于給人留余地。
彭長宜掛了電話,他轉過身來,就看見葉桐正在用探究的目光看著自己,在她身后,市環(huán)保局局長馬光仁和他的手下也站住跟輝威藥業(yè)公司的工程師交談。
彭長宜手里拿著電話走了回來,他發(fā)現(xiàn)葉桐仍然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就說道:“干嘛那么看我?”
葉桐毫不掩飾自己,說道:“我在看你跟誰通電話。”
“呵呵。”彭長宜笑笑,沒回答,因為他認為沒有必要回答她這個問題。
“給你打電話的是個女士。”葉桐不顧彭長宜的感受,直接說了出來。
彭長宜用余光看了一下周圍的人,故意開玩笑地說:“是啊,怎么了,你不是也經(jīng)常給我打電話嗎?”說著,就帶頭向前緊走了幾步,以便和后面的人拉開一段距離。
葉桐緊追上去,說道:“我是經(jīng)常給你打電話,但那都是為了工作,不過你今天接電話的語氣和態(tài)度很讓我嫉妒。”
“哦,你嫉妒什么?”彭長宜背著手,扭頭看著這里的環(huán)境,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葉桐依然說:“嫉妒你講話時的態(tài)度和語氣,你從來都沒這么溫柔地跟我講過電話,從來都是兇巴巴的冷酷無情。”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哪敢跟你葉總兇巴巴啊,你說的是不是你自己?是你從來跟我說話都是兇巴巴的。”
葉桐小聲說:“是你跟我兇巴巴,你從來都沒像這個電話這樣,溫言軟語。”
彭長宜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得嘞,別給我扣帽子了。”
“她是誰?”葉桐突然問道。
彭長宜一怔,看著她說道:“和你有關系嗎?”
葉桐見彭長宜忽然嚴肅起來,就說道:“我有責任替我?guī)熋帽O(jiān)督你。”
“你師妹?誰是你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