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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基層調(diào)研,黨偉是組長,由于黨偉和另外一個人住在了中鐵賓館,所以晚上沒事的時候,江帆和他接觸幾次,有的時候還把溫慶軒叫來,共同聊一些感興趣的話題,當黨偉問起鄒子介的情況后,江帆特地讓林巖帶著他去找過丁一,看了有關(guān)鄒子介的片子,又讓丁一陪同他去了鄒子介的試驗田,黨偉對鄒子介非常感興趣,他沒有想到基層居然還有著這么樸素偉大的科學工作者。
一聽說陪這些研究生,岳素芬咧著嘴說:“他們呀,那都是二十多歲三十來歲的年輕人,我都快當他們的阿姨了,還陪他們?nèi)ヌ瑁沭埩宋野伞N也蝗ィ屝∧贻p的去吧。”岳素芬說道。
李立顯然不滿意她的態(tài)度,說道:“你什么態(tài)度呀,這是個嚴肅的政治任務,什么阿姨不阿姨的,錦安市委都來人了,說明領(lǐng)導對這些人非常重視,再說,光他們嗎,還有咱們市里的領(lǐng)導,他們也跟你叫阿姨嗎?”
岳素芬很不喜歡李立的腔調(diào),她很想說我的工作是播音,又不是陪舞?但是她沒好意思說出來,畢竟給李立留著面子,就收起笑說道:“李局,今天我倆真的有事,你不信問小丁。”
李立說道:“小丁?小丁什么時候聽從過我的指示,恐怕只有溫局的話她能聽。”
丁一聽出了他口氣里的不滿,就說道:“李局,我一會真的有事。”
李立就沒了好臉,說道:“是溫局點的人名,反正我跟你們說了,去不去你們看著辦。”說著,就往出走。
丁一和岳素芬對望了一眼,岳素芬想了想,還是追了出去,在樓道里跟李立說明了走不開的原因,就聽李立說道:“好吧,那你們速戰(zhàn)速決,完事后趕緊過去。給我打電話,我接你們來。”
岳素芬回來了,關(guān)上門不滿的說道:“什么人,還沒當上局長,就這副德性,真要當上局長還該怎么樣?”
丁一也覺得自從李立主管宣傳以來,就像變了一個人,不像原來那么低調(diào)了,而且很是鋒芒顯露,有的時候溫局對他都有看法,但是溫局卻從來都不表露出來,擅自做主,擅自刪改播出的節(jié)目,擅自縮短或延長亢州新聞播出的時間,有一次宋嘉玉對此提出反對意見,李立居然說“新聞節(jié)目還不是跟咱們家的一樣,想長就長想短就短。”后來,人大兩位老干部對此進行了干預,溫慶軒才把李立叫過去,強調(diào)了新聞節(jié)目播出時間的嚴肅性,這才沒有再發(fā)生類似的情況。
丁一沒有接她的話茬,只是呵呵的笑了兩下,岳素芬知道丁一不愛說閑話,也就不沖她發(fā)牢騷了,說道:“小丁,我下去等他,你也收拾一下,估計快到了。”
丁一點點頭。她感覺還是去辦公室的好,來宿舍有些不好,畢竟這里是她的私密空間,想到這里,她就開門叫了一聲,“岳姐——”
已經(jīng)走到樓梯拐彎處的岳素芬回過頭,說道:“什么事?”
丁一關(guān)上門,快步走到她跟前,說道:“還是到辦公室吧。”
岳素芬笑了,說道:“也好,反正咱們單位經(jīng)常來人,如果不說誰也不知道他是干嘛來的,還以為是你的采訪對象呢?”
丁一笑了,她開開門后,先到開水房去打了一壺水,一會客人來總得有熱水喝吧。丁一剛拎著暖壺進來,就聽后面有人大聲叫道:
“丁一?果然是你!”
丁一回頭一看,就看見一個身穿呢大衣,長得眉清目秀的男人走了進來,后面跟著岳素芬。丁一覺得這個人好面熟,想了半天她突然說道:“賀鵬飛?”
“對,對呀,我就是賀鵬飛!”那個人顯得很是興奮,他一下子就握住了丁一的手。
旁邊的岳素芬居然愣住了,這兩個年輕人根本不用她介紹,原來他們認識。
丁一沒了想對象的尷尬,她忙給賀鵬飛拉過椅子,請他坐下,然后對岳素芬說道:“小月姐,我們認識。”
賀鵬飛也連忙說道:“對對,嫂子,丁一,我同學。”
岳素芬說:“那你怎么不早說?”
賀鵬飛不好意思的笑了,說道:“因為她太神秘了,畢業(yè)后就不知去向了,您開始說的時候,我心里就犯嘀咕,是不是我的同學,但是我想天下哪有這樣的巧事,重名的事每天都在發(fā)生,所以今天能來,很大程度上就是破解一下這個謎,看看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丁一,哈哈,果然是,你拎著暖水瓶過來的時候,盡管樓道看不太清,但是我也知道是你了。”
丁一也笑了,她說:“你如果不叫我,我根本就不敢認你,你的變化可是太大了。”丁一說的一點都不夸張,從這個人陽光般的笑容和健壯的體格中,絲毫找尋不出當年那個小男生的羞澀和膽怯。這個人,就是第一個吻過她的那個男生,被陸原哥哥一揮拳頭就嚇跑了的男生。
當年那個怯弱的男生,顯然一去不復返了,他笑著說道:“我什么變化?”
丁一退后一步,上下打量著他說:“長高了,長壯了,變得開朗了,而且聲音也渾厚多了,像個大人的樣子了。”
“哈哈哈。”她的話把賀鵬飛和岳素芬都笑了。賀鵬飛說:“我再不像大人的樣子就有生理問題了。”
岳素芬也笑著說:“既然你們都認識,也省得我廢話了,這樣,我回辦公室,你們倆先聊著,我一會兒再過來。”
由于是同學關(guān)系,彼此就沒有生疏感,丁一給賀鵬飛沏了一杯水,想到她曾經(jīng)給江帆比喻過的“第一個手指”也就是最初吻過她的那個人,正是眼前的賀鵬飛,她不由的笑了,賀鵬飛接過杯子說道:
“丁一,你還是真沒有變化,跟在學校的時候沒什么區(qū)別。”
丁一感慨的說道:“老了。”
“哈哈,哪里,還是校園時的模樣,就連頭型都沒有變。”
丁一坐了下來,說道:“你后來分配到哪兒了?”
“我畢業(yè)后又考上了研究生,學的是計算機專業(yè),畢業(yè)后就分到了省城,現(xiàn)在在計算機研究所工作,你吶,你怎么到了亢州?丁教授完全有能力把你留在身邊呀?”賀鵬飛不解的說道。
丁一的眼里有一絲黯淡,賀鵬飛看了出來,趕忙說道:“不過亢州這幾年發(fā)展很快,全國百強市縣,而且你一開始就被分到了市委組織部,后來給市長當秘書,真不錯,聽說你還想回閬諸。”
想必是岳主任已經(jīng)把她的全部情況都介紹給對方了,丁一就說道:“嗯,我是這么打算的。”
熱鬧的寒暄過后,丁一想起他是相親來的,心里難免有些別扭,也可能賀鵬飛看出她的不自在,就說道:“我今天來,盡管是相對象來的,其實很大程度上是來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丁一,來時還跟咱們一個同學打聽你呢,他也說不太清楚你分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也很少回家?”
丁一說:“回家的次數(shù)也不少,就是很少和找同學們玩,因為許多人也都不在閬諸。”
“你說的對,我其實也是這樣,節(jié)假日回去的時間有限,也就是平時和同學們打個電話什么的。”
“你們很忙嗎?”丁一問道。
“有課題的時候就忙,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忙。”
“從省城到咱們家,用多長時間?”
“兩個多小時。”
“哦,那跟我這里到家的距離是一樣的。”
“是。你現(xiàn)在工作很滿意吧?沒想到你成為黨的新聞工作者了,無冕之王。對了,你那蠅頭小楷還在堅持寫嗎?”
“在寫,不寫爸爸會嘮叨的。”
“呵呵。”賀鵬飛笑了,說道:“能否讓我看看?”
“看它干嘛,那個字寫一輩子都不會有變化。”丁一輕描淡寫的說道。
“對了,丁一,趁著你還不算全國知名,我能否討一幅墨寶先珍藏著,等你出了大名的時候,我再拿出來拍賣,啪,五百萬!”賀鵬飛興奮的說。
“哈哈,怎么可能?你別說笑話了?”丁一發(fā)現(xiàn)這個同學不但健談了許多,還變得幽默了。
他們互相了解了一些同學的情況,談了一些當年校園的趣事,海闊天空,就是誰也不談相親的事,這時,岳素芬從外面進來,見這兩人談得眉飛色舞,就暗暗高興,覺得這親事十拿九穩(wěn)能成,她說道:
“真沒想到你們是同學,這樣,你們互相留個電話號碼,平時多聯(lián)系,多溝通。”
賀鵬飛說道:“嫂子,我們不用電話號碼,我連她家住哪都知道,當年我送她回家,被她哥哥看見,差點沒給我一拳,嚇的我撒丫子就跑,以后再也不敢跟她套近乎了,怕她哥哥揍我,呵呵。”
丁一也笑了,說道:“是啊是啊,剛才我還在想呢,你跑得比兔子都快,其實我哥哥根本就沒打算追你,更沒打算揍你。哈哈。”
“哈哈,是嗎?誒,當時你是不是特別失望?”
“就是就是,心想,這如果有一天在街上散步,遇到狼的時候,你會不會跟狼說,狼啊,吃她,她肉多?”
“哈哈。我有那么不堪嗎?你就當著我嫂子寒磣我吧,我現(xiàn)在好歹也是個大老爺們了。”賀鵬飛揮著拳頭說道。
“你為什么管她叫嫂子?”丁一問。
岳素芬不滿地說道:“我是他表嫂啊!你怎么回事?我可是給你介紹過這層關(guān)系的。”
丁一拍了一下腦門,說道:“對不起,我忘了。”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丁一拿起聽筒,就“喂”了一聲。里面?zhèn)鞒鰷貞c軒的聲音,他說道:
“小丁,你們怎么還不過來?”
丁一沖岳素芬扮了一下鬼臉,說道:“溫局,我有客人,暫時走不開……”
“哦,那你抓緊吧。”說著就掛了電話。
岳素芬說:“剛給我打了電話,那里就有嘉玉、馮冉、雅娟和綜藝部的一個女孩子。”
賀鵬飛說:“嫂子,你們還有事?”
“是啊,市里的領(lǐng)導滿在跟中宣部幾個鍛煉的干部聯(lián)歡,讓我們過去呢,真是要命。”
賀鵬飛站了起來,說道:“那你們?nèi)グ桑乙舱没厝ィ弥F(xiàn)在有公交車。”
岳素芬說:“你別走了,去我家吧,晚上你們倆同學還可以繼續(xù)敘舊。”
賀鵬飛說:“不了,我明早還要趕回單位,我知道是丁一就行了,以后的事您就別操心了。”
丁一也笑了。
岳素芬很高興,她說:“好好好,我只需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就行了,如果你執(zhí)意不住下,那就早點回,出去后你就打車,等春節(jié)你們都放假回家時再聚吧,是同學就好說了,彼此都了解。”
賀鵬飛說:“嫂子,過年你不是也要回閬諸嗎?”
“是啊,回去。”
“那好,到時我請客。”賀鵬飛說著就往外走,丁一和岳素芬就跟著出去送他,直送到大門口,賀鵬飛回頭向她們揮手再見。
丁一和岳素芬重新回到辦公室,丁一笑著說道:“真沒想到是他。”
岳素芬也說道:“是啊,看來你們有緣。”
丁一聽后,沒有表態(tài)。這時,溫慶軒的司機小高進來了,他說道:“岳主任,小丁,溫局讓我來接你們。”
丁一一聽,就說道:“岳姐,咱們快走,興許還能追上他,把他捎到車站。”
岳素芬一聽,跑回辦公室,拿出外套后,就跟丁一還有小高往出走。她們坐著車,剛上了國道,就看見賀鵬飛在路邊走著,還不時的回頭張望出租車。
坐在前面的岳素芬搖下車窗,說道:“小飛,上車,送你一段。”
賀鵬飛看了看,就拉開了后門,便坐在丁一的旁邊,關(guān)好車門后他說:“謝謝司機師傅。”
小高回頭看了一眼賀鵬飛,說道:“不客氣,是去汽車站還是火車站?”
岳素芬說:“汽車站。”
他們把賀鵬飛送到汽車站后,再次跟他揮手告別。
小高調(diào)頭往回走,說道:“這個就是您跟小丁介紹的對象?”
岳素芬說:“別瞎說,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是不是聽李局說的?真討厭,嘴快。”
小高笑了,說道:“那怕什么?我看這個小伙子不錯,跟小丁在一起挺般配的,郎才女貌。”
岳素芬說:“你懂什么叫郎才女貌?”
小高說:“嗨嗨,您別忘了,盡管我這個人長得面嫩,年齡沒小丁大,但我可是成家立業(yè)、娶妻生子之人了。”
“哈哈,你這個小東西,我居然忘了你早婚早育這一點了。”岳素芬笑著說道。
小高辯駁說:“不早,屬于法律許可的年齡。”
丁一也笑了,她心里仍在感嘆,天下居然有這樣的巧事!
由于招待的都是領(lǐng)導,他們就沒有去外面的歌舞廳,而是在金盾頂樓的歌舞廳。金盾頂樓有一間大的歌舞廳,這個歌舞廳裝修奢華,很少對外開放,是專門留給市領(lǐng)導搞接待用的。大歌舞廳旁邊有兩個包間,這兩個包間是對外開放的,如果大歌舞廳有接待任務,一般情況下這兩個包間也是關(guān)閉的,是不接待任何人的。
小高跟她們說:“在頂層,你們上去吧。”
岳素芬點點頭,她們便走了進來,一樓休息區(qū)的沙發(fā)上,坐著林巖、小許和鐘鳴義的秘書小康,還有范衛(wèi)東等市委辦的幾個工作人員。岳素芬便和范衛(wèi)東打招呼,范衛(wèi)東和林巖走了過來。
范衛(wèi)東說道:“小月,來晚了。”
岳素芬說:“單位有事走不開。”
范衛(wèi)東說:“上去吧,一會你要帶我跳一曲。”
岳素芬說:“您的舞跳的很好,您要帶我呢。”
范衛(wèi)東說:“我就會跟你跳,跟別人跳不來。”
“呵呵,那就一塊上去吧。”
范衛(wèi)東想了想說:“你們先上去吧,我隨后就到。”
林巖看著丁一,想說什么沒說出來。
進了電梯,丁一問道:“您跟范主任很熟?”
“熟,還是在老縣委的時候就熟,那時候廣播站和市委辦是前后排房,我們都在一個食堂打飯吃飯,從那個時候就熟了。”岳素芬說道。
電梯很快就到了頂層,這個酒店原來沒有電梯,王圓承包后,對酒店進行了脫胎換骨的裝修,按照星級酒店的硬件標準,電梯是必須有的設施,上下四層,普通酒店是絕對不按電梯的。
到了頂層后,電梯門剛打開,丁一就看見江帆、溫慶軒和黨偉在樓道里聊天,看見她們來了,便停止了說話,目光就投向了她們。
岳素芬笑著和江帆打招呼:“江市長好。”
丁一則跟黨偉點頭微笑。
溫慶軒開口說道:“小丁的客人走了?”
丁一的臉騰地紅了,她想,江帆肯定知道她相對象的事了,就笑笑,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看您,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不許說了。”岳素芬說道。
丁一不敢看江帆,臉紅紅的,跟在岳素芬身后,走了進去。
溫慶軒“哈哈”笑著也陪著她們進來了。
里面燈光有些昏暗,但還是能看見雅娟她們幾個在跟人跳舞,馮冉在陪一個光頭的人在跳,他們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這個人應該不是下派調(diào)研的人,也許是錦安的領(lǐng)導。臺上,鐘鳴義在唱歌,他的嗓子很高亢,也很嘹亮,唱的是“我為祖國獻石油”。
屋里面溫度很高,丁一看見雅娟她們都沒有穿外套,也就把外套脫了下來,宋嘉玉在和一個高個的年輕人在跳舞。
丁一的里面穿了一件銀灰色低領(lǐng)寬松的針織衫,下身穿著一條米色的緊腿褲,一雙深棕色的半腰休閑款的坡跟皮靴,很是清雅,脫俗。
鐘鳴義唱完后,跳舞的人各自回到座位上,那個禿頭的男人仍然握住馮冉的手在說話。這時,江帆進來,帶頭鼓著掌說道:“再來一首!”
鐘鳴義笑了,說道:“唱得不好,大家唱,大家唱。”
這時,馮冉走到臺上,拿起麥克風,說道:“下面我把一曲掌聲響起來送給在坐的領(lǐng)導,提前祝領(lǐng)導們春節(jié)快樂,萬事如意。”
樂曲慢慢想起,她沉著嗓子唱到:孤獨站在這舞臺,聽到掌聲響起來,我的心中有無限感慨,多少青春不在,多少情懷也更改,我還擁有你的愛……
馮冉的嗓音寬厚低沉,而且收放自如,難怪她主持聯(lián)歡會的時候能夠震住場。許多人能夠播音,但是未必能在大型晚會上壓住場,如果丁一主持戶外一些活動,肯定不會有馮冉的效果,這也就是當年高爾夫俱樂部落成時,局里定的第一人選是馮冉而不是丁一的緣故。
黨偉走到丁一面前,向她伸出了右手,丁一靦腆的一笑,說道:“我跳不好。”
黨偉說:“我也跳不好,江市長跳的好,我剛才還讓他帶我著呢。”
丁一笑了,她見過兩個女人跳舞的,還真沒見過兩個男人跳舞的。跳著跳著,黨偉兜里的電話響了,黨偉慢慢將丁一帶到圈外,說了聲:“對不起,我去接個電話。”說著就走了出去,立刻,又有一個年輕的面孔來到她跟前,跟她舞進了舞池。
這時,跟馮冉跳舞的那個禿頂男人,摟著宋嘉玉在跳,岳素芬在和鐘鳴義跳,雅娟在和另一個年輕人在跳,那個綜藝部的主持人也在和一個年輕人跳。江帆和溫慶軒則坐在沙發(fā)上,頭挨著頭在說話。
馮冉唱完后,接下來是中宣部一個年輕干部在唱“戀曲1990”。他唱完后,江帆健步走到臺上,說道:“下面,我把這一首送戰(zhàn)友,獻給中宣部年輕的領(lǐng)導們,你們回去后,無論將來分到哪里工作,都希望你們能記住亢州,記住我們共同工作的這段時光。”
黨偉帶頭鼓起掌。
樂曲響起,黨偉重新走到丁一跟前,挽起她,步入了舞池。
這個小型聯(lián)誼活動整整進行到了下午下班時間,最后一支歌是黨偉點的,是一首“不想說再見”。黨偉說:“感謝亢州,感謝鐘書記和江市長,在我基層鍛煉的生涯中,亢州的江市長和溫局長給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在基層居然還有像你們這樣有著高深理論水平、有著先進執(zhí)政理念的基層干部,想起無數(shù)個跟你們徹談的夜晚,我的心里就激動,你們讓我接觸到了在上面接觸不到的實際,讓我了解了基層,了解了一大批基層優(yōu)秀干部的良好品質(zhì),我相信,我們六人將來會散落到各個工作崗位上,人生的第一課我們是在亢州上的,我代表我們六人,要對亢州的領(lǐng)導和父老們說聲謝謝!”
掌聲響起。
“謝謝亢州,謝謝我們的領(lǐng)導,給了我們一次這樣觸摸基層的機會,這樣一次學習的機會,是亢州,是基層,豐滿了我們,我們無論走到那里,都不會忘記亢州。下面,我邀請丁一小姐和我一起唱這首歌,不想說再見。”
又是一陣掌聲。
丁一一愣,她一點準備都沒有,這個黨偉,提前也不跟她說聲。但是,不容她拒絕,黨偉已經(jīng)向她伸出了手,并且說道:“丁一小姐,別說你不會唱。”
下面一片笑聲。
丁一站起身,走到臺上,接過黨偉遞過來的另一只話筒,她剛想說什么,音樂已經(jīng)響起,黨偉沖他伸出手,意思是讓她先唱。丁一舉起話筒,唱到:“我不想說再見,相見時難別亦難,我不想說再見,淚光中看到你的笑臉……”緊接著,黨偉也唱到:“我不想說再見,心里還有多少話語沒說完,我不想說再見,要把時光留住在今天……”唱到這里,兩人共同唱到:“一輩子能有幾個這樣的夜晚,一生中能有幾次不想說再見,一輩子能有幾個這樣的夜晚,一生中能有幾次不想說再見……”
聯(lián)歡會結(jié)束后,范衛(wèi)東讓廣電局的人留下陪領(lǐng)導們共進晚餐,因為宋嘉玉孩子小,所以她必須回去,岳素芬悄悄問丁一,“想在這里吃嗎?”丁一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道:“不想。”
誰知,她們倆的對話被李立聽到了,李立看了一眼岳素芬,說道:“岳主任,你家里又沒有吃奶的孩子,你著什么急?”
岳素芬笑了,說道:“我沒有吃奶的孩子有上學吃飯的孩子,這樣,她們這些小姑娘在這里吃吧,我得回去給孩子做飯。”
溫慶軒聽見后,過來說道:“必須要做嗎?”
岳素芬很反感李立剛才的態(tài)度,不必須也說成了必須,就態(tài)度堅決地說:“是的,我老媽這幾天身體不好,我要回去給孩子做飯。”
溫慶軒說:“那行,讓小高送你們回去。”
丁一趕緊圍上圍巾,就要跟岳素芬一塊出去。李立一看說道:“小丁,你跟著起什么哄?”
溫慶軒也說:“小丁就別走了。”
丁一沖岳素芬伸了一下舌頭,做了鬼臉,只好站住了。范衛(wèi)東跟溫慶軒說道:“溫局,你這些戰(zhàn)士們不錯啊,一到吃飯的時候都爭著往回走。”
溫慶軒笑了,急忙解釋道:“都是女同志,有孩子拖累,沒辦法。”他看了看留下來的雅娟、馮冉、丁一還有綜藝部的那個女主持人,說道:“聽見了吧,領(lǐng)導批評咱們了,有的時候吃飯也是工作。”
馮冉這時過來,走到范衛(wèi)東跟前,挽住范衛(wèi)東的胳膊說道:“不是吧,我怎么感覺范主任是在表揚我們呢?范主任,是不?”
范衛(wèi)東有些不好意思,抽回胳膊說道:“對對對,別聽你們溫局的,他不敢批評你們,借我的口批評你們。”
哪知,馮冉又緊挨過去,又要去挽范衛(wèi)東的胳膊,范衛(wèi)東趕緊故作想起什么似的走開了。
“美女們辛苦了,走吧,咱們?nèi)コ燥垺!辩婙Q義邊系扣子邊走了出來。
后面跟著黨偉等幾個年輕人,江帆和錦安那個禿頂副書記最后出來,邊走邊說著話。他看了丁一她們一眼,說道:“走啊?還站在這里干什么?”
雅娟笑著說:“領(lǐng)導們先行。”
丁一也調(diào)皮地看著江帆小聲說道:“讓列寧同志先走。”
哪知她這句話一出,那個禿頂書記哈哈大笑,說道:“哈哈,你這個小同志還知道列寧?”
江帆也被丁一這句話逗得哈哈大笑,他邊走邊跟禿頂書記說:“讓列寧同志先走,是想讓列寧同志給她們擋槍子。”
“哈哈。”禿頂書記和旁邊的溫慶軒、范衛(wèi)東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前面的黨偉聽到他們的笑聲回過頭,說道:“誰在研究列寧?”
溫慶軒說:“是我們小丁同志。”
黨偉說:“小丁,你在研究列寧?”
丁一挽著雅娟的胳膊,邊走邊說道:“沒有、沒有,我只是說了那么一句臺詞。”
“什么臺詞?”黨偉站住問道。
雅娟說:“讓列寧同志先走。”
黨偉說:“哦,是《列寧在1918》里的臺詞。”
丁一點點頭。
電梯旁邊的林巖和小康,早就用手給領(lǐng)導們擋著電梯門,鐘鳴義站在旁邊,往里讓著大家,那個禿頂書記說:“讓列寧同志先走!”
鐘鳴義一聽也哈哈大笑了,說道:“誰起頭說的這句話,呆會一定要多喝一杯酒。”
江帆說:“我同意鐘書記的提議,凡是附和這句話的人,都要多喝一杯酒。”
禿頂書記說:“江市長這話無形中又擴大了范圍,擴大了范圍,就是擴大了工作難度,執(zhí)行起來就有困難。”
“哈哈哈。”大家又是一陣大笑。鐘鳴義說:“還是領(lǐng)導看問題深刻透徹,這些都是我們在實際工作中應該學習的東西。”
除去范衛(wèi)東點頭稱是,沒人再去附和鐘鳴義。
領(lǐng)導和客人們分兩次下去,最后才是丁一、雅娟、還有馮冉以及綜藝部的那個女孩子,溫慶軒和范衛(wèi)東也跟她們擠在了一起,林巖和小康他們早就從樓梯跑了下去。
溫慶軒說:“小丁,一會你就準備喝酒吧。”
丁一說:“那我就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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