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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錦安和省里的專業(yè)救援隊趕到,然而慘劇還是發(fā)生了,被免縣長徐德強和兩名隊員遇難。
當(dāng)徐德強的遺體被抬出來的時候,彭長宜摘下頭盔,沖著他深深地鞠了三個躬,眼淚溢出眼眶。現(xiàn)場的人們都摘下了頭盔,沖著他們這位當(dāng)了不到一年的前縣長鞠躬致敬。兩名救援隊員的遺體也被抬了出來,彭長宜仍然帶頭沖他們鞠躬致敬。
這次發(fā)生的次生災(zāi)害,造成徐德強在內(nèi)的三人死亡,五人受傷,其中一名重傷員被連夜送往北京醫(yī)治,隨即,礦主被刑拘。
下令刑拘礦主命令的是董興,他頭天晚上剛剛從省城回來,接到報告后,立刻趕到三源,當(dāng)即下令對礦主實行刑拘。
這次的坍塌體比清理出去的還要多,又經(jīng)過一晝夜的緊張搶險和奮戰(zhàn),終于把被堵在坑道里的十七名礦工全部解救出來,令人欣慰的是,這十七名礦工都活著,其中有六人不同程度地受傷,他們除去身體極度虛弱和脫水外,沒有新增傷亡人員。
彭長宜站在井口,和醫(yī)護人員一起,把蒙了眼的被困了五天五夜的十七名礦工扶上擔(dān)架,安全送上救護車,這些民工被送往縣城的醫(yī)院。
官方數(shù)字顯示,兩次事故,總共有九人死亡,十三人受傷,其中兩名傷勢較重。里面被困的十多名礦工,在經(jīng)驗豐富的工頭指揮下,保存體力,等候救援,直到豎井打通了氣孔,他們才有了新鮮的氧氣得以生存下來。
那位花白頭發(fā)的母親,也喜極而泣,把彭長宜給她御寒的大衣脫下來,蓋在擔(dān)架上的兒子身上,并緊緊地抱著兒子不松手……
彭長宜看著,也在一邊抹著眼淚。
翟炳德是在次生事故的第二天下午來到現(xiàn)場的,正趕上被困礦工全部被解救出來,他是陪著京州省一名副省長來的,當(dāng)他再次見到彭長宜的時候,彭長宜的嘴唇開裂成無數(shù)小口,有的還往外浸著血,眼窩深陷,胡子拉碴,足足長出有一公分長,雙手十指纏著紗布,那是他拼命扒石塊磨破了手指,非常狼狽。
翟炳德說:“長宜,你辛苦了!”
彭長宜趕忙低下頭,沉痛地說道:“翟書記,您免了我吧,我不稱職,沒有做好救援工作,辜負了您對我的信任,有悖你對我期望,我請求組織處分我……”他難過的說不下去了。
翟炳德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說道:“長宜,你是好樣的……”
彭長宜聽了這話,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他哽咽著說了聲:“謝謝您……”
災(zāi)難過去后,彭長宜從山上撤了下來,他在齊祥的陪同下,第一次走進三源縣委的辦公大樓,當(dāng)他下車的一霎那,他驚呆了……
令彭長宜沒有想到的是,盡管三源是個貧困縣,但是辦公大樓蓋的卻非常講究,很有氣派,這和他的想象大相徑庭。而且縣委和政府居然獨立辦公,不像亢州那樣,市委和市政府還在一棟大樓里辦公。他們不但獨立辦公,而且下屬各個職能部門的局機關(guān)幾乎都在一個大樓,非常方便聯(lián)系。
第一次走進縣委大樓,第一次走進縣委書記鄔友福的辦公室,的確讓彭長宜驚訝。鄔友福的辦公室更是非常講究,一色的真皮沙發(fā),寬大氣派,一排的硬實木書柜,里面擺滿了書籍和陶瓷古玩什么的,在黨旗的旁邊,是一個半人多高的舵,并且還用紅繩圍著。一進門的墻壁上,是兩張巨幅的世界地圖和中國地圖,正對著大班桌的整面墻上,則是手繪的萬里長城,氣勢恢宏、壯闊,天天坐在長城的對面辦公,的確使人心曠神怡,豪氣倍生。辦公室里,更有幾盆珍貴的綠色植物花卉,使這個山區(qū)蕭瑟的冬季明媚了許多。
彭長宜不是一個小見識的人,但是對他這個未來的班長卻產(chǎn)生了好奇之心,這個大辦公室還有一個套間,他見里面的門敞著,就好奇地走了進去,讓他吃驚的是,這里面居然還有套間,第一個套間是健身房,確切地說是一個小型的高爾夫推球練習(xí)場所,靠墻邊的地方,還擺著跑步機、按摩椅、拉力器等幾樣健身器械,再往里看,還有一個套間,從半敞著的門可以看出,那里才是縣委書記休息睡覺的地方,他只看到了地上鋪著的米色長毛地毯和一角的席夢思床就可以看出,那個屬于個人私密空間更是講究。
他回身,坐在了松軟舒服的真皮沙發(fā)上,彭長宜又看到了在進門的地方,有一個衣架,衣架上掛著一個草帽和雨衣,下面擺放著一雙沾著干泥巴的旅游鞋。給人感覺是這位市委書記經(jīng)常下鄉(xiāng)檢查工作,這個衣架卻和這屋里的擺設(shè)不太協(xié)調(diào)。
如果單從這個辦公室判斷,誰也看不出這是貧困山區(qū)的辦公室,還以為是經(jīng)濟富庶的東南部地區(qū),或是哪個大老板的辦公室。
他饒有興趣地坐在那里東張西望時,鄔友福從外面進來,后面跟著齊祥還有鄔友福的秘書。彭長宜站起,和鄔友福握手。
鄔友福說了聲“辛苦了”,就坐在自己的帥位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彭長宜,繼續(xù)說道:“來了幾個老革命,過問礦難的事,哎,纏人。”
彭長宜那天晚上就聽徐德強說過:“三源不但貧困,老革命多也是一大特色。”其實不但是三源老革命多,大凡貧困地區(qū),老革命都多,因為在戰(zhàn)爭年代,這些地區(qū)都曾經(jīng)為紅色政權(quán)的建立出過力、流過血,都曾經(jīng)養(yǎng)育了革命軍隊,隨便一個上了年歲的老人,都能跟你說一段他參加革命的經(jīng)歷。徐德強還說:“這些老革命大部分都住在北京,利用好了可以得到許多政策,利用不好一句話就能讓你下臺,鄔友福正是攀上了一位老革命,才穩(wěn)坐縣委書記的寶座。而攀上老革命一個最好的手段就是把自己一個小情人,送到老革命家里當(dāng)保姆,后來成為這個老革命的干女兒。這個老革命一個顯著特點就是“愛打招呼”,給各個部門打招呼,包括錦安市委,所以,翟炳德有時也無可奈何。彭長宜聽了只是笑笑,對于三源的一切,他還沒有任何發(fā)言權(quán)。
“以前來過三源縣委嗎?”鄔友福問。
彭長宜說:“沒有,這是第一次。”
鄔友福說道:“三源是貧困縣,在各方面都比不上亢州。”
彭長宜笑笑,有些不知怎么回答。
“但是,貧困縣有貧困縣的好處,你知道嗎?當(dāng)年我和翟書記是拼了老命爭得的這個貧困縣的指標的,你干一段就有體會了,在亢州,要是蓋這樣一座大樓,沒有幾千萬拿不下來,可是我蓋,卻不需要,不瞞你說,這大部分是外援。呵呵。”鄔友福很自豪地說道。
“以后多向鄔書記學(xué)習(xí),希望鄔書記多多指導(dǎo)。”彭長宜謙虛地說道。
“精誠配合吧。”他扭頭看著齊祥說道:“彭縣長的辦公室收拾好了嗎?”
齊祥看看彭長宜,又看看鄔書記,說道:“我們剛從山上下來,還沒去政府那邊,彭縣長就到您這里來了。”
鄔書記笑了一下,站起來說道:“先領(lǐng)彭縣長過去看看,按照彭縣長的要求裝修,然后你再去給彭縣長安排住的地方。再窮咱們這個廟不能窮,這是我的一貫原則,你要是連自己的廟都搞不好,談何搞好三源縣這個大廟,更談不上富民強縣了。即便有客商對你這個地方感興趣,一看你廟寒酸,也就懷疑你干事的能力了,所以,一定要把辦公環(huán)境搞好。”
彭長宜也站了起來,說道:“您說得有道理。”
鄔友福從大班桌后面走了出來,說道:“就這樣吧,我還得去應(yīng)付那幾個老革命。對了,你這手不要緊吧?再去醫(yī)院全面檢查一下,別感染了。趁著裝修辦公室的機會,你先回趟家吧,把那邊的手續(xù)交接一下,休息兩天再回來,等你回來后,咱們再商量善后事情。”
彭長宜說:“好的,謝謝鄔書記,那我今天就回去。”
“好。”鄔友福跟著彭長宜走了出來,他向彭長宜揮揮手后,又拐進了會議室,繼續(xù)那里的接待工作。
從市委辦公大樓出來后,齊祥指著旁邊的一個小門說道:“那邊就是政府辦公大樓,平時兩邊的人來往都走這個小門。”
彭長宜順著齊祥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市委辦公大樓的西側(cè),還有一棟一模一樣的大樓,兩座大樓中間,是一堵高墻,墻的中間,有一個小門洞,便于兩邊的人來往。徐德強那晚跟彭長宜說,他從來都不走這個小門洞,每次他要是到市委這邊來,就走正門。哪怕多走幾分鐘。彭長宜忽然就想,周林當(dāng)年是走正門還是走這個小門洞?
彭長宜不知道自己以后會不會走這個小門洞,但是今天,他不會走,他要坐著車。
于是,年輕的三源縣的縣長彭長宜,坐上老顧開的車,和齊祥一起出了市委大門,進了三源政府辦公樓的大門。下了車,彭長宜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六層大樓,又看了跟它并排著的東側(cè)的市委大樓,不由的長長出了一口氣,自己的縣長生涯將從這里開始。
他跟著齊祥,走進了大樓,馬上就有兩三個人迎了出來,跟彭長宜打著招呼,讓彭長宜有了一點親切感。齊祥跟其中一個人說道:“小龐,拿鑰匙,把縣長辦公室打開。”
等彭長宜走進縣長辦公室的時候,里面的一切還基本都是徐德強在時的樣子,彭長宜問道:“遺物清理了嗎?”
小龐說道:“前兩天徐縣長的家屬來著,把他的東西都取走了。”
彭長宜發(fā)現(xiàn),縣長屋里的擺設(shè)明顯比書記的屋里就差了一個大檔次,他坐在老板椅上,發(fā)現(xiàn)這個老板椅已經(jīng)塌陷了,而且轉(zhuǎn)動不靈活,大班臺倒是跟書記的一樣,墻上沒有那么多的裝飾,對面的墻上只有一副大字:無欲則剛。落款是徐德強。顯然這是他親筆所書。
也可能彭長宜受了樊文良、王家棟和江帆的影響,他不喜歡這種直抒胸臆的書法作品,就站了起來,走進里面的單間,里面就是一間宿舍,轉(zhuǎn)了一圈他沒說話,齊祥就說道:“縣長,要不這樣吧,你還是到三樓辦公吧,三樓也有一個跟這個一樣的房子,現(xiàn)在是會議室。
要說彭長宜一點都不別扭是不可能的,但又不好說什么,如果這點事讓曹南或者龔衛(wèi)先辦,興許背著領(lǐng)導(dǎo)早就悄悄調(diào)換好了,但是你一征求領(lǐng)導(dǎo)的意見,作為領(lǐng)導(dǎo)本人來說就不好調(diào)換了。當(dāng)年在北城,朱國慶就沒讓他在張良那屋辦公,就是跟黨辦調(diào)換了。他想了想說道:“不用了,把這屋見見新就行了,因為我不抽煙,這個屋子煙味很濃。”彭長宜找了一個借口。
齊祥點點頭,說道:“好,我馬上安排。”
老顧進了臥室,轉(zhuǎn)了一圈,什么話都沒說就走了出來。
齊祥又說道:“還有一個問題我要征求一下您的意見,您是住在縣政府家屬院還是出來住賓館?”
彭長宜一愣,以為里面就是自己的宿舍,他說道:“別的干部都是怎么安排的?”
“家屬跟過來的就住家屬樓,沒有家屬的有的住賓館,也有的住家屬樓,這個完全根據(jù)您自己的意愿。”
彭長宜心里舒暢了一些,心想,只要自己晚上不在這個屋子睡覺就行,他說道:“這里有沒有部隊招待所?”
齊祥說道:“這里的部隊跟平原縣市的部隊有區(qū)別,大部分都有戰(zhàn)備任務(wù),在山上的多,而且和地方來往的不是太密切,要不您也住在武裝部家屬院,鄔書記在哪兒住。”
彭長宜笑了,說道:“這里有沒有一個海后基地?”
“有,在山上,今年八一的時候我跟著去慰問的,那里倒是有一個招待所,說是招待所,其實就是高級賓館,坐落在半山腰,據(jù)說是招待大首長用的,除去每年的特殊節(jié)日,他們跟地方幾乎不怎么來往,也可能他們特殊的軍事性質(zhì)決定的。”
彭長宜說:“齊主任,你就負責(zé)給我把這個辦公室見見新,住處我自己想辦法。”
齊主任說:“好,我馬上安排。”說著,就要出去。
彭長宜叫住了他,說:“不急,咱們先去趟徐德強的家吧。”
齊祥想了想說道:“是該去,我聽說鄔書記和幾大班子領(lǐng)導(dǎo)都去了,這樣,我組織幾個部門的人……”
彭長宜趕緊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就咱們倆。”
“那也不能空著手去吧?我去支點錢。”
彭長宜又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以我個人的名義去看看,至于單位上的以后再說。”
齊祥想不明白彭長宜跟徐德強有什么私人關(guān)系,他們互不認識,也許,是徐德強的犧牲感動了他,從他拼命扒石塊的舉動來看,這個縣長盡管年歲不大,倒很重情義。
彭長宜問道:“他家在縣城的什么方位?”
齊祥說道:“東北。”
“那這樣吧,你單開輛車,我們就不回來了,直接走了。”
齊祥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彭長宜一想起徐德強,沉痛的心情就無法自拔,他走進徐德強的家后,更是難受的要命,他沒想到,一個堂堂的縣長,家里居然非常簡樸,跟普通百姓沒什么兩樣,甚至還不如普通百姓。徐德強是外地人,他到三源工作后,就把家屬帶了過來,讓彭長宜感到難過的是,他還有一個八十多歲的老母親,他走到哪兒就把老母親帶到哪兒,他的妻子一直沒上班,為的就是照顧老人,他們有一個兒子,今年剛剛考上北京的一所大學(xué),得知噩耗后,兒子已經(jīng)從北京趕了回來,老母親常年臥病在床,妻子身體也不好,徐德強已被送到殯儀館,等待火化。盡管妻子和兒子瞞著老人,在老人面前盡量裝的跟平常沒有什么兩樣,但是從他們的眼中還是難掩悲痛的心情。徐德強的妻子很堅強,兒子也很懂事,他們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向組織提過任何要求。
這是一個讓人敬重的家庭,也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家庭,彭長宜呆不下去了,他擔(dān)心自己在老人面前暴露出真相,他握著老人的手,幾次眼淚都要掉下來,他想起了自己的媽媽,他大聲跟老人寒暄了幾句,就走了出來。
徐德強的妻子在兒子的攙扶下,送他們出來。
彭長宜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兩千塊錢,說道:“我跟徐縣長是朋友,他是好樣的,這是我個人的心意,我今天來也是以個人的名義來的,不代表組織。”
徐德強的妻子怎么也不要,彭長宜說道:“嫂子,收下吧,老徐即便知道也不會拒絕的,我們是私交,和公家沒有關(guān)系。”
聽彭長宜說道老徐,女人就不再說什么了,眼淚也流了出來,兒子的眼圈也紅了,小伙子悄悄背過身去。
女人說:“彭縣長,問你個事,老徐是犯了錯誤才下臺的,他這樣犧牲算不算烈士?”
“算,為什么不算?他是犧牲在前線,當(dāng)然要算!”彭長宜堅定地說道。
女人欣慰地點點頭。
彭長宜又說道:“小伙子,以后有什么困難盡管找我,我就是你親叔叔,知道嗎?”
小伙子點點頭,含著眼淚說道:“謝謝彭叔叔。”
彭長宜的眼睛濕潤了,他趕緊上了車,不忍再看母子倆的眼淚和強行壓抑痛苦時的表情,他心里暗暗下決心,一定要為徐德強盡可能地解決一些實際問題,人死不能復(fù)生,但是最起碼讓活著的人心里好受一些。
從徐德強家里出來后,在路口,齊祥下了車,他跑過來跟彭長宜說道:“彭縣長,那您就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這兩天我抓緊收拾辦公室,有什么事您再給我打電話。”
彭長宜沒有下車,因為他的眼睛里還有淚水,他沖齊祥點點頭,就跟他擺手再見。
告別了齊祥,老顧開著車,很快便駛上了山道。他遞給彭長宜一塊紙巾,說道:“系上安全帶,擦擦眼淚,別傷心了,這么多年,從沒見你流過這么多的眼淚,趕緊給海后的吉主任打個電話,先把住的地方定下來。”
彭長宜擦了擦眼睛,按說他跟徐德強沒有什么交情,他傷心的主要原因就是對徐德強那種壯志未酬的悲壯和他在最后時刻表現(xiàn)出的那種傷感,還有他們半夜的傾談。他跟彭長宜這個繼任者說了許多貼心的話,這為后來的彭長宜有的放矢地開展工作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老顧說的海后的吉主任,原來是亢州海后基地政治處主任,亢州和他們是最早建立的軍民共建友好單位,彭長宜在組織部的時候,沒少跟這位吉主任打交道,一直沒斷了交往,很好喝酒。去年調(diào)到了三源基地任政委,就在彭長宜來三源第三天,他從電視上看到了彭長宜,才知道彭長宜當(dāng)上了三源的縣長,立刻就給彭長宜打電話,但是彭長宜當(dāng)時正忙,沒說幾句就結(jié)束了通話,想到這里,彭長宜就掏出了電話,很快,就傳來吉主任的大嗓門:
“彭縣長啊,忙完了,是你過來還是我派車去接你?”
“你也別接,我也不過去,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嗨,你怎么能這樣,怎么回家了?”
“我怎么不能回家,我既沒辦公室,也沒有地方住,我總不能睡馬路上吧?”彭長宜故意說道。
“怎么會這樣?這三源也太不夠意思了,那你也別回家呀,來我這里,我這里有的是房間,給你一個大套間,既能休息又能辦公,怎么樣?”
“你老兄那里是軍事重地,能讓地方的老百姓住嗎?”
吉主任快言快語地說道:“地方上的老百姓肯定是不行,因為我們不是經(jīng)營性質(zhì)的,但是地方上的彭長官可以,我沒跟你開玩笑,住的地方我真的可以給你解決,你別在地方上住,條件不行,除非你把家屬帶來,這個地方,太窮了。”
“我住你那里真的可以?”彭長宜問道。
“真的可以呀,你來了咱哥倆還可以拼酒。”
“不違反制度?別你今天在這兒黨政委,明天你走了就把我趕出去了。”
“我說你怎么婆婆媽媽的了,以前不是這個性格呀,我現(xiàn)在說話算數(shù),將來會更算數(shù),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不白住,三源政府出錢。”
“行啊,出錢更好,可以買酒喝。”
彭長宜認真地說道:“吉主任,我可是當(dāng)真了,那我就通知政府辦,就不要給我找其它的住處了。”
“當(dāng)然是真的,縣長住在我們這里,是我們的榮幸,求之不得。”吉主任說道。
“好,一言為定。”
“你什么過來?”
“估計兩三天以后,我從亢州回來就過去。老吉,我對房間要求不高,沒有賓館異味就行了。”
吉主任哈哈大笑,他說道:“我跟你說實話,好多房間裝修好了后,一次都沒住過人的有的是。你來了隨便挑。”
“我不挑,你給選個清靜一點的就行,因為我是長住,最好離你們的客房遠點。”
“沒有問題,咱們說好了,我給你定好房間,你不能不來。”
彭長宜說:“您這話對于一個要住大街的人來說,是多么的幸福。”
“哈哈哈。”
“對了,我也可能帶著司機過來,那樣的話就再安排一個人,如果不帶司機的話,當(dāng)?shù)厝司陀貌恢恕!?br/>
“沒問題,不過司機有可能不跟你在一個樓層,房間的面積也可能不是太大。”
“你閑著那么多的房間干嘛,別太小了。”
“我的意思是不可能是帶辦公室了。”
“可以,那我先謝謝吉主任了,等我從亢州回來,好好跟你喝一頓,你可不能耍滑。”
這個吉主任,完全是共建時候喝酒喝出的交情。彭長宜扣上電話后,這才跟老顧說:“顧師傅,這幾天沒顧上征求你意見,事情來得太突然,你跟著我這么多年了,我也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你看……”
老顧笑了,說道:“這個問題我想過,我來沒有問題,就是得跟家里商量一下,如果家里同意,如果你不嫌棄我老,我還是愿意跟著你。”
彭長宜驚喜地看著他,說道:“真的?可是三源的條件你也看見了。你年歲也大了,跟著我背井離鄉(xiāng)的,我于心不忍。”
老顧笑了,說道:“什么背井離鄉(xiāng)、窮鄉(xiāng)僻壤的這些我都不在乎,早年間,我在工廠開大車,那個時候都是自己去山里拉煤,這條盤山路我沒少走,現(xiàn)在比原來寬了許多了。”
“哦,那時三源就產(chǎn)煤?”
“不是三源,三源只是聽說地下有煤,但是還沒有開采,真正開采還是這幾年,但是三源的煤質(zhì)量不行,所以價格低,便宜。”
“哦。”
老顧又說:“我跟老伴兒商量一下,不過我想問題不是太大,因為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負擔(dān)了,老伴兒的病看好了,兒子有了工作,娶妻生子了,我也不太老,身體也沒毛病,家里的活兒平時也不用我干,按說現(xiàn)在我到了人生最幸福的時候了。所以跟著你過來問題不大,但是也要征求一下家里的意見。”
彭長宜說:“到這里的第一天,鄔書記就征求我的意見,問我司機和秘書的事,我沒有跟他們敲定,為的就是想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
“嗯,老齊跟我說著。不過我覺得我沒多大問題,溫陽夠嗆,他好像在談對象。”
“哦?姑娘是哪兒的?”
老顧笑了,說道:“你真不知道呀?是小姚啊。”
“哈哈。”彭長宜笑了,說道:“真是小姚啊?”
老顧說:“那還有假?一到周末,你沒事用不著他的時候,他就往錦安跑,有一次沒趕上火車,是我送的他。”
“呵呵,那不錯。”其實,憑心而論,彭長宜也不想把司機和秘書都帶走,司機帶走最好,因為同來同往這樣方便,秘書他根本就不想帶,還想用當(dāng)?shù)氐娜耍粊硎强梢员M快了解當(dāng)?shù)氐囊恍┣闆r,二來也顯示自己和當(dāng)?shù)厝藳]有隔閡,有利于開展工作。
老顧笑著說:“估計能陪著你的還得是我這個老家伙。”
彭長宜笑了,說道:“求之不得。”
就這樣,闊別了亢州一周后,彭長宜和老顧才回來。只一周的時間,彭長宜感覺好像離開了好長時間,他知道,以后自己要慢慢適應(yīng)這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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