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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客失望地說道:“嗨——我還以為你快到了呢。不對啊,我怎么聽見呼呼的風(fēng)聲,你是不是在騙我,已經(jīng)在路上了?”
彭長宜嘴角噙著笑,繼續(xù)騙著他,說道:“沒有,我怎么能騙你哪,是風(fēng)聲沒錯,但不是路上的風(fēng)聲,是我辦公室排風(fēng)扇的聲音,剛才他們在我屋抽的煙太多了。”
一旁的舒晴差點沒笑出聲。
孟客想了想,只好說:“好吧,你抓緊。對了,你們來幾個人?”
“干嘛?我一個人就不能去了嗎?”
“你一個人?哈哈,當(dāng)然能,當(dāng)然能。我怎么忘了,你是有名的彭大將軍,單刀赴會。我是說,你要害怕我欺負(fù)你的話,就多帶幾個弟兄來。”
彭長宜沖舒晴擠擠眼,鄭重其事地說道:“老兄,你說你喜歡讓我?guī)дl?”
孟客說:“我管你帶誰吶?”
彭長宜壞笑了一下,說道:“我出門帶的都是大老爺們,帶異性容易招惹嫌疑,這一點還請老兄多多理解和包涵。”
“行了行了,你愿帶誰就帶誰,快點就是了。”
孟客不耐煩地說著,就掛了電話。
彭長宜對舒晴說道:“看到了吧,老孟不高興了。”
旁邊的舒晴笑了,說道:“你就捉弄他吧。”
彭長宜也笑了,說道:“孫子兵法有一招,叫‘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你想想,上次他來亢州喝酒,沒撈到便宜,這次肯定養(yǎng)足了力氣對付我,我就耗著他,不讓他把力氣使出來。一會咱們進城的時候找好酒店,再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咱們不進他的埋伏圈,調(diào)他出來,這樣,我就安全了。”
舒晴笑了,說道:“喝個酒還這么費心思琢磨,連孫子兵法都用上了。”
“當(dāng)然,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
此時舒晴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多日不見的笑容,此刻又掛在了彭長宜的臉上,她太知道彭長宜了,在工作以外的場合,彭長宜不是一個嚴(yán)肅、刻板的領(lǐng)導(dǎo),只是這段時間工作上的不順心,讓他很少有開心的時候。
舒晴說:“無論怎樣,你中午也不能喝太多的酒啊,我還想全須全尾地回去呢。”
彭長宜說:“我就是這個目的,不然為什么跟他使孫子兵法,還調(diào)虎離山,就是想保證你舒大教授的安全……糟了……”
說話間,彭長宜就踩了一下剎車。舒晴這才看清,前面正在修路。剛才彭長宜不想進村走集市,所以就繞開了這個村子,卻又碰上了修路。
彭長宜說道:“這個老孟,不但動作快,還打起了人民戰(zhàn)爭,處處開花,村村修路,成績顯著啊!”
創(chuàng)建文明生態(tài)村活動,首要的工作就是解決老百姓出行的問題。所以鄉(xiāng)村到處修路,也就不奇怪了。
彭長宜下了車,來到修路的人們面前,打聽進城的路。
重新上車后,彭長宜調(diào)頭,沿著一條更窄的鄉(xiāng)間土路,奔前面的村子駛?cè)ァ?br/>
舒晴問道:“前面的村子不是有集市嗎?”
彭長宜說:“咱們只能走集市了,不然沒路可走。”
舒晴說:“其實,我很想看看農(nóng)村的集市是什么樣子。”
彭長宜說:“那你不早說,何苦讓我繞了這么長時間?”
舒晴說:“我一個隨從,哪有提要求的道理。”
彭長宜笑了,他摘下墨鏡,看得出,他比來時高興了不少。
舒晴看著彭長宜,說道:“清平的創(chuàng)建活動搞得很紅火,最近錦安報紙經(jīng)常報道他們的創(chuàng)建活動內(nèi)容。”
“嗯。”彭長宜應(yīng)道。
“其實,我感覺咱們動手也不晚,是不是也加大一下宣傳力度……”
彭長宜嘆了一口氣,說道:“亢州如果真想整出動靜來,是不會落后任何縣市的,對此,我有這個把握和信心。但目前我不想出這個風(fēng)頭。”
“為什么?”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行了。在這次活動中,我的定位是達(dá)到上中等就行了。”
舒晴還是那句話:“為什么?”
彭長宜說:“你說為什么?看來,什么時候你的政治敏感能達(dá)到你的學(xué)術(shù)水平,你就在我這里畢業(yè)了。”
舒晴眨著好看的大眼睛看著他,說:“我還是不明白。”
“呵呵。”彭長宜笑而不答。
舒晴見他不說了,就急了,問道:“你倒是說話啊?為什么?”
彭長宜笑著搖搖頭。
舒晴緩和了語氣,說道:“為了培養(yǎng)我的政治敏感,幫助我進步,還請彭書記您指教。”
彭長宜為難地說:“這個,我眼下行的是小人的心思,沒法向你傳教。”
聽他這么說,舒晴更加劇了好奇心,說道:“沒關(guān)系,到什么時候我舒晴都不會出賣朋友。再說了,我總感覺咱們的基礎(chǔ)不錯,只要加一把勁,走在全錦安的前頭是沒有問題的。”
彭長宜沉思了一會說:“我承認(rèn),這項工作我的確抓的不緊,這里面有兩個主要的原因。一是我這段心情比較灰暗,不想再出什么風(fēng)頭,只想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就阿彌陀佛了,因為,在有人不喜歡你出風(fēng)頭而你偏要出風(fēng)頭的時候,就離倒霉不遠(yuǎn)了。”
“你是說錦安的……領(lǐng)導(dǎo)……”舒晴小心地問道。
彭長宜沒有正面回答她,說:“這是我反復(fù)試驗得出來的結(jié)果。其二,這項工作你的大師兄早就在督城搞得有聲有色,你就是搞得再好,也好不過他,因為,這個模式就是從他那里復(fù)制過來的,他把該做的都做了,該想的辦法也都想了,在錦安,甚至在全省,他就是原創(chuàng),你再怎么做,也超不過他去,而且,他從去年就開始就見成效了。我預(yù)測,督城,將成為全省創(chuàng)建活動的標(biāo)桿和典型。做好關(guān)昊和孟客他們這些紅花的陪襯,是亢州的定位。”
舒晴說:“那是,他是從省委下來的人,當(dāng)年就曾經(jīng)跟廖書記在南方搞試點,肯定更能深入地領(lǐng)會其中的精髓,起到典型和示范作用的。”
彭長宜聽舒晴的口氣里有贊許的成分,就說:“是啊,我怎么忘了,他是你的大師兄嗎。”
舒晴笑了:“干嘛把同志間的關(guān)系搞得這么庸俗?”
“庸俗嗎?我覺得一點都不庸俗,我要是你,下次見著他就管他叫大師兄。”
舒晴說道:“可你不是我,所以我也不叫他大師兄。其實,在省委機關(guān),我們接觸并不多。”
“呵呵,別當(dāng)真,我開玩笑的。”
舒晴又說道:“這項工作目前是全省的重點工作,也是廖書記來了以后抓的最大規(guī)模的一次活動,你要講政治啊?”
彭長宜說:“這個不用擔(dān)心,亢州絕不會落后于任何其它市縣的,我說了,中上等,而且保質(zhì)保量,實實在在,絕不含糊,無論是否講政治,這項工作于黨于民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是千載難逢的大好事,往大了說是密切干群關(guān)系,引領(lǐng)農(nóng)民改變生活方式的深刻革命,往小了說,整治農(nóng)村環(huán)境,給老百姓真正做點實事,也是各個地方必須要做的工作,我要是沒這點政治覺悟就白瞎了。”
舒晴不好意思了,說道:“我倒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本意其實是想說,干任何工作,你都是一個不甘落后的人,這項工作也不例外。”
“這項工作就是個例外。”彭長宜說:“以后,我這往前沖的脾氣也該改改了,不然容易得罪人,遭人嫉妒。”
“你不是說因為工作得罪不了人嗎?”
“理論層面上是這樣,現(xiàn)實中不全是這樣,也有例外的時候。”
“在什么條件下例外?”舒晴發(fā)現(xiàn),彭長宜說的任何話都她都感到新奇,并且有道理。
彭長宜嘆了一口氣,說道:“在政治生態(tài)不是特別理想的時候,在不被領(lǐng)導(dǎo)待見的時候,就要時刻小心了,因為往往這個時候,你干得越好,就越得不到表揚,甚至適得其反,但如果你干不好,肯定會得到處罰,所以,我就給自己選擇了一個定位,就是剛才說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懂了嗎?”
舒晴看著他,說道:“你是不是還在為那塊地皮的事耿耿于懷?”
“所以我剛才說我行的是小人心思嗎?”彭長宜說道:“其實,讓我耿耿于懷的不是那塊地皮的本身,我耿耿于懷的是領(lǐng)導(dǎo)為什么偏要插手這么一件小事?而且,你沒看出來嗎,我現(xiàn)在大有被孤立之勢。”他沒有用“架空“這個詞。
彭長宜說完這話后,自己都很奇怪為什么在舒晴這樣一個女孩子說這話,就因為舒晴在象牙塔沒有沾染上官場上的俗氣嗎?
舒晴看著他說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你的位置是任何人取代不了的,也是任何人孤立不了的。除非你愿意被這樣。”
彭長宜苦笑了一下,說道:“沒有一個市委書記愿意被孤立的,不過,有些時候,孤立也好,清靜。我想起我的老領(lǐng)導(dǎo)做的一首詩:家在亢州城下住,愿聽秋水起濤聲,常從近岸觀漁火,更向長空覓雁鳴。放歌蒼宇荊卿志,吟詠秋實古郡情,寥廓霜天夕照里,垂竿萬馬釣周公。每當(dāng)自己不得志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首詩,感慨頗深。想我這幾年,也的的確確風(fēng)光過了,而且一直都處于上升的態(tài)勢,有人就說我是坐火箭上來的,從這些話中,我聽出了一些意味。所以,被人孤立一下也好,這樣也能知道自己的分量。況且,什么事也不能光顯我能,還要給其他人發(fā)揮才干的機會。只有這樣,才能萬物平衡。”
盡管彭長宜說得輕松,但舒晴還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無奈。看著旁邊這個堅強男人的無奈,她也隱隱地感到了一絲沉重,也許,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有官員的地方,就有斗爭。不能不說彭長宜是個聰明人,是個懂進退的人,在外部政治生態(tài)不利于自己的時候,他選擇了忍讓和退避,盡管他的歲數(shù)不大,但儼然像個成熟的老政客,而他做得又是那樣的無可指摘!
舒晴對彭長宜肅然起敬。這個男人,更加像迷一樣吸引她了。
說著話,他們駛進了一個小鎮(zhèn)的集市中了。
鄉(xiāng)鎮(zhèn)的集市很熱鬧,加之正是開春季節(jié),賣各種樹苗的、農(nóng)機具的、豬崽、雞鴨鵝的幼雛、服裝百貨、日常用品……可以是包羅萬象、應(yīng)有盡有。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舒晴興奮地說道。
彭長宜知道舒晴說的是真的,就說道:“你看看,你要是不下來掛職,你怎么能了解鄉(xiāng)情和民情,連農(nóng)村的大集都沒見過,在象牙塔里,怎么能研究出符合民意的政策來。”
舒晴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不就是這一點缺陷嗎,況且,我已經(jīng)在改變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你下去逛逛吧,反正我這車在集市上也走不快。”
“太好了!”舒晴說著,就打開車門下了車,就轉(zhuǎn)身向身后賣雞雛的攤販走去。
彭長宜駕著車,走走停停,等他好不容易終于走出最熱鬧的地段時,還不見舒晴追上來。他就把車停在一旁,返回來尋找舒晴。
他擠入逛集的人流中,東張西望尋找著舒晴,差不多走到一半路的時候,就看見舒晴低頭走了過來,她的雙手捧著什么東西,邊走嘴里還嘀咕著什么。
彭長宜擋在了她的面前,沖著她“嗨”了一聲,舒晴嚇了一大跳,手里捧著的東西就掉在了地上。
等彭長宜看清掉在地上的東西時,禁不住就哈哈大笑。
原來,掉在地上的不是什么東西,而是一只長滿黃色絨毛的小雞雛。
小雞雛摔在地上后,滾了幾下,抖了抖身上兩只還沒長全毛的短小稚嫩的翅膀,吱吱地叫了幾聲后,又站了起來,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舒晴并沒有彎腰去逮小雞雛,因為她騰不出手里,她的兩只手里,還捧著另外的雞雛,她忙沖彭長宜說道:“快把它抱起來,快呀!”
彭長宜連忙彎腰,將小雞雛逮住,說道:“你買它干嘛?”
舒晴沖著他手里的雞雛努努嘴,說道:“難道你不覺得它們很可愛嗎?”
彭長宜笑了,說道:“可愛?你養(yǎng)不活的,我看你會餓死它們的。”
舒晴笑了,說道:“不會,我的兜里有它們吃的小米。”
等上了車,舒晴將另外雞雛放在車上前擋風(fēng)玻璃位置的時候,彭長宜才發(fā)現(xiàn),她買的不光是雞雛,還有兩只鴨雛。
彭長宜大聲嚷道:“它們會在車上拉屎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只小雞雛屁股往下一坐,就擠出了一灘屎。
彭長宜趕緊從扣手里拿出衛(wèi)生紙,剛擦干凈,又有一只鴨雛也拉了屎。四只小雞和小鴨就亂流在他的車上拉開了屎。
舒晴見狀哈哈大笑,說道:“太可愛了,它們居然還會拉屎?”
彭長宜擦完后說道:“開窗戶,把它們?nèi)映鋈ァ!?br/>
舒晴趕緊護住這些雞雛和鴨雛,說:“干嘛?我好不容易買來的,我要把它們養(yǎng)大,讓它們給我下蛋吃。”
彭長宜說:“你要是能吃到它們下的蛋,太陽恐怕就得從西邊出來了。”
舒晴說:“沒問題,它們肯定能給我下蛋,老板說的。還給了我一小包小米。”說出,掏出一個塑料袋,里面有一把小米。
彭長宜從后面拿過一張報紙,遞給了舒晴,說道:“墊你腳底下,把它們拿下來,不然一會剎車它們也會跑下來的。”
舒晴想了想,不情愿地將四只可愛的小生物放在了下面。
走出這個集市后,他們駛上了通往城區(qū)的寬闊的柏油路,舒晴見前面的路平坦寬闊,她便將四只雞雛鴨雛又拿了上來,放在擋風(fēng)玻璃處,說道:“也讓它們看看風(fēng)景。你不它們很可愛嗎?”
彭長宜覺得舒晴此時就像個孩子,根本不像那個在黨校講臺上那個學(xué)富五車、錦心繡口的教授。他就說道:“可是,它們這可愛的生命就會葬送在你手里了。”
舒晴說:“不會,一會到了老孟那里,我先給它們泡點小米吃,喂飽了它們,然后把它們帶回去,我要好好養(yǎng)著它們,養(yǎng)大后就送到北京,讓我媽媽接著養(yǎng)。”
彭長宜說:“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過了中午,你要給它們的其中一只開追悼會了。”
“不許你咒它們。”舒晴不高興第說道。
彭長宜笑了,說道:“咱們走著瞧。”
舒晴伸出兩只胳膊,將四只黃色的小生靈攬在一起,看看這樣,看看那個,說道:“我看它們停好的,我挑的時候,是撿叫得最歡的買的。”
“多少錢一對?”彭長宜問道。
舒晴得意第說道:“一對二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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