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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熟悉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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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長宜跟女兒說:“你如果需要爸爸作伴兒,爸爸就回去,誰在家呢?”
    女兒說道:“媽媽、姥姥和小舅,他們都是為老張的事情來的。爸爸,等等,媽媽要跟你說話?!?br/>     電話里就傳來沈芳的聲音,沈芳說道:“你有事嗎?”
    彭長宜說:“沒事,我就是問問娜娜需要我回去不。”
    沈芳說:“你不用回來了,我在家。”
    “都辦清了?”彭長宜指的是老張的后事。
    “是的,按照他留下的話,不舉行任何儀式,就我和他女兒把他送到了墓地……”
    “那就好,你也節哀順變,保重好自己。”彭長宜小心地說道,唯恐自己的話稍有不慎,引起沈芳的反感。
    “放心吧,我沒事。”
    沈芳這次出乎意料沒嗆他。沈芳不嗆他,反而讓彭長宜有些不放心了,他就說道:“你想開點,人死不能復生,娜娜現在離不開你,所以你為了娜娜……”
    “彭長宜,你胡說八道什么呀!難道你認為我會想不開隨他而去嗎?你腦袋沒進水吧?”
    彭長宜一愣,心說,這才是沈芳,他非常懊悔,自己不是自討沒趣嗎?這么多年了,他怎么不了解沈芳的脾氣,要知道,在她面前,彭長宜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沒有對的時候。
    但眼下沈芳正在悲痛之中,他是不能喝她一般見識的,想到這里他說道:“對不起了,我用詞不當,你讓娜娜接電話好嗎?”
    這是眼下彭長宜唯一找出不讓她吵下去的理由。
    果然,就聽沈芳把電話砰地撂在桌子上,沒好氣地說道:“娜娜,他讓你接電話?!?br/>     過了一會,娜娜拿起話筒,小聲地在電話里說道:“爸,你又氣著她了?”
    彭長宜笑了,也小聲說道:“還說吶,都是你不好,我早就跟你說過,只要晚上家里的電話響,十有**就是我,你要第一個接電話,中途更是別把電話給她。我是你媽的眼中釘肉中刺,都別說她見到我這個人,就是聽到我說話都會氣得七竅生煙,所以你以后要格外注意,只要晚上聽到電話響,你就要拿出百米賽跑的速度接電話,另外,以后就是說出大天來,也不能讓你媽跟我對話,她如果有事的話由你來轉達,其實每次爸爸給你打電話都是戰戰兢兢的,總怕是你媽接電話,總怕你媽中途跟我有話說,我怕她怕的都要死啊——”
    “咯咯?!蹦饶刃÷暤厣贽q道:“本來你打電話的時候,媽媽是要接的,后來我跑得快,就提前接了,那她中途非要跟你說話,我也沒辦法呀……”
    彭長宜溫和地說道:“我知道,當然這不怪你,爸爸剛才就是再次囑咐你一遍,爸爸實在是怕那個人,每次都那么兇,就跟母老虎要吃人似的。”
    “咯咯咯……”娜娜捂著嘴,不敢大聲笑。
    彭長宜問道:“還用爸爸回去嗎?”
    娜娜想了想說:“不用了,媽媽今天在家,她不出去了?!?br/>     “那好,有事一定要給爸爸打電話,記住了嗎?”
    “記住了?!?br/>     “掛了吧?!?br/>     “爸爸再見?!?br/>     放下電話后,彭長宜跟老顧一邊喝水一邊等著上菜。
    這里上菜的速度很慢,老顧去催了。
    彭長宜又站了起來,隔著竹簾,看著外面丁一坐的那桌,他們正在唱生日歌,可能是他們事先訂好的飯菜,他們大桌上的菜上得很快,已經擺滿了菜肴。
    丁一坐在壽星岳素芬的右手邊,彭長宜站在這個位置上看不到她的臉,但有時候能看到她的頭發不時地飄動。一陣喧嘩過后,這時,丁一站了起來,端著一杯酸奶,敬岳素芬。
    岳素芬也站了起來,她端的好像是白酒。
    就聽岳素芬說道:“小丁,我過生日你滴酒不沾合適嗎?”
    丁一說道:“岳姐,套用一句俗話,只要感情有,酸奶也是酒?!?br/>     “哈哈?!绷⒖叹陀腥斯钠鹆苏啤?br/>     岳素芬說:“那我也喝酸奶?!?br/>     她說著就要放下酒杯,就見旁邊站起一個小伙子,說道:“壽星從來都是和酒連在一起的,丁姐可以喝飲料,壽星佬是萬萬不能喝飲料的?!?br/>     岳素芬把臉扭向那個小伙子說:“為什么她不能喝,就因為她是書記夫人?”
    這時,旁邊的一個女同事說道:“因為她要給書記孕育下一代,是不是?。俊?br/>     “是——”
    岳素芬看了大家一眼,又看著丁一,說道:“他們說的我贊同,可是小丁,這個下一代怎么遲遲不來……”
    “小月姐姐——”丁一故意拉著長聲打斷了她的話。
    岳素芬渾身一軟,說道:“好好好,我就怕你用這腔調叫我,骨頭都酥了,難怪江書記讓你拿下了,好,我喝,不過我可告訴你,你如果還不見動靜,別說以后我不保護你了。”
    彭長宜注意到,岳素芬說到這里的時候,故意拍了一下丁一的肚子。
    “哈哈。”又是一陣大笑。
    不知為什么,彭長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又有人單獨站起,舉杯敬岳素芬。
    除去丁一,其它的男男女女的年紀都比較輕,有可能是岳素芬管轄下的交通臺的工作人員,他沒有發現有臺領導參加,看來,這是一個私人性的小型的生日聚會。
    丁一,這個多情重義的女子,為什么在感情路上這么多舛?在他的印象中,他實在找不出丁一身上哪怕是一星半點兒的不好,或者是令人生厭的地方,沒有,從來都沒有,但不知道江帆為什么要這樣,難道真的像陸原說的那樣,江帆的肚量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
    他在心里默默地說道:彭長宜啊彭長宜,你曾經為他們做了那么多,這一次,你又該怎么做才能消除江帆心中的陰影?江帆現在貴為書記,閬諸市委的一把手,而且你們又到一起工作了,這種情況下,你又該怎么做呢?
    老顧這時回來了,說道:“今天客人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咱們要的粥得現熬,而且我去了他們才想起要熬,如果您不急的話,還得等會?!?br/>     彭長宜的目光從外面的丁一身上收回來,說道:“沒關系,反正咱們也沒事,多喝點水,等等無妨?!?br/>     老顧看了一眼彭長宜,平時只要他們倆人吃飯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彭長宜都是速戰速決,巴不得快點吃完走人,今天顯然他是不著急了,但不著急的原因絕不僅僅是他想喝粥。
    老顧看了一眼門外,他不由得在心里有些為彭長宜擔心。
    這頓飯等的時間長,吃的時間長。當彭長宜和老顧吃好后出來結賬的時候,彭長宜跟老顧說:“順便把那桌的賬一塊結了吧,我看他們也吃得差不多了?!?br/>     老顧點點頭,他來到吧臺,在工作人員計算他們飯費時,他提出連電視臺那桌生日宴一塊結了。領班笑著問他貴姓,老顧就拿起筆,在飯費條上寫下一個繁體的“顧”字。
    吧臺服務員手指飛快地按著計時器上的按鍵,很快就算出了兩桌的餐費,領班笑盈盈地說道:“電視臺的那桌打八折,不好意思,您那桌就不打折了。”
    老顧說:“你們看人下菜碟,不但遲遲不給我們上菜,還不一視同仁。”
    領班說道:“不好意思,這是老板吩咐過的意思?!?br/>     這時,就聽那邊又傳來他們嘻嘻哈哈的說笑聲。就聽岳素芬說:“帶好各自包,看看別拉下什么東西,蛋糕沒吃完,誰帶走?”
    立刻就有人說:“讓丁姐帶走。”
    丁一說:“我不要,誰歲數小給誰,小孩喜歡吃甜食?!?br/>     一個小伙子說道:“謝謝丁姐,我歲數小?!?br/>     丁一說:“沒你的事,給小李?!?br/>     顯然,他們那一桌也散了。
    老顧付了錢,就走了出來。
    彭長宜早就坐進車里等著,老顧坐進來后,就開始用鑰匙打火掉頭,他剛掉好頭,就見幾個人簇擁著岳素芬走了出來。
    彭長宜說:“等等,讓他們先走?!?br/>     老顧就踩下剎車,靜靜地等著他們。
    燈光下,岳素芬回頭看著飯店門口,半天,才見丁一走了出來。
    丁一沒有立刻跟岳素芬他們說好,而是站在門口四下張望,她肯定是發現了老顧的簽字,才判斷老顧就在附件。
    岳素芬說:“小丁,謝謝你給我過生日,今天真是太開心了,要不是你提醒,我都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br/>     丁一說道:“你呀,別謝我了,要謝就謝一位顧先生,我剛才去結賬,已經有一位顧先生給你結了?!?br/>     “哦?顧先生?我不認識什么顧先生啊?哪里的顧先生?”岳素芬不解地問道。
    立刻,就有一位女孩子說道:“還是一位先生?看來岳姨有情況了,你們說是不是???”
    “就是就是,說不定是岳臺長的忠實聽眾,要不就是暗戀對象?”
    另一個女孩子說道:“如果是暗戀岳臺長的人,這么大功夫,怎么也得讓花店送來一束鮮花,然后寫上幾個字,那該多么的神秘和浪漫???”
    岳素芬也自嘲地說道:“你們就拿我開刷吧,我們這個歲數的人了,一般不搞暗戀,太費神,都是明戀。”
    “哈哈?!?br/>     丁一這時說的:“我看你們越來越沒樣子了,散了,散了,別堵在門口了,早點回去吧。”
    這時,一個小伙子開著一輛車停在岳素芬的身邊,大家將有些微醺的岳素芬扶進了車里,幾個年輕人奔向了自己摩托車、自行車,這時,那個小伙子說道:“丁姐,上車呀?”
    丁一說:“你去送他們幾位吧,我打車回去?!?br/>     岳素芬搖下車窗,說道:“小丁,上來吧?!?br/>     丁一說:“我吃得太飽,走一走,你們別管我了,趕緊走吧,擋著后邊的車了?!?br/>     見她執意不上車,車里的人伸出手跟她再見。
    彭長宜發現,丁一并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散步遛食,而是剛走出大門口就站住了,很明顯,她在等出租車。她之所以那樣說,是怕同事們發現她在江帆的地方住。
    果然,丁一向駛過來的出租車招手,出租車向她鳴了一聲喇叭,疾馳而過,丁一這才看清不是空車。
    老顧開著車,徐徐地停在了她身邊。
    丁一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這時,后排的車窗降了下來,彭長宜伸出頭,說道:“小丁,上車?!?br/>     這時,老顧也將前排的車門從里邊推開。
    丁一看清是彭長宜后,就笑了一下上了車,說道:“我就知道是你們?”
    老顧說:“你怎么知道是我們?”
    丁一說:“你之前給我打了電話,又給我們結了賬,還故意寫了一個繁體字,不是你們能是誰們?”
    彭長宜說:“那都是顧先生辦的,他自作主張給你們結的賬,我根本不同意,我說,她的賬該由江書記結,再說,又不是小丁過生日,你猜他怎么說?”
    丁一看著老顧,問道:“你怎么說的?”
    老顧笑了,說道:“還是聽彭市長杜撰吧。”
    彭長宜說道:“他說,要是小丁過生日,今天晚上來這飯店吃飯的人全部免單?!?br/>     “哈哈。”丁一開心地笑了,說道:“這話像娘家人說的,我怎么聽著這么有底氣??!”
    老顧也笑了,問丁一:“像娘家人是像娘家人,但是我如果告訴你,這不是我說的你信嗎?”
    丁一笑著說:“我當然不信了,說的跟真的似的,我沒有理由信呀。”
    “哈哈?!迸黹L宜也笑了,他說道:“今天是岳素芬過生日?”
    丁一說:“是啊,本來我也不知道是她的生日,都下班了,我聽交通臺的廣播,有人替她老公給她點歌,說是祝她生日快樂,我就給她打電話核實,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這樣,我就叫了他們電臺的幾個人,定了這個飯店,那幾個年輕人訂的生日蛋糕,下班后我們就來了,沒想到在這里碰見了你們?!?br/>     老顧說:“還說哪,我去結賬,人家飯店給你們打八折,給我們就不打折,我說你們飯店見人下菜碟,服務員說是老板吩咐過的?!?br/>     “哦?有這事?這個我不知道,我打電話訂餐的時候就說是電視臺姓丁,其余什么都沒說?!?br/>     彭長宜說:“電視臺姓丁就夠了,下次我也說,電視臺姓丁——”他故意細著嗓音說道。
    丁一和老顧都被他逗笑了。
    笑過之后,彭長宜說:“我上午去省里開會著,下午四點多才往回趕,看到了這個飯店的廣告牌了,我們倆才過來,本來想喝粥,不曾想,等這粥上來后,我都睡醒一覺了,要不然也早就吃完走人了。”
    丁一說:“你們到這里要粥喝?有嗎?”
    彭長宜說:“沒有,只有南瓜湯,顧先生臨時教了他們怎么熬,結果最后就給我們端上了米飯南瓜湯,那湯稠的,戳上筷子都不來倒滴!”
    “哈哈哈?!倍∫辉俅伍_心地大笑。
    這次見丁一跟上次有所不同,也可能是剛才生日宴熱烈氣氛的影響,丁一沒有了那天的傷感和憂愁。
    彭長宜還想說什么,就見老顧將車停在了辦公樓前面的路邊。
    彭長宜說道:“顧先生,先送小丁吧?”
    老顧說:“我從早上四點起來到現在一會眼都沒合,您心疼心疼我吧,你送小丁,然后回您的賓館,正好是順路,要不也是來回折騰?!?br/>     彭長宜說:“你沒合眼,我也沒合眼?。俊?br/>     “您得了吧,小舒已經跟我說了,您在上面鼾聲如雷。”
    不知為什么,老顧故意強調了舒晴。
    彭長宜說:“嘿,看來我還干不了偷偷事了,怎么連這個情況你也給我暴露了?”
    老顧笑了,說道:“小丁又不是外人?!彼f完這話后,拿了自己的水杯,還有舒晴給他的兩瓶可樂,跟丁一再見后就下了車。
    彭長宜只好從后面下來,坐進了前面駕駛室的座位上,他調整后座位后,跟丁一說道:“你要不要上去看看江書記下班了沒有?”
    丁一聽他這么說,就把臉扭向窗外,沒答話。
    彭長宜問:“你怎么著?”
    丁一扭過頭看著他,說道:“什么怎么著?”
    “這幾天書記經常加班到很晚,如果他還在辦公室,你是上去找他還是回家?”
    “回家。”丁一說道。
    “好,那我們走。”彭長宜說著,就松開手剎,車子穩穩地朝前駛去。
    彭長宜駕著車,不緊不慢地行駛在閬諸夜晚的城市公路上,他說道:“怎么走,你得告訴我路線,我不認識你們在部隊的家?!?br/>     丁一說道:“我回西城老房子?!?br/>     彭長宜故意說道:“對了,我忘了,你腳負傷了,住樓房不方便。”
    丁一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說道:“科長,你來這么長時間,我都沒給你接風,今天還讓你們破費,真是過意不去?!?br/>     彭長宜笑了,說道:“那好,改天你跟書記再鄭重其事地在家請我一頓,說好了,是在家,我可不吃飯店的飯?!?br/>     丁一仍然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說:“你剛的那天,岳素芬就說,回頭我們單獨給你接風,但她有點不好意思,讓我邀請你,怕有巴結市長嫌疑,對了科長,你分管廣播電視嗎?”
    彭長宜笑了,說道:“廣播電視一般有分管文教衛生的副市長分管,你在組織部呆了那么長時間白呆了,連這都忘了?”
    聽彭長宜提到組織部,又喚起了丁一對過去歲月的美好回憶,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呵呵,多么熟悉的過去啊!”
    “是啊,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彭長宜也感慨地說道。
    往事,有幸福也有心酸,有美好也有苦澀,丁一不想再把自己弄得傷感,就轉移了話題,說道:“對這里的工作和環境都熟悉了嗎?”
    彭長宜說:“只能說熟悉了皮毛,深入熟悉還談不上,沒有半年時間都不行?!?br/>     丁一說:“你都分管哪些工作?”
    彭長宜說:“發展改革、財政、稅務、城建、監察、物價、統計、糧食、編制、金融、高新區、保密、安全生產工作、民政局,協助市長分管審計工作?!?br/>     彭長宜如數家珍。
    “這么多?”丁一說道:“民政局也歸你管了,太好了!”
    彭長宜說:“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的嗎?”
    丁一說:“不瞞你說,我不光是為貧困鄉村抗旱打井捐款的發起者,我還是最早為福利院的兒童獻愛心的發起者,現在早就被他們聘為大使了。我做的這兩項工作都在你的分管范圍之內,想想真是幸運,尤其是福利院以后再有什么事找你辦就好辦多了。”
    彭長宜笑了,感覺丁一還是那么單純,難得過去就不好辦嗎?過去閬諸市長可是江帆??!誰敢不給他夫人辦事,況且她辦的不是自己的私事,而是公益之事。想必是丁一不想借助江帆達到什么目的,更不想搞特殊化。他說道:“你剛知道我分管民政???我來的那天電視就公布了,看來是不關心你的科長啊。”
    丁一笑了,說道:“我不在新聞直播組了,就不太注意這些了,岳素芬早就說有事要找你走后門,今天聽你這么一說,我才知道你還分管物價?!?br/>     彭長宜立刻說道:“哦?難得她家有人在物價局?”
    丁一不得不佩服彭長宜的反應速度,立刻就想到了這層意思,她說道:“是啊,她愛人是物價局的局長,自從他轉業到閬諸后就是了,有好多年了?!?br/>     彭長宜說:“那當時轉業的時候肯定拖關系了,不然副師級到地方不會直接給他弄局長,這種情況很少見。”
    丁一說:“當然有關系了,你還記得我那位同學賀鵬飛嗎?”彭長宜笑了,說:“那怎么不記得?你忘了,你和他還來過三源,給駐扎在三源的特警培訓基地的電腦安裝過程序,那套程序還是他編的呢。好像岳素芬是賀鵬飛的表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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