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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帆說道：“兩頭跑不是不可以，但不是長久之計。”
    彭長宜說：“的確是這樣，不過，她工作問題還要回家征求一下父母的意見，看他們對她的工作有什么要求，所以，這事您也不用老惦記，不急，慢慢來。舒晴，咱們敬老兄和小丁。”
    舒晴站了起來，跟彭長宜一塊，敬江帆和丁一。
    江帆說：“長宜，咱們四個人在一起吃飯就別這么多客套了，還是堅持原來的原則吧。”
    舒晴對他們原來的原則很是好奇，就問彭長宜：“原來是什么原則？”
    彭長宜看著她，說道：“原來的基本原則就是互不敬酒，互不攪酒，能喝就喝，不能喝也不勉強(qiáng)。”
    舒晴笑了，說道：“這個原則不錯。”
    江帆說：“這個原則只是對內(nèi)，對外就不是這樣了。”
    “對外是什么樣？”舒晴又是好奇地問題。
    彭長宜接過來說：“對外就是往死了喝，直到把對手喝倒為止！”
    “天哪——原來你都是這樣喝酒的呀？”舒晴驚呼。
    江帆埋怨彭長宜說道：“長宜，你看你，怎么一高興就把實(shí)話也說出來了，我敢擔(dān)保，小舒又多一層擔(dān)心了。”
    彭長宜笑了，說：“她現(xiàn)在差不多有免疫力了。”
    舒晴說：“盡管有免疫力，但還是被你們震到了。”
    彭長宜說：“你不懂，有些人在工作中你制服不了他，只好在酒桌上制服他，這樣，工作中自然而然就制服他了，喝酒，對于我們來說，就如同多了一件殺手锏。”
    舒晴怪嗔地看了一眼彭長宜，又看著丁一說道：“嫂子，你怎么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
    丁一笑了，說道：“你放心吧，他們有分寸，別忘了，科長是妖孽科長，他不會做損壞自己健康的事的，現(xiàn)在有你了，他就會更注意了。”
    江帆聽見她又在提“妖孽科長”，眼睛就直直地看著丁一，丁一故意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舒晴見她又在說“妖孽科長”，就問道：“這個‘妖孽科長’，有什么具體解釋沒有？”
    丁一故意說道：“你問他。”說完，她就沖江帆努努嘴。
    江帆心想，好你個丁一，真給我下不來臺，他趕忙說：“這個，沒有具體解釋，你怎么想都不過分。所謂的‘妖孽’，并不是貶義詞，實(shí)際是個褒義詞，意思就是誰都拿不住他，他比猴兒只短了一身毛，我這么說你懂吧，你嫂子說的對，長宜無論是喝酒還是做事，非常有分寸，你放心吧。”
    舒晴笑點(diǎn)頭，她笑了，說道：“原來是這個意思啊，謝謝你的解釋。”
    這頓飯，他們沒有進(jìn)行太長的時間，一瓶紅酒喝完后，他們就開始吃主食，彭長宜吃不了泰國咖喱飯，跟服務(wù)員要了一碗面條。
    頭離開的時候，江帆再次跟彭長宜說：“長宜，我下午可能不過去了，中午稍微休息一下就去省城了，有事你多盯著點(diǎn)。”
    其實(shí)，不用囑咐，彭長宜也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他說道：“好的，你放心吧，等您回來后，明天我再去。”
    他們吃好后，走出酒店，經(jīng)理這時才露面，他尷尬地跟江帆道歉，江帆緩和了態(tài)度，說了一句：“互相理解吧——”
    老顧和小高早就等在車?yán)铮_著空調(diào)，見領(lǐng)導(dǎo)們出來了，趕緊下車開門。
    江帆回身跟他們打招呼，丁一也跟舒晴招手再見，說道：“有時間再聚。”
    “有時間再聚。”舒晴也重復(fù)了一遍丁一的話，跟她揮揮手。
    彭長宜和舒晴看著江帆和丁一坐進(jìn)車?yán)锖螅派宪嚕缓笪搽S著江帆駛出了酒店大門，然后向不同的方向駛?cè)ァ?br/>     老顧說：“回哪兒？”
    彭長宜看著舒晴，舒晴說：“隨意。”
    彭長宜說：“那就還回賓館吧。”
    舒晴點(diǎn)點(diǎn)頭。
    再說江帆坐上車后，跟小高說道：“你把我們送回西城的家，下午加滿油，三點(diǎn)半你在過來。”
    “好的。”小高答應(yīng)著。
    回到城西的老房子，江帆和丁一下了車，太陽太過火爆，丁一趕緊從包里拿出傘，打開，剛要舉在頭頂，傘就被江帆拿了過來，他舉著傘，罩在她的頭頂上，擁著她走進(jìn)了家門。
    進(jìn)門后，丁一問道：“你要出差？”
    江帆說：“是的，我要趕在明天省領(lǐng)導(dǎo)們上班趕到省委，你跟我去吧？”
    丁一說：“你去省委辦事，我跟你去干嘛？”
    江帆說：“我下午想早點(diǎn)去，晚上想跟樊部長坐會，剛才已經(jīng)打電話跟他說了，他晚上等我，明天上午辦完事后，去老申那兒坐坐，問問上次報的藥廠項(xiàng)目的事，如果你跟我去，這個時候你可以自由行動，中午可能跟他一起吃飯，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以不跟他吃，或者我跟他吃你不跟他吃，然后下午我陪你逛逛。”
    丁一沒說話，而是進(jìn)了臥室去換衣服。
    江帆穿上拖鞋后，跟進(jìn)了臥室，他從后面抱住了她，說道：“跟我去吧，你也散散心，我辦完事，陪你轉(zhuǎn)轉(zhuǎn)，我也跟你一塊放松放松……說真的，老夫我這幾天有點(diǎn)……有點(diǎn)舍不得離不開你……”
    哪知，丁一漠然地說道：“這可不是一個地級市委書記該說的話。”
    “這話怎么了？”江帆對她的冷漠感到意外。
    丁一想起了這段時間來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一切，就說：“這話沒怎么，也沒招誰惹誰，就是我感覺這話從你嘴里出來不太真實(shí)可信。”
    江帆就是一愣，扳過她的身子，讓她正面對著自己，說道：“你看著我的眼睛。”
    不知為什么，那一刻，丁一的腦海里響起了彭長宜的聲音：我仍然是你的科長，不會因?yàn)椤淖儯∷男木褪且凰幔拖铝祟^。
    江帆當(dāng)然不會放過她眼睛里的任何細(xì)節(jié)，就武斷地說道：“你這話有意思，我聽出來了。”
    丁一也從他的這句話里聽出了一些“意思”，她懶得和他辯解什么，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江帆不松手，說道：“我請你把意思表露清楚好不好？”
    丁一看著他，說道：“我沒有意思，有意思的是你自己。”
    江帆抓住她的肩膀不松手，說道：“不對，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沒有說實(shí)話。”
    丁一看了一眼他抓住自己肩頭的手，又看了他一眼，低下頭，自言自語地說道：“也許，我們都錯了……”
    “你說什么？”江帆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丁一的目光顯得呆滯而空洞，漸漸地，她的眼里就彌漫出一層霧氣。
    江帆皺緊了眉頭，審視著她，久久、久久地盯著她，半晌，才放下她，說道：“你后悔了？”
    丁一這才意識到，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嘆了一口氣，沒有解釋，轉(zhuǎn)身走開了。
    江帆說道：“你站住！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請你說明白。”
    丁一看著他，有氣無力地說道：“江帆，咱們不要這樣草木皆兵好嗎？”
    江帆擰著眉，說道：“什么叫草木皆兵？分明是你這話不得不讓我懷疑。”
    “你懷疑什么？”丁一看著他問道。
    “丁一，你明明知道我懷疑什么，就不要裝傻了。”
    丁一看著他，茫然地?fù)u搖頭，她心里的確有一種很不好受、很不是滋味、很說不上來的感受，她懶得跟他吵，眼圈再次濕潤了。丁一無法解釋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好多年之后，她都解釋不清自己當(dāng)時是出于一種什么樣的心理說出的這樣一句話，話由心生，江帆完全有理由懷疑自己，怎么懷疑都不過分，但丁一自己說不清，就是說不清為什么，她完全是在一種強(qiáng)烈的感慨下說出的這句話，為什么有這樣的一種感慨，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彭長宜一如既往的關(guān)心，也許是自己在彭長宜心中一如既往的存在，也許是江帆最近讓她的失望……也許，彭長宜的那句再次帶給她心靈溫暖的話語，讓她尋覓到了溫情，俗話說，貓狗識溫，貓狗都懂得尋找慰藉，何況她乎？
    其實(shí)，丁一心里非常明白，這溫情，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她，哪怕他們那么長時間不見面，哪怕他們長時間不聯(lián)系，但是丁一非常清楚，只要自己有困難，彭長宜仍然是一如既往、責(zé)無旁貸！
    想到這里，她百感交集，復(fù)雜的淚水終于流了出來，她看著江帆，再次沖他搖搖頭。
    江帆見丁一眼淚出來了，他壓住心頭的火氣，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聲音溫和地說道：“咱們不吵，有話好好說，好嗎？你剛才那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因何這么說？如果你真后悔的話，我……”
    哪知，丁一突然高聲打斷了他的話，抱著頭撕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好了！你不要問了！你愿意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我跟你說，我心里難受、難受，就是難受！你懂嗎？”說完，她掄起雙手，用力地捶著自己的頭，來回?fù)u晃著腦袋，整個人處于一種癲狂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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