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費懷信寂寂無語。</br>
“況且,”費子霖還說:“即便是她,她交代的概率并不高。如果她確實無辜,我們會因此受制一輩子。這是我的建議,如果懷信執意想做,我不阻攔。但孰重孰輕,你必須想清楚。”</br>
聊完這件事后,我跟費懷信一起從書房中出來。</br>
費懷信不吭聲,我問:“你打算怎么辦?”</br>
“照我爸爸說的辦?!?lt;/br>
“可你爸爸也說她嫌疑很大!”我說:“也許她有點線索呢?”</br>
他面無表情地看過來:“那么*?”</br>
“……”</br>
我又想起那幾聲慘叫。</br>
他還給我點火:“我爸爸的意思的確是最優選?!?lt;/br>
“……”</br>
“好了?!彼麚ё∥业募绨?,捏了捏,說:“她這邊就先這樣,你先……”</br>
我胸中莫名騰升起一身火氣:“我要去山區?!?lt;/br>
“不行?!?lt;/br>
“我沒問你去不去?!蔽艺f:“我要去山區找。我現在就去,你把我的護照給我。”</br>
他沒吭聲,拖著我進了隔壁房間,按住我的肩膀,冷酷地說:“你先冷靜點,我會派人去山區?!?lt;/br>
“我要親自去。”</br>
“我帶人去,你呆在這。”</br>
“不要?!蔽艺f:“我覺得你對毛頭好像沒什么感情,你根本就不著急?!?lt;/br>
他慢慢地皺起眉頭。</br>
“你爸爸也是,跟我講什么道理?只要是她偷的,她一交代孩子立刻就有下落了!分析那些東西有什么用???”雖然我剛剛也被費子霖說服了,可我出來之后就覺得不是那樣,應該是我想的這樣子!</br>
費懷信眉頭皺得更緊:“你瘋了?”</br>
“你才瘋了?”我說:“去*她,你不是說要掏一只腎嗎?去呀!我就不信她不說!”</br>
“你真的瘋了。”他閉了閉眼,就要抱我,一邊說:“別鬧了,我明天請醫生來和你聊聊?!?lt;/br>
我使勁推開他,胸腔里的那股火氣就像*似得瞬間炸裂,我揚起手扇到了他臉上:“你才瘋了!”</br>
他愣住,沉默。</br>
“我當初就說我要流產,你卻拿槍逼我!還關我!”我什么都控制不住:“結果你在那之后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你有本事生沒本事照顧!你當初為什么不告訴我你跟她有一腿?為什么??!”</br>
他頂著通紅的臉頰,沒有說話。</br>
“你不是牛嗎?就是她干的!你去*她呀!你也拿槍指著她朝她開槍叫她說呀!她父母是干什么的?我父母是干什么的?憑什么你就敢欺負我,你女兒都被他偷了你還不敢欺負她!你和你爸全是孬種!”</br>
他完全不說話,直接轉身出去了。</br>
我追出去,然而外面已經傳來上鎖的聲音。</br>
我就這樣被關了好幾個小時,難道他們要搶毛毛?</br>
人渣!不好好找孩子也就算了還搶我兒子!</br>
我要給我媽媽打電話!</br>
可他們說費懷信不準我打電話,不肯給我轉接到外面。</br>
我覺得自己就要爆了。</br>
為了發泄這種壓力,把房間里所有搬得動的東西全都砸了一遍。</br>
那些碎屑劃破了我的腿,疼痛的感覺傳來……感覺還不錯。</br>
我拿起地上的玻璃,割開了手臂。</br>
微微的痛感傳來,我的情緒因此而平復了一些。</br>
我又割了一道……</br>
真的沒那么暴躁了。</br>
我坐到了地上,再度割開手臂,鮮血直流,但這種疼痛真美妙。</br>
我忍不住一直割,直到聽到一聲巨響,有人捉住了我的手。</br>
我抬起頭,是費懷信。</br>
他的臉在扭曲,奪走了我手里的玻璃。</br>
連這點發泄空間都不給我!</br>
我又想打他,手臂卻被他死死捏住,別人也全都幫著他,拖著我進了別的房間,七手八腳地把我按到了床上。</br>
很多人拉著我的手臂,我動彈不得。</br>
他們包住我的手臂,費懷信將它按到我身上,然后用布條把我像木乃伊似得綁在了床上。</br>
我一絲都動不了。</br>
心口的恨依然在燃燒。</br>
別人都走了,費懷信站在床邊,彎腰摸我的頭。</br>
我趁他摸到我的臉頰時,使勁咬住了他的手掌邊緣。</br>
他沒動,原地站著,直到我嘗到一股血腥的味道,不由自主地松了口。</br>
他們給我打了一針,大約是鎮靜劑吧,反正我在那之后就睡了過去。</br>
醒來時發現費懷信正在給我解開束縛,而后領來幾個陌生人,說他們是心理醫生。</br>
他們跟我絮叨了很久,我什么都不想聽,不停地問他們有沒有丟過孩子?</br>
他們當然沒有丟過。</br>
沒有丟過還跟我在這里鬼扯什么?</br>
后來他們問我現在最想做什么,我說我想去山區,還想*盛萌萌。</br>
然后他們把我綁在沙發上去開了個小會,只有費懷信蹲在我身邊,說:“我們明天去山區?!?lt;/br>
“你覺得我瘋了?”我能看懂他的表情,滿臉同情:“為什么你沒瘋呢?你不是她爸爸嗎?”</br>
他握住了我的手,拉過去覆上了他的眼睛:“你沒瘋……”他的聲音在哽咽:“我知道你沒瘋。”</br>
我們沒能去成山區。</br>
因為這天傍晚,警局傳來消息,讓我和費懷信先去丟孩子所屬城市的警察局,說那邊抓了一個拐賣兒童的團伙,里面有兩個三個月的女孩。</br>
我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br>
費懷信開始還不答應,說那邊有我們的DNA樣本,但這不行,我要親眼看著。里面搞不好真的有我的毛頭,她連我的奶都沒喝過,我必須得抱著她回來。</br>
費懷信跟我一起上了飛機,期間他總是想抱我,我扯開他兩次,第三次就煩了:“你干什么!”</br>
他望著我,不說話。</br>
我讓自己冷靜了一會兒,問:“你說那兩個孩子里有毛頭嗎?”</br>
“也許有。”</br>
“也許有?萬一沒有呢?”</br>
他看了看我,再度沉默。</br>
“如果有的話,我就立刻帶著他倆回德國?!蔽易鰤舳歼@么期待著:“再也不回來了,我什么都不做,每天只盯著他倆,絕對不會再把他們弄丟。”</br>
他還沉默,許久,手臂再度伸過來,摟我的肩膀。</br>
我掙扎他就加大了力氣,摟得更緊。我的怒火再度被激起,使勁咬住他的肩膀,他不動,故意報復似得勒得我更疼,直到牙齒失去了所有力氣。</br>
后半程就在我倆這樣的角力中度過。</br>
到地方時,警察局告訴我們DNA比對結果過幾天才出來,但來了七家父母。我說肯定是我的孩子,那幾家父母卻說一定是他們的。我們吵吵吵,費懷信也不幫忙,一起被警察吼了一頓,請出了警察局。</br>
到了外面繼續吵,費懷信把我拖進了車里。</br>
鎮上最好的臨時住宿只是招待所,我倆躺在床上,沒心思看電視,聽到隔壁傳來躁動的聲響。</br>
那女人叫的就像殺豬,男人說著各種不堪入耳的臟話。</br>
我越聽越心煩,問費懷信:“槍呢!”</br>
他沒理我。</br>
估計在腰帶上,我趴上去壓住他,手摸到他的腰帶,卻被他攥住,不由分說地壓了下來。</br>
我推他,又被他捏起下顎吻了過來。</br>
我拼命打他,然而并沒有用。他完全壓住了我的上半身,用腿絆住了我的。他好一會兒才松手,望著我,沒說話。</br>
我就要氣死:“槍!”</br>
他沒說話,翻身下了床。</br>
我也連忙跟上,他挽著我的手,敲隔壁的門。</br>
叫聲停了,但沒人動。</br>
我正要踹,費懷信已經踹開了。</br>
那倆人光著身子躺在床上。</br>
“現在搬走。”費懷信命令:“快點?!?lt;/br>
那男人立刻坐起身,瞪著眼睛問:“你倆哪來得?”</br>
我正要去找他的槍,費懷信突然拎起桌上的水果刀,揮手扔了過去,水果刀擦著男人的耳朵釘進了床頭,刀柄顫動,發出嗡鳴。</br>
房間里的兩人臉色慘白。</br>
他再度命令:“搬走?!?lt;/br>
老板跑了上來,探頭看了一眼。住在我們另一側的梁默也跑了出來,拿著錢給老板,說:“把你這棟樓的人全都清干凈?!?lt;/br>
費懷信又領著我回了房間。</br>
走廊里還在傳來騷動聲。</br>
我倆坐在床邊,均擺著死人臉。</br>
費懷信開了口:“睡吧?!?lt;/br>
我看向他。</br>
他摟住了我的肩膀,親了親我的臉,撫著我的背,柔聲說:“睡吧,寶貝?!?lt;/br>
我突然很想哭,抱住了他,問:“你說毛頭到底在不在里面?”</br>
“沒有就去山區。”他抱緊了我,柔聲說:“一個一個找。”</br>
催了好幾次,又塞了錢,DNA結果提前兩天出來了。</br>
真的沒有毛頭,而是跟我吵得最兇的兩位父母。</br>
我妒忌得不行,生氣得不行,見他們臨走前還瞪我,不由就要追上去,又被費懷信按住,他把梁默派去。梁默很快就回來,說:“辦妥了。”</br>
“辦妥什么了?”我納悶。</br>
“他們明后天才能走,我把旅館都包下來了。讓他們晚上睡車里?!?lt;/br>
報復過后果然感覺好了一些。</br>
我們回了招待所,費懷信跟梁默計劃,說附近就有山區,因為全無方向,為了節省時間,我們先從附近找起。</br>
我也沒有主意,我懷疑他們的主力并不在我這,費懷信只是不得不依我。(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