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還算順利，而且只花了幾萬塊。我們照例找了一片空地安營，忙碌時，我抖著雞皮疙瘩問費懷信：“你干嘛冒出一句‘我的女人’？”他從來都不這么介紹，感覺跟神經病一樣。</br>
“他恐怕不知道什么叫太太。”</br>
“我又不是你太太！”我最近嚴重不想承認這個。</br>
“那就是我的女人。”他正忙著扎帳篷，并不看我一眼：“難道是我的情婦？他恐怕聽不懂。”</br>
“……”</br>
他動作一停：“你很閑？”</br>
“我幫你扎帳篷。”</br>
“沒見你動，很閑就去做飯，你的男人餓了。”他像趕蒼蠅似得揮手：“凈找我吵些沒意義的架。”</br>
梁默他們負責烤肉，我給盛萌萌熬了湯，送到她的帳篷里。</br>
她已經累得臉色發白，渾身都是冷汗。</br>
我幫她擦了汗，說：“接下來暫時不用走了，你晚上也可以安心睡覺，費懷信的人都很安全。”</br>
她點了點頭，忽然又抬起頭看我，眼圈里有淚：“謝謝你還照顧我。”</br>
“你畢竟是來幫忙的。”多了我也不好說。</br>
“我爸爸說那些人都是他千挑萬選的，非常安全，絕對可以保護好我。”她咬著嘴唇，難過地說：“沒想到她們會下毒害我。我都不知道是為什么……”</br>
“懷信會幫你查的。”我說：“也許是跟你親熱的人派來的，想要讓你死，這樣你就永遠都不會說出跟他的事。”</br>
“不會的，他……”她突然住了口，慌亂地避開了我的目光。</br>
“萌萌。”這種時候叫盛小姐顯得太生疏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隱情？”</br>
她低下了頭。</br>
我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要說的意思，便端起碗，說：“我先喂你喝湯，然后你吃點藥就睡吧。”</br>
她搖了搖頭，推開了我的手，眼淚簌簌地往下落：“流產那天，我其實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可我一直以為是我在做夢。”</br>
“是你昏迷的時候？”</br>
“是，就在我覺得自己就要醒來時。有個人摸我的臉，好像還親了我一下……”她神色慌亂：“他跟我說，對不起，孩子他帶走了。”</br>
我忙問：“還說了什么？”</br>
“沒有了。”她捂住了臉：“我醒來時候有跟醫生要過，想要把孩子安葬。可醫生說已經作為醫療垃圾處理掉了……我翻遍了所有的垃圾桶，都沒有找到。”</br>
“那那個人的聲音你還記得嗎？”</br>
她不停搖頭：“完全不記得，就像在做夢似得。”</br>
“那他的手有什么特征嗎？比如有老繭還是特別嫩？”</br>
“有。”她點頭說：“這就是我懷疑可能不是做夢的原因。他那只手好像只有四根手指。”</br>
“你找過這個人嗎？”</br>
她不停地搖頭：“我不要找。”</br>
“本來丟了孩子不會覺得是你，可你這件事弄得懷信覺得你人品不好。”我說：“你總不想他以后越來越恨你吧？”</br>
她點頭：“可我愛他，我……”她可能覺得我這兩天對她還挺好，迅速改了口：“雖然不可能了，但我還是……”</br>
“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可惜我沒帶錄音筆，因為沒想到會問出這件事：“我覺得你至少應該見過那個男人，也許他真的帶走了你的孩子去安葬，那不管他是怎么來的，你都可以去替他掃墓。”畢竟她流產時孩子已經成型了。</br>
也許是這話打動了她，但她哭得更傷心：“如果被我爸爸知道，他會傷心死的。他從小就把我當作他的驕傲，對我特別好，這次因為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一直在幫我跟費家堅持，就是因為我喜歡懷信。如果他知道這件事也許是我錯了，肯定會非常崩潰的……”</br>
“可你當時確實不清楚對方不是懷信。”我說：“這不是你的錯。”</br>
“連跟自己第一次發生關系的男人都搞不清，誰會相信我？”</br>
“至少你父母肯定會相信。”如果是我媽，我說了她就肯定會相信，雖然我的信用已經打了折扣，但這次我騙她這么大的事，她卻沒有怪我：“你不要以為父母知道之后真的會把你怎么樣，也許你告訴他們之后，局面反而比現在更好看些。”</br>
她搖著頭，一心流淚，一句話也不說。</br>
“那個人對你做了這種事卻不露面，既不吭聲，也不負責，就是他不對。”我說：“抓出來他，正好也可以證明你沒有說謊。到時即便你爸爸罵你幾句，也肯定會替你報仇，甚至可以殺了他。”</br>
我最后還是沒跟盛萌萌聊出個所以然，因為她后半程始終都在哭。</br>
其實，我雖然我可以理解她的性格和難處，但我其實挺煩她總哭的樣子。只是回頭一想，我弄丟了毛頭時，也是只會發瘋。</br>
我悄悄把費懷信拉進帳篷里，跟他說了這件事。他興趣缺缺：“不找。”</br>
“為什么不找？少一根手指的特征也算挺明顯了！肯定是那天船上的人！”</br>
“船上沒有。”他望著帳篷頂，神色非常疲倦：“她在說謊。”</br>
“也許那個人是在那之后才少了手指？”</br>
“她應該去找她爸爸。”他冷冷地看著我：“有人碰你才是我的事。”</br>
“不查清楚你就要背著這個黑鍋！”</br>
“你信么？”</br>
“我信啊！”如果說我之前只是相信他的誓言，現在有證據了，更是沒理由不信呀。</br>
他點頭：“日后毛頭如果問，你就解釋給她。”</br>
“可是……”</br>
“聽著。”他對我最近的德行很不滿，預期趨于嚴厲：“我是賣槍的，不是道德楷模。即便我真的碰了她，在別人眼里也不過是我玩了個女人。而我不喜歡她生的孩子，別人會說她倒貼。”</br>
“費懷信！”他怎么跟我認識的那個人不一樣了呢？我很不滿：“你不能讓別人覺得你是這種人！既然潔身自好又為什么要讓別人誤會呢！現在正好有方向了！”</br>
“你都說相信。”</br>
“可是我媽媽呢？你別看她嘴上那么說，可那是社交詞令，她心里肯定希望你能證明！”我說：“如果我身邊的人知道，我找了一個男人，他本來有未婚妻，還跟人家上床，我還弄得她流產。你要我的面子往哪擱？解決了這件事，誰還敢炒輿論說我是第三者？”</br>
他看著我，沒說話。</br>
“別耍酷！表個態！”</br>
“我去查。”他伸出手，說：“過來抱抱。”</br>
抱抱就抱抱，只要他去查。</br>
我連忙鉆進他懷里，他拍了拍我的背，柔聲說：“抱歉，忘了你在意這個。”</br>
“如果你是我的位置你肯定也在意。”</br>
“那是原配無能。”</br>
“……”</br>
好嗎，男人撬了別人的老婆，在許多人的眼里都是對方無能的表現，但他都明確表示好幾次，說他不講道理。我也懶得浪費時間跟他爭執。</br>
這事決定回去就布置。我們一起吃了點東西，我的肚子突然開始劇痛。</br>
這感覺應該是經期，我連忙讓費懷信陪我找個荒涼處解決。進山之后我的生活已經全無尊嚴，因為經常只有我一個女人，所以這一類事只能找費懷信。盛萌萌的保鏢死后她會找我，但費懷信認為她不安全，堅持讓我找他。</br>
剛換到一半，費懷信突然朝某處開了一槍，然后便傳來人類喉嚨中發出的低哼。</br>
我連忙加快速度搞定自己，也抽出了手槍，跑去握住費懷信的手。</br>
四面一片漆黑，隱隱能看到草叢里有人在動。</br>
他摟住了我，突然瞇起眼睛，這次我也看到了，草叢里若隱若現著一雙眼睛。</br>
他毫不猶豫地朝著那雙眼睛開了槍，一聲悶響，傳來倒地的聲音。</br>
兩聲槍響已經驚動了梁默他們，很快就打著強光手電沖上了山。</br>
草叢里的人被照亮，我反正幫不上忙，就躲在費懷信身后，很快，梁默他們綁了這群人。</br>
算上死了的兩個，一共有六個，全是這村里的村民。跑得還挺快，都被手槍打了腿才制服。</br>
他們頭上被槍頂著，已經嚇得失禁，混合著空氣中血的味道，簡直惡心得讓人想吐。</br>
梁默派人抓來了村長，村長也嚇得腿抖，仔細審了半天，說他們是想看看女人，這邊離我們的帳篷近，就在這等著。</br>
費懷信聽到這就聽不下去了，拉著我下了山，交代說：“殺干凈，放火燒了。”</br>
那村長跑過來試圖求情，被梁默踢到地上。費懷信更怒：“崩了！”</br>
我倆先帶了十個人回營地，這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br>
我連忙朝盛萌萌帳篷的方向走去，手臂卻被費懷信攥住：“干什么？”</br>
“我去看看盛萌萌！”</br>
“你不是痛經？”</br>
痛經才多大點事！</br>
“我先去看……”</br>
費懷信已經命令：“去看看。”</br>
隨扈過去掀開帳篷簾子，立刻走回來：“盛小姐不見了。”</br>
我立刻慌得不行，她肯定是被這村里的男人擄走了！</br>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費懷信已經把我推進了帳篷，自己堵在外面。我敲他他也不理，咬他的腿他也全無反應。</br>
他站了一會兒，腳步聲傳來，應該是梁默他們。</br>
費懷信吩咐：“兩小時后把男人殺干凈。”</br>
我連忙喊：“兩小時她早就被玩死了！”（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