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懷信因此退了那些組織，非要讓我看心理醫生。</br>
可是我沒病！</br>
我的確病態，但我沒病。那些父母也都沒病，誰丟了孩子還能像費懷信這樣工作生活兩不誤？</br>
沒錯，我又開始找他麻煩了。</br>
最后一次是我沖進他的書房，推開他書房里的所有人，掀翻了桌上的所有東西，扥著他跟他大吼，叫他不要殺人放火賺黑心錢，跟我去找孩子！</br>
他問我沒有消息去哪找？</br>
很多啊！我們可以去發傳單，那個女人不是挺有錢嗎？找寫字樓？商場？豪華小區……我不管，反正我搖找。</br>
結果他不找，他弄了幾個醫生過來跟我絮叨，我表姨也來跟我絮叨。這些人是無法體會我的感覺的，我是肯定要去找孩子的。但費懷信把我關在了房間里。我有時覺得他的做法也沒錯，但有時又覺得他是冷血。我也不知道哪種是對的，我失去了所有判斷力。</br>
但我是正常的，我覺得我現在之所以這么焦慮這么暴躁，就是因為我的孩子被一個疑似老鴇的女人搶走了。否則既然是城里的，看到那么多報道為什么不來找我們？我們懸賞幾千萬為什么不來找我們？</br>
她肯定是個老鴇。</br>
人渣！*！我必須找到她！</br>
我認真地想了一個計劃。</br>
那一日我主動跟費懷信道歉，跟他說：“懷信，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br>
他搖頭，并且抱了我一下，說：“沒有，你冷靜點。”</br>
“我真的特別想殺了盛萌萌和那個女人。”</br>
“等她生完孩子再說。”</br>
“我要把她的孩子帶到我身邊。”這是我的真心話：“找到毛頭之后，毛頭受什么傷，她的孩子就受什么傷。”</br>
“可以。”</br>
“我還不能立刻就給她，我要讓她的孩子跟她分開。多久找到毛頭，多久她才能跟孩子團聚。”</br>
“可以。”</br>
“嗯……”我抱了他一下，說：“對不起。”</br>
他拍了拍我的背，說：“沒事。”</br>
我這樣堅持了好幾天，然后跟費懷信說我想去逛街。他還審問我逛街想買什么，其實我當然沒什么可買的。所以我說我只是想去看看，就看看。</br>
他可能也覺得我最近比較正常了，就領著我出去了，就近找了間商場逛了逛。</br>
然后我跟他說我要去洗手間，他在門口等著，我就從洗手間的窗戶爬出去了。</br>
洗手間在二樓，但有很多管子，我運氣比較好，下去時只是膝蓋震了一下，有點痛但沒關系。</br>
跳上計程車時費懷信也追出來了，并且不停地給我打電話。我接起來，他問：“你去哪！快回來！”</br>
“不要，我要去找孩子。”</br>
“我陪你去，讓司機停車！”</br>
“不要，你騙我，你關我。”我騙他說：“費懷信，我要找孩子，你放心，我沒事，我真的只是要找孩子。錢和證件我都帶了，只要你別攔我，我找到毛頭就跟你結婚。好不好？”</br>
他可能是動心了吧，沒有再打來。</br>
我一路去了機場，先回了基金會。</br>
雖然基金會現在歸我爸爸了，但按照規定，我的秘書是法律專業畢業，也有豐富的經驗，又是本地人，所以他直接升職做負責人。</br>
我回去跟他見了面，他對我依然很尊重。我告訴他我需要他幫我找孩子，問他知不知道那些專拐小孩子的違法組織。他說他需要查一下，讓我先喝茶等著。</br>
然后他就把我丟在辦公室出去了，我坐在原地喝茶，喝時不停地犯惡心，因為心煩。</br>
十五分鐘過去了，終于有人敲門。我連忙去開，卻看到了一個有點陌生的人。</br>
“費太太？”他笑起來：“好久不見。”</br>
我好不容易才想起來這人的名字，連忙讓他進來，并且問：“莊先生？您怎么在這里？”</br>
“我通過你們這里資助了幾個失學兒童。”他笑著說：“你們這周剛給我發了成績單，都考得很好，所以我打算再拜托你們轉交一些獎勵。您回來工作了嗎？”</br>
“只是來看看。”</br>
他點了點頭，然后問：“令千金找到了嗎？”</br>
這件事早就已經不是秘密，因為費子霖的身份不好公開，一直是公開說我的孩子丟了。</br>
一說這事就想哭：“還沒。”</br>
他可能只是為了安慰我，因為我也自己看上去像個鬼：“幾年前聽說我的一位朋友的孩子也丟了。她也辭了工作，到處在找。后來也賣了房子車子，也不知找得如何了。”</br>
“你這位朋友多大？”</br>
“和我一樣，二十八歲。”他說：“她丟孩子時孩子兩歲，也是個女兒。當時也是不停的宣傳，我也幫她宣傳過。但她跟她丈夫畢竟不像費家，沒能力一直維持在各大頭條。這幾年她已經沒有跟我聯絡了。”</br>
我忙問：“我能見見她嗎？”</br>
“為什么？”</br>
我忙說人販子交代我女兒是被一位帶保鏢的年輕女性抱走的事：“我只是見見她，如果她的孩子還沒有找到，我也可以讓我老公幫她把新聞加在我這里！”</br>
“費太太，您懷疑她搶了您女兒？”</br>
“只是有這種可能性，也許是因為她找不到孩子太痛苦了，看到這種行為才恰好救了我女兒呢！”我現在已經沒辦法可想了！只能往這些很奇怪的角度上想：“總之我希望能見見她。”</br>
“我試試看吧。”他安慰我說：“你別急，如果是她搶走，那她肯定不是為了虐待。要真的是這樣反而好辦了，至少孩子肯定沒事。”</br>
當晚，我就呆在秘書給我找的酒店里。他送了些吃的給我，但我沒心思吃，卻又不能病倒。我覺得莊麟說的話有戲，又覺得是我自己異想天開。</br>
費懷信沒再打給我，我也沒心思打給他。</br>
一直等到凌晨五點，我突然收到了莊麟的短信息，問我醒了沒。</br>
我連忙撥過去，他說：“我找到她了，但她說她還沒找到她女兒。我不方便帶你去她家，不過我跟她約好明天到她家里去。因為她明天休息。”</br>
“她現在在什么地方工作？”</br>
“在家里做保姆帶孩子。”他的口氣有些怪異：“她說她覺得帶著別人的孩子還會覺得快樂一點。她本來是生物學博士。”</br>
“那你能不能跟她說，我兒子需要她幫忙帶？”我得親眼看到才行：“讓我也去她家。”</br>
“不行，她說她知道你。”他提議：“她也是丟過孩子的，最清楚你們這樣母親的心情，肯定不會舍得再把兒子交給不信任的人。”</br>
我只得作罷。</br>
秘書那里說沒什么資料，不過他去市局問問，也許警方那里會有破獲的案件記錄能幫得上忙。</br>
我到街上占了個地方發傳單，警察來勸了我幾次，勸不動就站在旁邊安慰我，最后被他的上司叫走了。</br>
我發了一整天，期間還遇到了騙子，說知道我的孩子就在附近的小區，但要我給他二十萬。我跟著他走到相對僻靜的地方，路上發現他還有同伙，于是把他們幾個暴打了一頓。這里沒有過路人，他們自己也不敢報警，屁滾尿流地跑了。</br>
又是一個失眠夜，第二天在我的堅持下，莊麟同意帶我去，讓我在車里等。</br>
這地方是個老舊小區，鄰居們都說那個女人跟他們不熟，剛搬來兩年，是在這邊租的房子。也都說她的確是個保姆，帶的是個小女孩，那小女孩可兇，暴打過誰誰誰家的孫子，開玩笑不痛快的話，她立刻小臉一板，厲害得不行。還說那孩子特別會掐架，誰敢說她個不是，小嘴立刻就叭叭叭地跟上了。但他們說不知道主家是誰，那女的說在外地，雙休日就送走。</br>
還說她真是個好保姆，對孩子特別疼，把孩子教得很好。</br>
這類的話我在找孩子的過程中不乏聽到，也曾因此燃起過希望。覺得這么厲害的性格肯定是像我媽媽了！那就絕對是我的孩子。可我每次都失望，于是也只是聽聽而已。</br>
莊麟直到快中午才下來，眼睛紅著，就像剛看過感動中國似得。</br>
他請我吃飯，并且說：“她的確是保姆，我趁她不注意找到了孩子的相片，翻拍過來給你看，長得倒是有點像她。”</br>
他一邊把手機上翻拍相框的照片遞了過來。</br>
照片上的孩子頂多一歲，頭發很短，扎著兩根朝天辮。長得倒是特別漂亮，看著就討人喜歡。但這孩子的確長得跟毛毛以及費懷信半點都不相似，我重新陷入失望。但他畢竟幫我忙，冷場不合適，便問：“你怎么哭過？”</br>
“嗯。”他有點難過地說：“她是我前女友。那時她總嫌我不上進，說我哥哥會害我，我就總跟她吵架。覺得她小人之心，她就跟我分手，嫁了別人。”</br>
“哦。”他前女友說得一點都沒錯。</br>
“我那時候總覺得她只是生氣，她剛生孩子我還到她家里去偷孩子的頭發做DNA鑒定，但真的不是我的。”他嘆了口氣，說：“她女兒丟的時候，她還指責我，說是我做的。后來警察告訴她真的沒有，她說兩年前人販子抓住了，也交代了她女兒的去向。但到那個村子里，人家只說沒有那孩子，怎么找都找不到。那群人還跟警察提議讓警察把她留在那，被拒絕還追打警車。”（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