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城里流傳著一則八卦，混子陳三兒攔著差役，非要說他家的耗子成精了，被差役一頓打，以為他醉酒生事，這才安分了。</br> 不過，一夜沒敢進門，愣是在外面凍了一夜。</br> 靈兒起床，打個呼哨，守護包裹的耗子們才散了。</br> 想碰她的東西，門兒都沒有！</br> 沒有兩把刷子，她也不敢離家出走，去救娘親。</br> 兩人沒有大燕貴族子嗣的諸多惡習，仆從成云，三歲就會自己穿衣裳了，自理能力很強。</br> 洗漱打扮好，君清打開門，陳三兒才敢進家里。</br> “早啊！”</br> 靈兒站在屋檐下，甜甜道：“早啊，叔叔你沒有給我們買早飯嗎？”</br> 陳三兒：“……”</br> “我給忘了，你們想吃什么？”</br> “餛飩，蝦餃，羊肉燒餅，豆腐腦！”</br> 陳三兒：還他么挺押韻的。</br> “行，我給你們買去。”</br> 出門之后，忍不住嘀咕：“真是倆祖宗，看著可愛，做的事兒可一點兒都不可愛。</br> 趕緊送走，老子伺候兩天，得少活多少年！”</br> 趙君清吃的噴香，靈兒好心招呼他一起吃，陳三兒樂呵了，“小丫頭，不吃獨食兒，有點兒良心啊！”</br> 他父母早亡，家里產業被叔伯霸占，小小年紀獨自生活，少不得偷雞摸狗，坑蒙拐騙才長大成人，為了活下去，也是不擇手段。</br> 不過看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心中第一次生出不忍來。</br> 靈兒天真問道：“良心是什么東西？</br> 我有良心，叔叔你有嗎？”</br> 陳三兒給噎著了，他能說早八輩子就給丟了嗎？</br> “當然有了，叔叔良心多多的。”</br> 靈兒又問他：“比昨天那個兇叔叔還多嗎？</br> 他不是好人，你小心被他騙了。”</br> 陳三兒好笑：“小不點兒的人，操心倒是不小，吃飽喝足，叔叔送你們去個好地方，一輩子吃喝不愁。”</br> 靈兒：“好啊，叔叔跟著我們一起去吧，你人挺好的呢！你也陪我們過好日子，吃喝不愁。”</br> 陳三兒難得生出愧疚來，摸一把臉，苦笑一聲：“你是頭一個說我人好的，可惜了，以后要乖乖聽話，長大了別怪叔叔。”</br> 虎爺架著馬車過來，這等小縣城，賣不上好價錢，只有去一洲都城，哪里才有達官貴人，青樓實力強，最稀罕這種貨。</br> “吃著呢，吃飽了好上路。”</br> 陳三兒把他拉到角落里，話里帶著幾分哀求：“虎爺，那一半兒錢我不要了，你能不能給她們找個好人家，別讓她們吃苦受罪。”</br> 虎爺哈哈大笑，“你小子，良心發現啊！</br> 干咱們這行兒的，那玩意兒可要不得！</br> 放心，這種美人胚子，從小會被悉心教導，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比大家小姐照顧的都驚喜，妥妥的花魁胚子，樓子里的搖錢樹，自不會讓她們吃苦受罪的。”</br> 只是最后沒個好結局，最終只能是有錢人的玩物，以色侍人的玩意兒。</br> 吃飽喝足，陳三兒送他們上馬車，眼底滿是糾結，“虎爺帶你們去找爹娘，乖乖聽話，虎爺看著兇，其實人挺好的。”</br> 靈兒依依不舍：“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br> 我害怕，他太丑了，我睡覺會做噩夢的。”</br> 虎爺：“……”</br> 敢說爺丑的，你還是第一個，算了，看你能賣錢，不跟你計較。</br> 陳三兒心底的傷感被她說的散了不少，明明昨天還恨不得早點兒送走這倆祖宗，今天倒是矯情了。</br> “看著看著就習慣了，我得留下來看家，不能走的，聽話！”</br> 靈兒馬上不樂意了，跺著腳開始哭嚎：“我不要跟他走，你不陪我，我就不去……”</br> 君清跟著學，看她跺腳哭鬧，跟著哭起來，二重奏響起來，吸引了不少目光。</br> 虎爺臉一沉，取出兩顆藥，蠻橫的塞進他們嘴里，原本不想浪費兩顆藥的，上等的蒙汗藥，還不傷腦子，一顆就要一兩銀子呢！</br> 接下里的一幕，讓他們傻眼，靈兒砸吧嘴，眼神反而更亮：“什么糖？不甜，想哄我，換一個甜的。”</br> 趙君清也道：“嗯，不大好吃，有曼陀羅的味道，可惜少了點兒。”</br> 虎爺額頭冒汗，他們是什么妖孽，這種藥，百試百靈的，成年人都能撂倒，他們居然沒事兒！</br> “你們懂醫術？”</br> 陳三兒腦子轉得快，下意識問道。</br> “不懂！”</br> 趙君清老實回答，只懂毒和蠱，拿毒蟲毒草當飯吃的。</br> 那些不是毒，那些不是醫術，沒毛病！</br> 靈兒搖搖頭：“醫術？救人的，不會！”</br> 嗯，她只會殺人，救人比較難，沒來得及學。</br> 兩人松口氣，或許是意外。</br> 藥物無效，虎爺也不敢輕視他們，“既然他們要你陪著，那就一起走吧，路上幫著照顧，到了地方，少不得你的好處。”</br> “虎爺發話，哪兒敢不從？”</br> 終于順利出了縣城，往更繁華的都城去了。</br> 出城之后，不比在縣城里，吃的只能吃干糧，喝涼水，兩個孩子哪兒會樂意？</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