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自明?馮大人的女婿!”</br> 郡王妃想起蕭天愛那雙璀璨至極的眸子,下意識覺得不喜歡。</br> 徐氏道:“看來夫君是鐵了心想跟他走呢,咱們該怎么辦?”</br> 郡王府冷哼道:“想走?除非我死!”</br> 因為這件事兒,耽誤了半天,只好等第二天一早再啟程。</br> 當天下午,趙錦男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就要來找蕭天愛,跟她一起離開。</br> 只是還沒出垂花門,郡王妃堵著他的路,神情嚴肅:“錦男,你一向孝順懂事兒,今日為何如此執迷不悟?</br> 你一走,丟下大好的官職,新婚的妻子,年邁的父母,剛出生的兒子,你就真的能放得下心?”</br> 徐氏跟在郡王妃身后,低頭哭泣,擦拭眼淚。</br> 趙錦男跪在她面前,從未有過的堅決,“母親,我這次離開,算是公事兒,不會影響官職,何況西夏也不遠,來回不過數月時間,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母親為何要阻攔我?</br> 你和父親身體還硬朗,幫著徐氏照看孩子,我留在家里本來也沒太多的事情。</br> 我們家說是皇親國戚,可并不被人尊敬,一個通判的職位,看似風光,內里都被馮倫架空,根本做不得主。</br> 我為了父母能有安穩日子過,一直忍耐,從小到大,我什么都聽母親的,這一次,我想自己做一回主,求母親成全!”</br> 郡王妃不為所動:“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哪點兒做錯了?</br> 你看看外面,到處在打仗,今年又是災年,一路上多少危險,放著安逸日子不過,你非要去冒險,到底圖什么?”</br> 趙錦男眼眶通紅,“就圖我是趙氏子孫,母親也知道到處打仗,可我大好男兒,只會龜縮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我愧對列祖列宗。”</br> “保家衛國,抵御外敵有皇上呢,用你出頭嗎?”</br> 趙錦男終于明白,蕭自明為何看不上自己,母親是應該孝順,但是她所求的只是一家安穩,平靜度日,根本不明白他是一個男人,想要闖蕩一番事業,見識外面的世界,做一個有抱負的人,而不是跟婦人一般,只看到眼前的一方天地。</br> “皇上都親自上戰場,御駕親征,為了趙家江山嘔心瀝血,以前我也想著天塌下來有高個盯著,事情落不到自己身上,就跟我無關。”</br> 郡王妃反問他:“難道不是嗎?多少人想要安穩的生活,嬌妻幼子,父母在堂,都得不到呢,你有什么不滿足的呢?”</br> 趙錦男不知為何,覺得自己以前是那么的悲哀,眼淚落下來,讓郡王妃更不明白,他還想要什么?</br> “母親,我生下來就有別人一生都難有擁有的一切,甚至家族遭難,運氣好沒有被清算,可我們不能如此自私。</br> 妹妹犯錯,皇上沒有開恩,不曾遷怒咱們,咱們心安理得接受了,從未想過為他分憂,做點兒什么。</br> 現在我醒悟了,我不能從軍,也要盡自己的力量,為大燕做點兒事兒。</br> 母親不必勸我,我非去不可。”</br> 很多母子都這樣,不能互相理解,趙錦男的想法,在郡王妃來看是自討苦吃,使出最后的殺手锏,“你要想走,除非從母親的尸體上踏出去。</br> 說我自私也好,愚蠢也罷,我只想我的兒子好好的,只要一家在一起,不想榮華富貴,權勢滔天了,我這點兒小小的愿望不過分啊!”</br> 趙錦男看著她,悲哀痛苦,道:“當初母親就是這樣阻止兒子娶她,現在你還想要阻止兒子去做點兒男人該做的事兒,母親,你知不知道,失去她,我有多么痛苦嗎?</br> 如果她嫁進來,現在也不會死了吧?”</br> 郡王妃腳下一軟,差點兒摔倒在地,多少年不曾想起那個女孩子了,他為何會提起她來?</br> “母親,兒子也把話撂在這兒,我非去不可,您不準,那我去死,您不用死。”</br> “你……,逆子,你要氣死母親嗎?”</br> 徐氏心中大震,她一直以為夫君就是個冷傲寡言之人,夫妻倆相敬如賓,沒有甜蜜,也沒有爭吵,誰家夫妻都是這么過的,沒想到夫君心里居然有別人,還是個永遠都越不過去的死人嗎?</br> 她扶著郡王妃,心中復雜,第一次覺得他們母子都是這么陌生,慈愛的婆婆,俊朗清冷的丈夫,從沒有走進他們的心里,從未了解過他們。</br> 最終徐氏跪下,道:“母親,好男兒志在四方,既然夫君想去,您就成全他好了。</br> 馮小姐都跟著蕭少爺走,夫君跟著應該不會出事兒的,求母親,夫君莫要因為此事上了母子和氣。”</br> 郡王妃有了臺階下,心中也是累了,道:“罷了,罷了,你瞧瞧,多好的妻子,你不懂珍惜,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br> 扶著丫鬟離開,卻也算是默認了他出門。</br> 徐氏扶著他起來,道:“夫君,你放心,家里有我呢,我會照顧好父母,教導孩子,你……,早點兒回來。”</br> 趙錦男第一次認真看她,一向默默無聞的女人,居然會站出來支持他,感動道:“我會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