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小護士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拉著護士長就往外走:“快……快……又有人要輕生了,我們好幾個人都攔不住他, 好幾個大夫被他抓破了隔離服,感染的可能性很大……”
護士長一聽立即跟著小護士往外走:“哪個病房的病人?怎么能讓他跑出來?有沒有打鎮(zhèn)靜劑?”
小護士說:“沒有打, 抓不住他,好幾個醫(yī)生都制服不了。他之前好像是學校的校醫(yī),知道我們對付病人的手段,每次都被他躲開。”
司川和靈樞也跟了出去,果然在三樓陽臺處看到一個穿著藍色病服的病人。他站在陽臺邊上,雙眼絕望而空洞,幾名護士在他身邊勸慰, 明顯沒什么效果。
司川偷偷從側面爬上去, 企圖伺機從側面的陽臺偷襲,結果發(fā)覺行不能,陽臺為了保證安全和杜絕意外的發(fā)生而被封死,病人站的地方是唯一一個通風口。于是, 司川只得又退了回來。
護士長拿著喇叭向上喊話:“上面的病人, 你自己也是醫(yī)生,怎么可以做出輕生的事來?如果連醫(yī)生都這樣,你讓其他的病人怎么辦?”
靈樞看著這個病人有點眼熟,對護士長說道:“我認識他……”
護士長說:“他是校醫(yī),你認識他也不奇怪!”
靈樞:“那天軍事學院的幾個同窗暈過去,我當時為他們把過脈,其實我很確定他們?nèi)旧狭耸笠? 可是這位校醫(yī)先生偏偏說他們是中暑,估計他就是在那時候被染上病毒的吧!”
護士長說:“難怪,他一直堅持那幾個學生是中署,因為延誤治療,有兩名學生不治身亡了。直到他自己也出現(xiàn)癥狀時,他才來醫(yī)院確疹。那時候s病毒已經(jīng)爆發(fā),上百人被感染。”
靈樞說:“鼠疫的傳染性很強,它可以在三天之內(nèi)讓一個村子的人都死光,再加上這座城的人口那么多,不奇怪會有這么快的傳播速度……”
這時候周圍傳來一聲驚呼,那名校醫(yī)已經(jīng)爬到了欄桿上!靈樞不再和護士長交談,他立即朝三樓奔去,樓下已經(jīng)支起氣墊,保證他即使掉下來也不會被摔死。
靈樞蹭蹭蹭爬上三樓,病人的情緒好像極其不穩(wěn)定,他嘴里念念有詞,雖然聽不清楚,但是看得出他已經(jīng)瀕臨精神崩潰的邊緣。
靈樞還未接近他身邊,那人就已經(jīng)覺察,他立即轉(zhuǎn)過身來沖著靈樞喊:“你……你不許過來,不許過來……”
靈樞立即止步:“好,我不過去,先生,您冷靜一點。在希望完全喪失之前不要絕望好嗎?”
男人搖了搖頭:“你不懂,你不懂我的心情,你了解我的心情嗎?有兩個十八歲的孩子死在我手上了,他們本來可以不用死的,可是他們現(xiàn)在死了,尸體都要被焚燒后送入太空放逐!可是我卻還活著,我應該和他們一起死的……”
靈樞說:“我懂,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可是人死不能復生。您現(xiàn)在要做的不是自責,而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活下來,以后好救治更多的病人,這樣才是為醫(yī)之道啊!”
男人喝道:“你又不是醫(yī)生你懂什么?是我的醫(yī)術不夠精湛,是我的判斷失誤,如果我再多學點醫(yī)學知識他們肯定不會死的!”
靈樞:“話也不能這么說,不是說這個病毒連星際醫(yī)學院的博士后們都搞不定嗎?這不是醫(yī)術的問題,我想大概是這種病毒很久很久沒有爆發(fā)了,突然之前傳出這種病例,難免讓人束手無策!呃……你會判斷失誤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我也是大夫,我手上也醫(yī)死過人的。可是,我沒有自責,只要再醫(yī)活更多的人就好了。醫(yī)者父母心,可是醫(yī)者不是神仙,再說神仙也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啊……”靈樞有點語無倫次,這說什么也是一條性命,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肯定活不成了。
男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眼鏡下面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屑:“你也是醫(yī)生?孩子……小小年紀不要口出狂言,你連初夜都還沒有過吧?連生理衛(wèi)生都不知道,談什么醫(yī)生?趕快下去吧!”
靈樞急了,這男人竟然到這個時候還看不起他:“喂喂,我可是認識你的。那天在山坡上,是我死攔著你不讓你把學生們帶回來,是你執(zhí)意要把他們帶回來的。如果你聽我的,別讓他們回來,盡快隔離,恐怕病毒也不會擴散的這么快!還有,我當時就已經(jīng)知道他們得的是什么病了,我跟你說他們的情況很復雜,是因為不敢確診,等我再回去找你們的時候你們就都不見了!其實……我也有錯,要是當時我多堅持一下就好了。”親,現(xiàn)在不是自責的時候。
男人終于轉(zhuǎn)過臉來仔細的看了靈樞一眼,他想起來了,那時候的確有個少年阻攔過他。當時他以為這個少年是來胡鬧的醫(yī)學院學生,沒學過兩天醫(yī)術就班門弄斧,時即還很生氣的羞辱了他一下。沒想到,他說的話竟然是真的……
男人立即從欄桿上翻下來,很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是說,那天你就已經(jīng)知道學生們得的是什么病?你說他們得的是什么病?還有,你為什么不穿隔離服?難道你不怕感染嗎?”
靈樞一一回答男人的問題:“他們得的是鼠疫,是在老鼠身上傳染過來的疾病。鼠疫的癥狀與中署極其相似,時冷時熱,干渴欲飲。也難怪你會誤診,不過歷來鼠疫盛行的地方都會死成百上千人,能控制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你無需自責,災難面前命該如此。哦,我不穿隔離服是因為我已經(jīng)喝了預防的湯藥,喝過湯藥的人應該都沒有感染吧!”
男人依舊質(zhì)疑不敢相信:“你說的這種病,我連聽都沒聽說過,老鼠身上的病?歷來動物身上傳染來的病癥我都研究過,就連幾千年前的非典型肺炎我都做過調(diào)查,從來沒聽說過鼠疫這種病。小娃娃,你不用為了救我下去而說這種謊,我是醫(yī)生,你騙不了我。”
靈樞攤手:“這的確是鼠疫,我學醫(yī)……咳咳……我大哥從小讓我學中醫(yī),我是不會弄錯的!還有,我已經(jīng)把感染病毒的大哥治好了,如果不是鼠疫,我怎么能對癥下藥呢?你是醫(yī)生,我也是醫(yī)生,有病例擺在面前,總不會再懷疑我騙你了吧?”
這回男人連下巴都快跌下來了,他走到靈樞面前扶住他的肩膀:“你說什么?你說你親手治愈了一例感染者?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你竟然做到了連星際醫(yī)科院都做不到的事,不……不,你一定是跟我開玩笑的,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這怎么不可能?”
司宇手里拿著一塊蛋糕,雖然臉色扔然蒼白,但是精神好了不少:“唔,這塊蛋糕味道不錯。嗨,陳醫(yī)生,咱們是一天住進來的,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像有病的樣子嗎?”
靈樞莞爾一笑:“大哥,你該呆在房間里休息的,怎么跑出來了?”司宇說:“我弟弟在外面當英雄,當大哥的當然要出來捧一下場了。不過,大哥真的沒白疼你,醫(yī)術果然夠高超。大哥現(xiàn)在感覺全身通透,很舒服,就是有點虛,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好方法給我補一下?哈哈……”司宇顯然心情不錯,后面的司川陰沉著一張臉,顯然對這個搶風頭的大哥很不滿意。
靈樞說:“大哥現(xiàn)在虛不受補,只要多多注意休息,多多用心調(diào)養(yǎng)就可以了。若是大病一場后惡補,反而對身體多有不利。”
被涼在一旁的校醫(yī)有點不開心了,他提醒道:“喂,兩位,你們是上來救我的,還是來閑話家常的?要不然?我再去欄桿上坐一會?”
靈樞知道他已經(jīng)沒有輕生的意思了,要知道,即使一例痊愈病便,足可以讓所有病人產(chǎn)生莫大的生還希望。于是靈樞沖著他瀟灑一揮手:“您請自便,哦,對了,這個欄桿矮了點,摔下去肯定摔個半殘疾。如果您真想輕生,不如上頂樓,那邊風景好些,摔下去也能死個痛快。唔……大哥,我們說到哪兒了?哦,對了,回去以后我?guī)湍闶┽樛ㄒ幌陆?jīng)絡,對您恢復體力大有幫助……”
司川在后面一個忍笑沒忍住,一邊笑一邊走上前去拍著校醫(yī)的肩膀:“陳大夫,請節(jié)哀,我這個弟弟,連我自己都不了解了……呵呵呵……”司川一邊笑一邊往回走,然后眼睛微瞇著看了一眼靈樞的背影:“其實他站直了走路時,還是挺有少年人姿態(tài)的,就是以前總把頭壓那么低,好像見不得人似的。長那張好看的臉蛋,有什么可自卑的?”司咱吐槽ing……
司宇笑得那叫一個爽朗:“當然沒有問題,不知道小樞能不能把我的身體調(diào)理到原來的樣子。要知道,我對我現(xiàn)在的肌肉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