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大門關上,陸擒低下頭,和小崽子對視了一眼,從對方里都看到了心虛。
一大一小并排坐在臺階上,裴蹲蹲嘆氣:“我忘記手表有定位了?!?br/>
陸擒:“但是你爸爸怎么會突然查看定位?”
一定是莊園通風報信了吧?果然先收購才是正道。
陸擒看了看形容狼狽的自己,他和蹲蹲衣服有魚腥氣,再不洗澡要腌入味了,到時候能不能跟大咸魚變成一家人?
恐怕不能吧,大美人總是香香的,只會把他們踢出門。
初秋天氣微涼,院子里的草木依舊綠著,但風一吹就從綠葉里簌簌飄出邊緣泛黃的葉子,落到臺階上。
陸擒把小崽子搬到自己腿上坐著,正好看見他頭發沾著一片魚鱗,不動聲色地摘下,卡進石縫里毀尸滅跡。
父子倆看了十分鐘風景,陸擒提議:“爸爸帶你去療養院的浴室洗澡?”
他們在那住了兩天,還留著備用衣服。
裴蹲蹲:“要在門口好好反省?!?br/>
陸擒:“可是爸爸需要注意一下形象……”
話音剛落,屋里突然傳來當啷一聲巨響,像是什么玻璃陶瓷砸在地上。
裴容氣得開始摔東西了?
不至于,裴蹲蹲能天真可愛地活到現在,大美人應該是脾氣都懶得發的那種。
陸擒趕忙抱著崽子起身,到了門口,裴蹲蹲麻利輸入開門密碼,滴滴兩聲,大門開了,父子倆沖去聲音來源地,發現是裴容摔了一個陶瓷碗。
裴容面色尷尬。
小崽子吃了兩頓外賣了,他想晚上給蹲蹲做個簡單的蛋炒飯,在鍋邊磕雞蛋的時候,不小心讓蛋清滑了半個到地上。
他想著做完飯再打掃,結果從消毒柜里拿碗盛蛋炒飯時,轉身沒注意腳下滑了一下,他伸手撐住臺面沒摔倒,只把碗摔了。
被陸擒和蹲蹲用擔憂的目光看著,裴容有些惱羞成怒:“我讓你們進來了嗎?”
陸擒:“我帶蹲蹲洗個澡再罰站行不行?”
裴容看著衣服臟兮兮的崽兒,吃飯前確實要洗一洗,道:“你洗你自己的?!?br/>
他捏著鼻子牽起蹲蹲去洗澡。
裴蹲蹲仰著頭搭話:“爸爸,蹲蹲很臭嗎?”
裴容:“一點點?!?br/>
裴蹲蹲拉開話匣子:“今天有條這么大的魚跳到我懷里,我把它抓住了,滑溜溜的,涼涼的。我們抓到了十五條魚!太多了,送給保安叔叔吃?!?br/>
裴容耐心地聽完,捧完場,放了熱水,道:“那你在外面反省好了沒?”
裴蹲蹲猛點頭:“反省好了。我沒有監督好陸爸爸,還跟陸爸爸一起捕魚,陸爸爸傷口流血了,我回家還跟爸爸撒謊?!?br/>
“我以后會好好監督,再也不騙爸爸了?!?br/>
啥禍都敢闖,反省第一名。
反省只能保證他不犯同類錯誤,不能避免搞事升級。
裴容:“陸爸爸會很多事,你越長大,他能教你的越多,但是他現在受傷了,要好好休息。因為他愛你,所以寧愿受傷也要帶你捕魚,蹲蹲如果也愛爸爸,就要監督他少做這些事。”
裴蹲蹲閉上眼睛洗頭發:“好喔!”
陸擒自己洗了澡,垃圾袋都沒人幫他套。
他下樓去掃了廚房的雞蛋清和碎瓷片,又拖了地,前后不用三分鐘。
收拾完畢,陸擒遲疑不決地揭開鍋蓋,看見里面是三人份的蛋炒飯,眉目舒展,用另一口鍋簡單地做了個皮蛋青瓜湯,清爽鮮甜,正好配蛋炒飯。
裴容帶著洗干凈的蹲蹲下來,陸擒已經把炒飯和湯都端上了桌。
他懶得糾正不要做飯的事了,不讓陸擒做飯,他能去捕魚燒烤給蹲蹲加餐,還不如做飯呢。
他去廚房端了另一個小湯鍋,把里面的鹽水煮大蝦撈起來,本來想用來炒飯,下鍋前擔心糟蹋了美食,干脆沒放。
裴蹲蹲坐在兩個爸爸中間,看看蛋炒飯,看看青瓜湯,握緊了專屬大勺子。
“炒飯好好吃!”裴蹲蹲大口吃飯,大聲贊美。
實際上的蛋炒飯:飯是飯,蛋是蛋,有的顏色深醬油多,有點淺白味道淡,在鍋內交流得不夠徹底。
陸擒不甘示弱:“嗯,比外賣好吃十倍。”
虛偽。
裴大美人淡定地喝著桌上最好喝的青瓜湯,時不時給小崽子夾一塊黃瓜,剝一只蝦。
每次碗里多了食物,裴蹲蹲都像小狗獲得了上天的恩賜一樣眼睛亮晶晶,給什么都要先咬一口,再放一邊。毣趣閱
因為這眼神,才哄得咸魚美人這兩年給他做了無數次飯。
陸擒看透了兒子吃貨的本質,為了挽回部分靠譜父親的形象,他沉了沉聲,嚴肅地和裴容探討——
“咱們兒子以后會不會被一根棒棒糖騙走?有沒有進行一些防拐教育?”
裴容意味深長地挑眉:“你覺得蹲蹲會被一根棒棒糖騙走?”
陸擒:“畢竟他這么喜歡食物——”
裴容剝完一只蝦,順手放進了陸擒碗里。
陸擒剎那間受寵若驚,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裴容,確定他不是放錯地方了。
裴容雙手疊放在桌上,平靜地看著他。
陸擒瞬間夾起蝦肉,三兩下咽了。
吃完,他看著空蕩蕩的筷子,若有所失,大美人親手夾的證明他們關系更進一步的蝦肉,居然就這樣……輕易地沒了。
滋味被激增的腎上腺素完全覆蓋,他甚至想不起有沒有放鹽。
他目光若有若無地掃了一眼裴蹲蹲碗里的兩只大蝦,真是羨煞旁人。
大美人主動剝蝦,這么明顯的復合信號,必須要抓住時機,更上一層樓。
陸擒:“我……”
裴容揶揄地看著他:“你還覺得蹲蹲能被棒棒糖騙走嗎?如果能,陸總也不遑多讓,你們一起修習防拐課程?!?br/>
怎么能污蔑蹲蹲的智商呢?
陸擒:“……”
是的,不是棒棒糖的問題,是誰給的問題。
原來裴容只是用他做了一個同組實驗,并不是真的想給他剝蝦。
陸擒目光暗淡,就說進度哪能推得這么快。
裴容伸手給蹲蹲夾了一塊黃瓜,順手又給陸擒一塊:“湯很好喝。”
陸擒嚼著黃瓜,心想,不能再這樣沒名沒分地下去了,要適當地攤牌,進行強勢“追求”行為,逼迫裴容思考他們的新關系。
正好,他的千萬手表清洗完畢,剛剛送來。
陸擒打開包裝盒,用鋼筆認認真真謄寫了一張小紙條,夾在盒子里,準備重新送給裴容。
上次送手表,是借著課程獎勵的名義,這次要說得清楚一些。
【序列號LP001,陸&裴,老婆在我心里第一。】
趁裴容在客廳陪蹲蹲看連環畫,陸擒悄悄把手表盒放在了裴容臥室的床頭柜上。
陸擒第二天必須回公司辦公,因此今晚裴容沒有陪床,在家里陪蹲蹲一晚上。
擱好手表,陸擒去書房開視頻會議,他一邊游刃有余地開會,一邊分神留意客廳的動靜,等裴容準備帶蹲蹲回屋睡覺,恰好地結束了會議。
如果手表有用,或許可以蹭到裴容的臥室大床。
臥室里,裴容掀開被子,把犯困的蹲蹲塞進被窩,起身時,目光被床頭柜多出來的禮盒吸引。
陸擒放的?
裴容盤腿坐在床上,打開了盒子。
一塊流光溢彩的手表,即使在臥室昏黃的夜燈下,毫不遜色地宣誓著它非凡的價格與設計。
藍鉆熠熠生光,配美人皓腕霜雪,映月清輝。
“爸爸。”
好久沒有跟著爸爸睡覺的裴蹲蹲挪動過來,眼睛被手表閃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小聲坦承道:“我今天在草地上打滾撿到了這塊表,陸爸爸說是別人的?!?br/>
他反省得很徹底,不能對爸爸撒任何謊。
咔噠,裴容把表放回盒子里,冷漠揉了一把小崽子:“知道了,爸爸會還給她,睡覺吧。”
門外的陸擒:???
小崽子你手表換貓就算了,連不是同一塊表都看不出來嗎?
他敲了敲,直接推開虛掩的木門,徑直奪過手表戴在裴容手腕上,抿著嘴角一氣呵成,宛若民政局蓋章的工作人員。
“這是我送你的表。”
裴容:“舍得把林小姐情侶款手表送我?”
陸擒:“我送你的時候她還沒買,嚴格來說我沒跟她同款過一秒?!?br/>
他看了一眼睡得雷打不動的小崽子,忍無可忍地把裴容按倒在床上,撐著手臂,控好二十公分恰好能看清對方表情的距離,“我有兩個問題要確認?!?br/>
裴容眼睛瞇了一下:“你說?!?br/>
陸擒:“表是我從橘子前主人那兒拿回來的,你是不是等我替蹲蹲出頭?”
裴容沒說話,也不否認。
陸擒:“那你對我的處理滿意嗎?”
裴容:“滿意?!?br/>
陸擒:“蹲蹲是在1月8號生的?”
疫苗證書上和大門密碼都是這個數字。
裴容:“對啊?!?br/>
陸擒驟然捏皺了被單,狠狠盯著裴容:“那天我就在M國?!?br/>
還跟蹲蹲出生地同一個州,甚至鬼使神差地沒上回國的那班飛機。
“如果你反悔,我能馬上到你身邊?!?br/>
但是你沒有,絲毫不給我參與的機會。
裴容看著他有些發紅的眼眶,指尖微顫,扭頭移開了目光。他那天有想起陸擒,也相信他說干就干排除萬難的行動力,正因如此,便給他了足夠的勇氣面對。
陸擒用一個問題打開了大美人的心理防線缺口,伸手掰正了他的下巴,繼續逼問:“我跟別人相親,你吃醋嗎?”
裴容:“啊這已經超出兩個問題了?!?br/>
陸擒:“你就說你吃不吃醋。”
不然剛才怎么扣表盒的動靜那么清脆利落。
裴容定定看著他,突然道:“你不是陽痿嗎?”
陸擒反應了一下:“……”
操,連他對林宜的陽痿宣言都被聽見了。
正常人聽見后都不會吃醋。
隔音效果太差了,怎么在保住會員的前提下投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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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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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