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已死!你殺的?”</br> 聽到陸云的話,祝法等人皆是大吃一驚。</br> “算是吧,判官已經葬身于青州,否則我如何能得到他的生死筆碎片?”</br> 陸云點了點頭,大致解釋道。</br> “判官已死,無常也已經落入我們的手中,如此修羅王的左膀右臂皆已去除,可喜可賀啊!”</br> 風清子輕撫長須,這一刻欣喜不已。</br> “但……我們就這樣殺了無常,會不會太可惜了!”</br> 祝法高興之余,依舊帶著不舍。</br> “他的身上沒更多價值了,留著只會成為禍患,殺了他,將其頭顱高掛王城之上,把修羅王逼出來!”</br> 陸云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br> “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大祭司這個大敵,若是再逼出修羅王,豈不是更沒勝算?”</br> 祝法有著不同的考慮。</br> “等我們與大祭司決戰之時,修羅王若是插手,那才是真正的麻煩!”</br> 陸云一臉正色道。</br> “陸云小友言之有理,速速殺了無常,以免夜長夢多,你若是不想動手,老夫來幫你!”</br> 風清子有些急躁,示意祝法別再廢話。</br> 見風清子想入密室,祝法趕忙擺手道:“無常已經是強弩之末,這點小事就不勞煩風教主了!”</br> “那就別多話了,趕緊宰了那家伙,我們還有事,先回王城等你的好消息。”</br> 風清子出言催促,順帶著與祝法道別。</br> 陸云認同風清子所言,也準備離開千面教。</br> 他的手中有著喚醒王文君的解藥,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了。</br> 在陸云走出大殿的同時,祝法突然開口叫住他,追問道:“陸云小友,你確定不見無常一面?”</br> “他無非是想讓我放過他,你就和他說,判官已經去了地獄,讓他同往,我是在遵守諾言!”</br> 陸云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隨后便消失在祝法的視野之中。</br> 祝法望著陸云幾人離開,當下神情復雜,修煉萬年的強者無常現在落入他的掌心,卻要直接抹殺,這讓他心中倍感糾結。</br> ……</br> 第二天正午時分,陸云返回了王城,再次步入王文君休息的后院,陸雪日夜守著,俏臉上已是顯露疲憊之感,但對于陸云的出現,陸雪始終展現出最大的熱情。</br> “哥哥,你回來了,可有什么好消息?”</br> 陸雪第一時間沖出房間,探著腦袋詢問道。</br> “我已經找到了解藥,這就來救母親!”</br> 陸云取出了一個小瓶子在陸雪的面前揮動了一下,隨后便行入了屋內。</br> 原本神情有些憔悴的陸雪在見到解藥的瞬間變得面紅耳赤,顯然是激動的。</br> 屋內,王文君正滿臉安詳的躺在床上,氣息平穩,陸雪將其照顧的很好。</br> “母親,孩兒沒用,這就救你醒來!”</br> 陸云取出了解藥,小心翼翼的喂入了王文君的口中。</br> 此刻的他并不擔心無常會坑害王文君,因為這種時候,無常已經沒有害王文君的必要了。</br> 解藥進入王文君的口中后,當即化為一股清氣化開,游走于王文君的全身。</br> 霎時間,王文君的額頭乃至身上都分泌出了白色的液體,仿佛是某種枷鎖被同時打開。</br> 陸云兄妹二人在一旁緊張的看著,期待王文君的蘇醒。</br> 白色的液體使得整個房間內都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十分刺鼻。</br> “母親所中之毒,真是詭異,現在她應該在排毒了!”</br> 陸雪見到這一幕,心中已是看到了希望。</br> 半個時辰后,王文君緩緩睜開了雙眼,昏睡許久的她,一時間難以忍受強光的刺激,眼淚不斷的流淌。</br> “母親……”</br> 陸雪見狀,直接沖上前去,跪倒在床邊,這一刻哭得梨花帶雨。</br> “你……你是雪兒!”</br> 時隔十幾年,這是王文君第一次見到陸雪,本就流淚的雙眼瞬間更加濕潤了。</br> 后一刻,母女二人便一起抱頭痛哭起來。</br> 陸云并沒有打攪這母親重聚的時刻,只是默默站在一邊,滿臉幸福的看著這一刻。</br> 他曾許諾會為陸雪找到父母,現在這個承諾實現了一半。</br> 王文君緩了許久,這才發現陸云也在一旁,不由的問道:“小云,這是哪里?”</br> “母親,這里是王城,蠻荒之地大變,你陷入昏睡,哥哥今日為你尋來了解藥!”</br> 陸雪見狀,主動解釋道。</br> “昏睡?蠻荒之地?”</br> 王文君聽到這些詞眼,臉上突然流露出痛苦之色,似乎在蘇醒記憶。</br> “母親,你先好好休息!”</br> 陸云見狀,上前拉起了陸雪,此刻不敢打攪王文君。</br> 陸云兄妹二人走至門口之時,王文君突然開口道:“等一下,我想起來了,小云,先和我說說蠻荒之地到底發生了什么吧!”</br> 聽到王文君變得郁悶的語氣,陸云兄妹二人皆是有些費解,但還是轉身向王文君解釋起了大祭司的所作所為。</br> 王文君全程聽下來,不發一言,只是面色變得越來越難看。</br> “母親,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大祭司的身份?”</br> 陸云察覺王文君情緒的不正常,趕忙追問道。</br> “小云,按照你們所言,這個大祭司是非殺不可了?”</br> 王文君突然帶著一絲希冀之意道。</br> “母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大祭司要霍亂整個大陸,此人不除,我們難有寧日!而且你這次昏睡,就是他造成的!”</br> 陸云聽罷更加不解了。</br> 王文君沉默許久,最終語出驚人道:“那他若是你的父親呢?”</br> “什么?”</br> 聽到此言,陸云與陸雪二人全都愣在當場,臉上皆是難以置信之色。</br> “母親,你是在開玩笑嗎?大祭司怎么可能是我們的父親,之前他還想殺了哥哥呢!”</br> 陸雪此刻都快急哭了,小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般。</br> “我不會認錯的,他就是你們的父親陸千山,只是他的身上定然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他失去了記憶!”</br> 王文君滿臉痛苦,卻又十分篤定道。</br> “大祭司,陸千山?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啊!”</br> 陸云深深的注視著王文君,看了許久,最終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聲。</br> “所以,你們還要殺他嗎?”</br> 王文君流淚不止,繼續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