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被人當怪物般圍觀,也不想暴露自己可怕的殺傷力。</br> 羅琳嘴角抽了抽,像她這么柔弱的受害者,第一次見。</br> 她吃著巧克力,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你是怎么做到的?”</br> 眨眼之間放倒了幾個大男人。</br> 連翹漫不經心的說道,“下迷藥唄,都是學醫的,你也沒問題的。”</br> 不,她不是,她是遵紀守法的好醫生,羅琳用力搖頭。</br> 弱弱的聲音響起,“給我一點藥,我想要。”</br> 是安妮,她根本沒暈,眼巴巴的看著兩人。</br> 兩人不約而同的拒絕,她是孩子心性,根本駕馭不了那么危險的東西。</br> “你還是多帶幾個保鏢,不要動不動甩掉他們。”</br> 安妮委屈的抿抿嘴,卻沒有發脾氣,直勾勾的看著連翹,“你不是很討厭我嗎?為什么還要救我?”</br> “順手。”這就是連翹的回答,又拽又任性,典型的連氏風格。</br> 安妮有些失望,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我會報答你的。”</br> 連翹拿出鏡子看了看自己,有些嫌棄,丑死了。“不需要。”</br> 安妮抿了抿嘴,“為什么用這樣的辦法求醫?”</br> 羅琳就耐心多了,“一般人都不敢得罪醫生,但,請一個世界級的名醫,不光光要錢,還要關系,像我父親,預約的手術已經排到明年,都插不了隊。”</br> 換句話說,能請到詹姆士先生出手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份量不夠都遞不到他面前。</br> 但像這種偏激的手段,只有走投無路,窮兇極惡的人才會用。</br> 安妮聽的目瞪口呆,請個醫生還有這么多名堂?</br> “但用這樣辦法,就不怕醫生在動手術時做手腳嗎?”</br> “將人關到結束。”羅琳對她有愧,她是被無辜卷進來的,差點……</br> 門被重重推開,沈京墨像陣風般沖進來,一眼就看到纏著紗布的連翹,心口一痛,腳步踉蹌。</br> “連翹。”</br> 他都不敢碰她,生怕碰到她的傷口。</br> 連翹笑瞇瞇的說道,“我沒事啦,就是撞了一下,醫生說,只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br> 沈京墨哪里能放心,“我看看。”</br> 他紗布拆開,額頭破皮流血了,一時之間心疼的想罵人。</br> “我不會放過那些人的。”</br> “他們都被抓起來,而且,我的仇自己報了。”連翹笑的有些古怪,返回的時候,給他們加了點料。</br> 沈京墨默了默,先不問她干了什么。</br> 他還不放心,親自檢查了一遍全身,確認沒有什么大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br> 他小心翼翼的一把抱起連翹,“走,我們回去,我讓人熬點補湯給你喝。”</br> 他如抱著珍寶般抱著她,動作輕柔。</br> 自始至終,他眼里只看到一個連翹。</br> 羅琳愣愣的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口,心中百味俱雜。</br> 愛不愛,就是這么明顯。</br> 他們相處多年,都沒有讓他愛上她,只能說,沒有緣分。</br> 什么都能強求,唯獨愛情不可以。</br>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一回頭就看到安妮了然的目光。</br> “你喜歡那個男人?死心吧,他只喜歡連翹,連翹很兇的。”</br> 又兇又會騙人,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對手。</br> 羅琳面露苦澀,“我知道,我會放下的。”</br> 再給她一點時間。</br> 外面傳來一道焦急的呼喚聲,“羅琳,羅琳。”</br> 羅琳臉上浮起溫暖的笑意,“爹地,我在這里。”</br> 幾近崩潰的詹姆士先生沖了進來,天知道,他有多害怕。</br> 看到完好無損的女兒,詹姆士先生的眼淚都快下來了,緊緊抱住女兒不放。</br> “謝天謝地,你沒事,上帝保佑。”</br> 看著父女相擁的場面,安妮羨慕的不行,她有點想念家人了。</br> 還是給媽咪打個電話吧。</br> ……</br> 麗莎一接到電話,整個人都崩潰了,匆匆趕來醫院,抱著女兒狠狠責罵了一通,“為什么這么不懂事?你就不能安份些嗎?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險?知不知道這一天一夜我有多擔心?”</br> 她眼眶是紅的,但責罵的聲音太刺耳了。</br> 安妮看不到她,有些想她,一看到她就很煩,拉起被子往頭上一蓋,眼不見為凈。</br> 麗莎氣的要死,又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一連打出好幾通電話,要求嚴懲綁匪。</br> 她恨不得將綁匪碎尸萬段,才能泄心頭之恨。</br> 又去醫生那里坐了一會兒,回到病房發現女兒睡著了,特別無奈。</br> 她這才發現,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將衣服都打濕了。</br> 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屁股好像碰到了什么東西,她隨手一撥,咦,是個小錢包,蠻可愛的,是安妮新買的?</br> 她從自己的錢包里掏出一疊錢,準備塞進小錢包里。</br> 忽然,她的手一頓,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這是什么?</br> 她抖著手抽出照片,照片上四個年輕男女清一色的漂亮,男俊女美,意氣風發。</br> 站在最中間的女孩子眉眼含笑,嘴角微揚,眼眸彎彎,仿佛盛滿了星光,五官明艷,穿著簡單的運動裝,青春無敵,萬千星光全在一雙眸子中。</br> 她……她怎么會這么像?</br> 兩顆豆大的眼淚滾落,掉在照片上,她慌亂的擦拭,越擦這手越抖。</br> 巨大的感情沖擊,讓她忍不住捂臉痛哭,心里又酸又疼。</br> 睡夢中的安妮被吵醒了,震驚的看著自己一向強勢又堅強的母親哭成狗,不禁傻眼了。</br>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母親在她面前哭泣,真的嚇到了。</br> “媽咪,你怎么了?你別哭,我沒事,我現在好好的。”</br> 麗莎顧不上失態,拿起錢包問道,“這是誰的錢包?”</br> 安妮一臉的懵逼,“啊?”</br> 麗莎急的直搖晃她的胳膊,一迭聲的問道,“這錢包是在病房里撿到的,誰來過病房?你知道這是誰的錢包?”</br> “不……”安妮茫然的看著母親,“不知道。”</br> 一個錢包而已,至于這么緊張嗎?</br> 麗莎更著急了,“那你見過這張照片嗎?”</br> 安妮第一眼看到的是幾個帥哥,“好帥啊。”</br> 麗莎指了指中間的少女,“你見過照片上的人嗎?”</br> 那燦若明珠的少女,不正是連翹嗎?安妮呆了呆,對了,連翹說兩家結怨了,她媽想干什么?不會也想綁架吧?</br> 她下意識的搖頭,“沒有。”</br> 麗莎沒有懷疑,失望極了,站起來往外走,叫來自己的手下,“想盡辦法將照片里的人找出來。”</br> “是。”</br> 安妮抿了抿嘴,她不知道連翹住哪里?到底想干什么?</br>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渾身不舒服,頭也疼的厲害,忍不住又睡了過去。</br> ……</br> 酒店,沈京墨忙里忙外的張羅,“連翹,來,喝點熱牛奶,喝完睡一覺。”</br> 連翹乖乖喝下牛奶,溫熱的液體入肚,整個人很舒服。</br> “嚇到你了吧?”</br> 沈京墨的臉色很差,默了默,“當名醫有風險,我們以后行事低調些。”</br> “好。”連翹其實覺得還好,但不忍心刺激他。</br> 他整個人緊繃,臉色比她還難看。</br> “睡吧。”</br> 連翹是真的累了,倒頭就睡,不一會兒就沉入夢鄉。</br> 沈京墨輕輕撫過她的小臉,一顆惶恐的心終于落到實地。</br> 國外太危險,還是早點回國吧。</br> 最起碼京城的治安是出了名的好。</br> 他又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站起身,撥出幾通電話。</br> 起風了,某些地方的格局要變了。</br> “叮咚”電梯門開了,連杜仲狂奔而來,神色焦灼,“我妹妹呢?”</br> 沈京墨搬著一張椅子就坐在門口,“在里面休息,別去吵她,她額頭受了傷,已經擦過藥。”</br> “我就看一眼。”連杜仲哪里放心得下,堅持進去看了一眼,確認沒大礙才退出來。</br> “是誰干的?”連杜仲眼中全是怒火,居然沖連家人下手。</br> “紐約黑幫。”</br> 連杜仲愣住了,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啊?”</br> 沈京墨擺了擺手,“你不用管,這件事我會處理,里面的水很深。”</br> 他在連翹面前插科打諢,是舔狗,但在別人面前,判若兩人。</br> 連杜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能搞定?”</br> 沈京墨神色冷肅,“嗯,欠我人情的挺多,該討債了。”</br> 連杜仲微微點頭,沒有多問,“還有兩天會展就結束了,我打算當晚就走。”</br> 按照原計劃,本來還想在巴黎多待幾天,但他覺得不大好。</br> 沈京墨挑了挑眉,“有機票嗎?需要我出手嗎?”</br> “有,我想把連翹帶走。”連杜仲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跟他溝通一下,“你呢?”</br> “我再晚幾天,你們先走。”沈京墨的神色越發的清冷,不知在想些什么,過了一會兒,他問了一句,“你那些東西打算怎么運回去?”</br> 連杜仲已經收羅了一房間的東西,有些都是里面的工作人員送到酒店的。</br> “我只負責買,運輸是別人的任務。”</br> 上面也不想讓他承擔太大的風險。</br> 沈京墨想了想,忽然說了一句,“給連翹訂頭等艙。”</br> 連杜仲:……</br> “我是親哥。”委屈誰也不會委屈了連翹。</br> 連翹受了點輕傷,但大家都把她當成瓷娃娃般,小心翼翼的照顧著。</br> 連吃飯喝水都有人侍候,這讓連翹哭笑不得。</br> 她真的沒事,干嗎這么緊張?</br> 到了美妝大賞之夜,沈京墨都不想讓她去參加。</br> “讓許榮華代表你去。”</br> 他嫌參加的人太多,太擠,萬一發生意外呢?</br> 連翹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參加這個晚會,怎么肯錯過?“別鬧了,我說過,我有自保能力。”</br> 沈京墨想起那些綁匪的下場,沉默了好一會兒,據說,某個部位廢了,成了擺設。</br> 但,沒有受傷的痕跡,醫生都查不出原因。</br> “那我陪你去。”</br> 連翹笑瞇瞇的點頭,“行吧,打扮的帥點,我們要當全場最亮的崽。”</br> 沈京墨被逗樂了,“噗哈哈,又說怪話。”</br> 連翹將帶來的旗袍穿上,一身銀白色素鍛,垂感度絕佳,時尚大氣的立領設計,貼身剪裁,衣袖鏤空,珠片刺繡璀璨閃耀。</br> 曲線玲瓏,腰肢纖細,凹凸有致,旗袍是最顯身材的。</br> 如月光女神般高貴典雅,既有古典韻味,又特別顯氣質。</br> 妝容是連翹自己化的,配合禮服化的,精致到了極致。</br> 沈京墨被驚艷到了,她穿上這一款禮服,真的太美了。</br> “你……外套在哪里?快套上,外面冷。”</br> 連翹嘴角翹了起來,故意笑問,“不好看嗎?”</br> 好看,太好看了,把他的魂都勾走了!沈京墨都不敢多看她一眼,怕自己失控。</br> “哈哈。”連翹俏皮的惦起腳尖,摸摸他的腦袋,“京墨同學,你真純情。”</br> 沈京墨的身體一僵,一把拽住她的手,燈光下,他的眼睛灸熱的嚇人,果斷親下去。</br> 連翹輕輕擋住他的腦袋,笑的賊壞,“咳咳,別亂來,大哥在外面。”</br> 沈京墨狠狠掐住她的臉,小妖精。</br> 連杜仲在外面說話了,“沈京墨,你趕緊出來,人家女孩子打扮,你湊什么熱鬧。”</br> 沈京墨郁悶的不行,談事情為什么在走廊談?分明是監視他吧。</br> 他從衣柜拿出一件黑色的大衣,往連翹身上一套,斂住一室的艷光。</br> “走吧。”</br> 門開了,連杜仲的視線在他們臉上掃過,不動聲色的說道,“11點前回來,不許逗留的太晚。”</br> 11點是門禁。</br> 沈京墨忍不住說道,“晚上還有慶功宴。”</br> 連杜仲看著明艷照人的妹妹,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太漂亮了。</br> “湊個熱鬧就行了,難道還要玩到最后?要是不及時趕回來,我就報警。”</br> 自古宴會都是事故多發地,酒能助興,也能生事。</br> 沈京墨雖然也不想多待,但總被當色狼般防著,心里不爽。</br> “什么理由?”</br> 連杜仲淡淡的道,“誘拐未成年少女。”</br> 沈京墨驚呆了,大舅子的操作太騷,連家一群狠人。</br> “她成年了。”</br> 連杜仲挑了挑眉,“哦,那就拐騙未婚少女。”</br> 沈京墨吐血,“要不要這么狠?”</br> 連翹笑的不行,這兩個男人太逗了。</br> 連杜仲理直氣壯的說道,“讓你跟著去就不錯了,別喝酒,聽到沒有?”</br> 沈京墨還能怎么辦?“聽到了,大舅子。”</br> 他拉著連翹就走,一刻都不想留。</br> 連翹一邊沖大哥揮手告別,一邊大笑,走的老遠,還能聽到她清脆的笑聲。</br> 連杜仲怔怔的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輕輕嘆了一口氣。</br> 妹妹長的很像奶奶,希望不要跟奶奶同樣的命運。</br> 站在一邊的紀悅然好奇的問道,“他為什么叫你大舅子?”</br> 師兄妹的話,也能叫大舅子?</br> 連杜仲有心事,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我也不喜歡這個稱呼。”</br> 紀悅然見狀,心里有些酸酸的,“你要是不放心,也跟著去吧。”</br> “不必。”連杜仲拿起手冊,繼續商量事情。</br> 沈京墨的人品還是有保障的,他也不敢亂來。</br> 不過,敲打是必須的。</br> ……</br> 坐在車里的沈京墨神采飛揚,“連翹,你有沒有發現,大舅子已經接受我這個妹夫了?”</br> 連翹幫他整理領口,“是沒有那么排斥了。”</br> 沈京墨立馬眉飛色舞,“說明大舅子終于發現我的好了。”</br> 有些得意,哈哈。</br> 連翹忍不住笑了,“是,我男朋友最好,也最帥了。”</br> 沈京墨喜笑顏開,第一個攻陷了,第二個還會遠嗎?</br> 另一邊,麗莎母女倆被一群專業人士圍著,梳頭的梳頭,化妝的化妝,忙的團團轉。</br> 安妮的臉臭臭的,“我不想去。”</br> 麗莎執意要帶她出席今晚的活動,“你年紀不小了,該出去見見世面,多認識點人,對你有好處。”</br> 這次的事情讓她清醒的認識到一點,這孩子不能再縱容了。</br> 安妮板著臉,心情很不爽,“我討厭見人。”</br> 被人指指點點是小三之女,她受不了。</br> 麗莎眉頭緊皺,太不聽話了,真想狠狠打一頓。</br> “不許任性,你要是今晚表現好,我就答應你一個心愿。”</br> 安妮眼睛一亮,“真的?”</br> “好好表現。”麗莎摸摸女兒的臉,她長的不怎么像自己。“你……”</br> 助理過來了,“老板,你的電話。”</br> 麗莎接起電話,臉色大變,“你說什么?再說一遍。”</br> “行,我知道了,改天請你吃飯。”</br> 她掛斷電話,快速的撥通了一個號碼,“艾倫,花顏品牌的那一款產品怎么上榜了?你明明答應過我……”</br> 艾倫是這次活動的主辦方,也是評委會主席,手里的權利不小。</br> “這是你先生的意思,我也沒辦法。”</br> 麗莎氣的不行,平時讓皮埃奇幫忙,不怎么給力,給她添堵,倒是很給力。</br> “不用理他,照我的意思做。”</br> 艾倫平時跟她的關系很不錯,但也只是利益一起賺,有難各自飛。</br> “你這樣讓我很為難,這樣吧,你讓你先生打通電話給我。”</br> 這是他最大的權限了。</br> 麗莎要是能搞得定男人,還會打這一通電話嗎?“艾倫,我們是十多年的老交情了。”</br> 艾倫不禁苦笑,“我真的得罪不起皮埃奇家族,無能為力,很抱歉。”</br> 麗莎咬了咬牙,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行,我不為難你,艾倫,你幫我一個忙。”</br>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艾倫話有保留,沒有打包票。</br> 麗莎眼神沉沉的,陰冷的可怕,“在頒獎典禮時,讓她出丑,安排一下。”</br> 這么打她的臉,她豈能放過?</br> 她要讓所有人知道,跟她爭搶,門都沒有。</br> 艾倫很為難,“這……”</br> “安排的巧妙點,不會有人知道的。”麗莎軟語相求,“事成后,我送一份厚禮給你。”</br> 艾倫知道她出手向來大方,有些心動,“好吧。”</br> 麗莎掛斷電話,嘴唇緊抿,神色冷冷的。</br> 安妮打了個冷戰,“媽咪,你要為難誰?”</br> 她聽的不是很清楚,就是要給一個人下絆子。</br> 平時她不關注這些事情,但莫名的想起了連翹。</br> 不會這么巧吧?</br> 麗莎不愿意跟她多提,“一個無名小輩,你不認識的。”</br> 安妮奇怪的反問,“既然是無名小輩,你為什么還要為難人家?有點掉價。”</br> 麗莎默了默,要不是這次的對手太強勁,她也不會如此不安。“這是公事,你別管。”</br> 安妮不高興了,氣呼呼的質問,“你一會兒讓我接觸人,一會兒讓我什么都別管,到底什么意思?”</br> 擺布她有意思嗎?真是煩透了。</br> 逆反心理一起,“我不去參加晚會了。”</br> 麗莎沒有辦法,耐著性子解釋,“我不想讓你接觸太黑暗的東西。”</br> 安妮一聽這話,就非常不安,“那你也不要碰。”</br> 希望對方不是連翹!</br> 她現在對連翹有種莫名的敬畏,不動聲色就將一票人弄趴下,都沒見她怎么出手的。</br> 麗莎輕輕嘆了一口氣,“有光的地方就有陰影,再風光的人,也有黑暗的一面,兩者并存,公司要發展,有些事情是避不開的。”</br> 在商場混久了,什么齷鹺事都會遇上,但她不希望女兒遇到。</br> 她會替女兒清除所有的威脅!</br> 安妮不是很懂,“我不喜歡你做那樣的事。”</br> 麗莎不禁搖頭,她不做誰做?沒有人為她遮風擋雨,將她護在身后。</br> 皮埃奇先生對她不錯,但她只是他眾多情人之一。</br> 她不想當金絲雀被包養,一生只有依附這個男人而活。</br> 所以,她才努力拼事業,為自己的將來打拼,也為女兒創造更好的條件。</br> “這世界本來就很黑暗,你這次還沒有接受教訓?以后不要那么任性了。”</br> 安妮抿了抿嘴唇,“你要對付的人是不是姓LIAN?來自華國?”</br> 麗莎微微搖頭,“不是,姓許。”</br> 安妮半信半疑,“你確定?”</br> 那為什么跟連翹結怨?連翹平白無敵的不會騙她呀。</br> 麗莎奇怪極了,“你為什么忽然這么問?你認識姓LIAN的華國人?”</br> 安妮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媽咪,你是華國人,你在華國還有親人嗎?”</br> 麗莎愣了很久,“有。”</br> 安妮更奇怪了,“那你為什么從來不提?也不回去?”</br> 人人都有親戚朋友,就她家沒有。</br> 麗莎閉了閉眼,神色漠然而又憂傷,“回不去了,這輩子都回不去了。”</br> “為什么?”安妮就不明白了,想回去就回,買張飛機票唄。</br> 麗莎被問的很暴躁,她不想再提往事,“不要問了,那跟你沒有關系。”</br> 安妮忽然問了一句,“你有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嗎?”</br> 麗莎的臉色變了,眼眶微紅,“當然有,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還有兩個疼愛我的哥哥。”</br> 那是她心底最柔弱的一部分,可惜……</br> 安妮愣住了,那么說,她也有外祖父外祖母?還有兩個舅舅?</br> “那你為什么不回家?”</br> “家?”心口一陣刺痛,麗莎的鼻子發酸,眼淚來的太迅猛。</br> “我母親去世的那天,我就沒有家了。”</br> 有父母的地方,才是她的家。</br> 父親去的太早,她都不記得父親的音容笑貌。是母親一手帶大了他們兄妹三個,撐起了家業。</br> 她是世上最偉大的母親。</br> 安妮愣愣的看著她,這是她第一次在母親臉上看到溫情脈脈的一面,那種發自內心的柔軟。</br> 不是跟父親在一起時的那種溫柔,那顯得太假。</br> “你很愛她?”</br> 麗莎在母親面前是小公主,可以盡情的撒嬌,無憂無慮的長大。</br> 可惜,美好的日子太短了。</br> “她是我這輩子最愛最愛的人,我想她,好想她。”</br> 思念從未停止過。</br> 失去母親的她,一直好孤單。</br> 安妮愣住了,媽咪在哭嗎?好稀奇。</br> 不知怎么的,她心里也酸酸的,故意岔開話題,“你的哥哥帥嗎?”</br> 連翹的幾個師兄都好帥!</br> 麗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過頭擦去眼角的淚。</br> “當然,你大舅舅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小舅舅也是個帥哥。”</br> 安妮也想要一個舅舅,別人家的舅舅可疼外甥女了。</br> “你為什么不見他們?媽咪,我不能有一個舅舅嗎?”</br> 麗莎的情緒不高,“我做錯了事情,沒臉回去見他們。”</br> 平時絕對不會提起這些事,但今晚,看著女兒渴望的目光,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br> 年少氣盛,將愛情看的太重,傷人傷已,如今悔之晚也。</br> 安妮覺得肯定是媽咪做了不好的事,“求他們原諒,不行嗎?”</br> 麗莎沉下臉,“不行,我發過誓的,此生再也不會踏上那片土地。”</br> 這些年她努力打拼事業,不愿意回想往事,但,有時候控制不住。</br> 特別是每年的春節,往事就不受控制的涌上心頭。</br> 那些刻骨銘心的愛恨,漸漸淡去。</br> 唯獨兒時一家人在一起的生活,讓她無法忘懷。</br> 那才是最幸福的時候,母親在世,兩個哥哥疼她愛她。</br> “你為什么要問這些?”</br> 安妮神色黯然,“我也想有親戚。”</br> 她很羨慕連翹跟許嘉善的感情,他們雖然都沒有遇到好家人,但相互扶持,相互依靠,也挺好的。</br> 可惜,皮埃奇家族不認她這個私生女,連本宅都進不去,哪來的親戚?</br> 麗莎沉默了,她能給女兒一切,卻給不了名份和親情。</br> “你有空就跟你爹地多打打電話。”</br> 這孩子不會爭寵,真是要命。</br> 人家那么多孩子,想要得到關注,必須得想辦法,教了她那么多辦法,她就是不肯付諸行動。</br> 果然,安妮又一次拒絕了,“我才不要。”</br> 她想要的,是獨一無二的疼愛,而不是施舍。</br> 麗莎愁的不行,“唉,怎么這么倔強?跟我一模一樣。”</br> 這不是好事,她的性格有很大的缺陷,一意孤行,聽不進意見,事后才會后悔。</br> 安妮眼珠一轉,“媽咪,我想找個男人幫我打理公司……”</br> 不等她說完,麗莎斷然喝止,“不行。”</br> 安妮剛剛試探了一句,就被打回去,很是不甘心,“我的話還沒有說完。”</br> 麗莎神色嚴肅極了,“就算那個男人是你的丈夫,也不行,公司必須交到你手上,或者是你的孩子手里。”</br> 男人比女人現實多了,還天生會斗爭,耍起手段比女人狠多了。</br> 安妮不為所動,“我不感興趣。”</br> 麗莎實在頭疼,這孩子什么時候才能懂事?</br> “那就早點結婚,我讓你爸挑選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br> 安妮心里一動,“我喜歡華國男人。”</br> 麗莎的臉色變了幾變,“你……是不是有喜歡的男人了?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跟男人交往,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br> 她真的很怕女兒走她的老路。</br> 年輕時,她是戀愛腦,為了男人不顧一切,甚至背棄自己的家人。</br> 如今回想起來,恨不得掐死年輕時的自己。</br> 安妮不想跟她說話了,“行了,你好煩。”</br> 麗莎輕輕一聲嘆息,眉眼全是愁色,“我這輩子過的不好,但我希望你能幸福,找到一個好的歸宿。”</br> 安妮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吭聲。</br> 一會兒說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一會兒說希望她能找到好歸宿,太矛盾了,她該相信哪句話?</br> ……</br> 紅地毯上鎂光燈閃成一片,各路明星來了,各路金主也來了,各大品牌商也來了,這是業界的一大盛事。</br> 除了記者拍攝區,兩邊全是各家的粉絲,尖叫聲不時的響起。</br> 連翹坐的車子還沒有到,就遠遠聽到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她忽然有些懷念。</br> 懷念那夜夜笙歌的歲月,游走于各種盛宴,杯酒交錯,衣香鬢影,五光十色的斑斕年華。</br> 沈京墨看著身邊的女孩子,滿眼的關切,“緊張嗎?”</br> 連翹在發呆呢,卻被認為內心惶恐中。“啥?”</br> 沈京墨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有些擔心她,“別緊張,就是人多了點,媒體多了點,場地大了點。”</br> 畢竟這種盛大的場合,第一次參加的人很容易出錯。</br> 連翹微微一笑,氣定神閑,“我真的不緊張。”</br> 沈京墨不信,但他不好說出來,連翹特別能裝。</br> 坐在前座的許嘉善裝著正式的西服,打扮的很是隆重,但神情不安極了。</br> “表妹,我緊張的腿都在抖,要不,我不下車了?”</br> 他哪見識過這樣的場合。</br> 坐在車內,就能看到這盛大的排場,人山人海,一片歡呼的海洋。</br> 啊,那走在紅地毯上的是好萊塢大明星?</br> 連翹拿出鏡子照了照,儀態完美,棒,“這種場合在國內很少,這是難得的經歷,別錯過。”</br> “可是……”許嘉善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場合,慌的一逼,大有奪路而逃的樣子。</br> 連翹笑吟吟的安撫,“你就當那些人都是會動的掃把。”</br> 沈京墨涼涼的吐槽,“會動的是掃把星。”</br> 連翹翻了個白眼,“別鬧。”</br> “到了。”</br> 新的戰場開啟,莫名的熱血沸騰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