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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姑侄相認

    “高興?”安妮更懵逼了,大人的世界太復雜了,她都不懂。</br>  因為不懂,所以不安,“連翹這個人還是可以的,她救過我一命,媽咪,你就不要為難她了,好嗎?”</br>  連蓮臉色一變,“什么?救過你的命?什么時候?”</br>  “就是這一次被綁架,要不是她,我恐怕……”安妮打了個冷戰,臉都白了,現在想起,還在后怕。</br>  她恩怨分明,不喜歡連翹是一回事,但不能否認對她有恩。</br>  聽著女兒的述說,連蓮的腦袋一嗡,驚懼交加,“你為什么沒有提起?”</br>  安妮抿了抿嘴,委屈的不行,“不想在你面前提起連翹,免得麻煩唄,反正她是華國人,遲早會走的,她一走,你們再大的恩怨也就那樣了。”</br>  又不可能追去華國打擊報復。</br>  連蓮的心情非常復雜,她一直在打壓的花顏創始人居然是自己的親人。</br>  “你……還喜歡沈京墨嗎?”</br>  安妮毫不猶豫的搖頭,“不喜歡了,我也搶不過連翹,她太兇了。”</br>  反正男人多的是,換一個唄,沒必要跟連翹搶。</br>  她一點都不懷疑,如果跟連翹搶男人,她會一針戳死自己。</br>  看過連翹大殺四方的樣子,她是真的怕了,惹不起。</br>  連蓮如釋重負,幸好安妮不是真的愛上沈京墨,否則麻煩就大了。</br>  “你真的不喜歡連翹?”</br>  安妮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對,一點都不喜歡。”</br>  那為什么要遲疑?連蓮摸摸女兒的臉,這孩子啊,口硬心軟的毛病跟她一模一樣。</br>  她的語氣很復雜,“可她是你表姐。”</br>  安妮整個人都驚呆了,“啊?什么表姐?”</br>  “你大舅的女兒,你的親表姐。”連蓮都不用懷疑連翹的身世,那張臉就是最好的證明。</br>  一張酷似她祖母的臉,八成的相似度,穿著這一身旗袍,更是像極了。</br>  她記得她母親有一張照片,也是穿旗袍的,氣質雖然不一樣,但韻味長相上,祖孫倆出奇的相似。</br>  安妮:……</br>  連翹高高興興的將獎杯和證書遞給許榮華,許榮華捧著看了好幾遍,興奮之情全寫在臉上。</br>  許嘉善興奮的湊過來,樂的直笑。</br>  懸了一晚上的心終于落到實地,太好了。</br>  晚會之后,還有一個慶功宴,連翹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br>  大哥規定的門禁時間到了。</br>  沈京墨攬著她往外走,“走吧,我們在慶功宴上露個面,跟主辦方應酬幾句再閃人,讓許榮華留下。”</br>  連翹很愉快的點頭,“好主意。”</br>  許榮華也沒有意見,他習慣了這種場合,也習慣了跟人打交道。</br>  這種場合當然要多拉關系,多套套情報。</br>  許嘉善弱弱的問道,“我呢?”</br>  連翹拍拍他的肩膀,“隨你,想跟我們走也行,想跟下也OK,你是個成年人了,可以自己做選擇。”</br>  許嘉善其實很想留,畢竟這種機會難得,但實力不允許啊。</br>  “算了,我還是回去吧,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br>  他又一次意識到,外語有多么重要。</br>  慶功宴上,連翹跟主辦方聊了幾句,敬了一杯酒,也算是認識了。</br>  大部分人都面上帶笑,想交好的,想跟她合作的。</br>  當然,也有冷嘲熱諷嫉妒她的人。</br>  不管何時,有得意者,必有失意者。</br>  連翹作為勝利者,面對上不了榜的人,當然是心平氣和,談笑自若。</br>  有人拿話刺她,她不動聲色的彈回來,將對方堵的說不出話。</br>  她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都敢跟主持人對嗆,受不得半點氣,更何況是這種場合。</br>  她信奉,從不吃虧是福。</br>  沈京墨一直陪著她身邊,寸步不離,含笑看著她。</br>  “你很適合這種場合。”</br>  如魚得水,深知說話的技巧,就算掐架,也掐的不動聲色,讓對方有苦難言。</br>  連翹手里拿著一杯果汁,笑意盈盈的反問,“這世上只有我不想去的地方,沒有我適應不了的場合。”</br>  一如既往的霸氣。</br>  幾人在會場轉了一圈,正準備打道回府,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連翹。”</br>  是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風格不同,但都艷光四射。</br>  連翹抬頭一看,“安妮?你今晚的造型不錯。”</br>  安妮的目光非常復雜,她拉了拉身邊的女人,“連翹,這是我媽咪。”</br>  沈京墨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護在連翹面前,又是這個女人。</br>  上次跑來讓他娶她的女兒,這次又想干什么?</br>  連翹挑了挑眉,lotusflower的老板?就是她一直在針對自己?</br>  咦,眼睛紅腫,像是哭過了?</br>  這是看到她上臺領獎氣哭了?</br>  連翹被自己的YY逗樂了,想多了,哈哈哈。</br>  她彬彬有禮的開口,“麗莎女士,不知有何見教?”</br>  連蓮怔怔的看著她,這么近的距離,沖擊更大。</br>  這眉眼,這五官,這輪廓,都像極了母親。</br>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的中文名,連蓮。”</br>  沈京墨目瞪口呆,下意識的看向連翹,這名字好耳熟。</br>  連翹也是一臉的懷疑人生,眼睛都瞪圓了。</br>  人生啊,無奇不有,對家是親小姑?!</br>  連蓮能理解她此時的心情,一定是不敢相信。</br>  “你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吧,我是你小姑。”</br>  她還是挺女王的,很張揚,但內心是說不出來的復雜。</br>  連翹呵呵一笑,“所以說,這些日子百般打壓我的人,是我小姑嘍?”</br>  連蓮:……</br>  尷尬,不安,后悔,都不能表達她此時的心情。</br>  安妮弱弱的朝后退了幾步,不敢開口,一看到連翹這表情,她就慫了。</br>  連翹,真的好兇!</br>  沈京墨莫名的想笑,這都什么破事啊。</br>  連蓮在心里無聲的嘆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br>  她有種被母親責備的錯覺,感覺……很微妙。</br>  “已經發生的事情,我無法改變,說一句抱歉太過輕飄飄,我送你一幢辦公大樓當賠禮,你也該在海外成立分公司了。”</br>  她已經錯過一次,不想再錯下去了。</br>  當年為愛放棄一切,到頭來才發現,曾經被她舍棄的親情,才是最珍貴的。</br>  她這一生最愧疚,最無法面對的人,是大哥。</br>  大哥的孩子就是她的親人,更何況連翹擁有這么一張臉。</br>  她深愛的母親啊,是她一生最無法忘懷的人。</br>  連翹嘴角抽了抽,真是財大氣粗。</br>  “你想讓沈京墨娶你的女兒?”</br>  安妮不知道為什么看了許嘉善一眼,搶先開口,“我不會嫁給他的。”</br>  連蓮輕輕嘆了一口氣,一團亂麻,“上次只是試探一下,我本想看看能不能利用沈京墨搞些事情出來。”</br>  這才是最真實的目的。</br>  她的手伸不到華國,沈家的勢力范圍只在華國打轉。</br>  連翹有些意外,沒想到她這么坦白。</br>  “在沈家搞事?”</br>  連蓮眼神暗沉,“對,給那位老太太添點堵。”</br>  說到底,她最恨的人是沈老太太。</br>  這口氣憋了二十年,憋的夠夠的。</br>  連翹略一沉吟,“行吧,只要不算計到我們頭上,一切還是可以商量的。”</br>  見她這么爽快,連蓮反而有些震驚,“你……你不恨我?”</br>  她自己是個氣量小的人,在她看來,連翹也不是個多大方的。</br>  在臺上,大家都看著她的情況下,她依舊寸步不讓,不怕得罪人,硬是將主持人擠兌的啞口無言。</br>  連翹挑了挑眉,“你不是用辦公大樓來砸我了嗎?我很喜歡這一份賠禮。”</br>  “當然,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爸爸的親妹妹,是他一直惦記著的人,為了他,還是能談談的。”</br>  她也沒有實質上的損失。</br>  連蓮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他……一直惦記著我?”</br>  連翹雖然不怎么喜歡她,但,也沒有多大惡感。</br>  “嗯,我們兄妹出國前,他讓我們打聽一下你的下落。”</br>  連蓮的眼眶瞬間紅了,忍不住淚流,她真的是個混賬東西。</br>  她做了那么多錯事,傷害了大哥,沒想到大哥……</br>  沈空青走了過來,眼神有些焦灼。“小蓮,京墨,你們怎么在一起?”</br>  連蓮頓時想起他編排連翹身世的那些話,眼神一冷,“沈先生,請叫我麗莎,小蓮不是你能叫的。”</br>  暗藏禍心,白瞎了這么好的一張臉。她算是徹底看清楚了這個虛偽的男人。</br>  連翹眨了眨眼睛,哇哦,舊情人相見,火花四濺。</br>  她最喜歡看這種場面了。</br>  沈空青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你……”</br>  安妮不樂意了,“你這人怎么這樣啊,一會兒勾引我,一會兒又跑來勾搭我媽咪,什么意思啊?”</br>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不對了。</br>  沈空青的臉色綠了,“安妮小姐真會開玩笑,我是把你當成家中小輩看待,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一聲叔叔。”</br>  “不要。”安妮嘟了嘟嘴,任性極了,“要么滾,要么當我老公,不接受第三種選擇。”</br>  連蓮想生吃沈空青的心都有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對她的女兒還做了什么?</br>  他太狠了,把她的親生女兒和侄女都算計上了。</br>  沈空青急著撇清,“安妮小姐,這種話不能亂說……”</br>  安妮眉頭一皺,有些不悅,“你老出現在我面前,對著我笑,說話更是溫柔,不就是想勾引我嗎?你這樣的男人我見多了,仗著有點姿色,就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看中的是我的錢。”</br>  富二代的張揚跋扈,自視過高,唯我獨尊的性子,發揮的淋漓盡致。</br>  連翹看著忍不住想笑,厲害,這都開始扒皮了。</br>  沈空青愣愣的看著安妮,這些話很耳熟,是他兒子平時掛在嘴邊的話,但從這個女生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這么……別扭。</br>  安妮趾高氣揚的的說道,“想要進我家的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樣的,以后都要乖乖聽我的話,我說一,你不能說二,我吃飯,你要隨身侍候,端飯送湯。我要出去應酬,你就得事先打扮好了,衣服不能太暴露太騷包。”</br>  沈空青:……</br>  “在社交場合,你只需要跟在我身邊笑,沒我的允許,不許亂插嘴。”</br>  “有空就去學點禮儀規矩,免得給我丟臉。不許跟外面的女人勾勾搭搭,要謹守男人的本分。”</br>  “我就算在外面玩玩,你也不能多管,知道不?畢竟你人老珠黃了,沒有年輕男人夠味。”</br>  “不過,我玩累了最后總會回家的,你放心,我每個月會打給你一筆錢當家用的。”</br>  沈空青的臉又青又白,震驚到懷疑人生。</br>  這都是什么鬼?要瘋。</br>  連翹再也忍不住了,“噗哈哈,沈空青,要進人家的門,就得守人家的規矩啊,男人的三從四德要做到。”</br>  沈空青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安妮小姐,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不要亂說,你……”</br>  現在的年輕人太可怕了,一個比一個狠。</br>  連蓮看著驚慌失措的男人,莫名的痛快,他也有今天。</br>  她毫不客氣的踩上一腳,“沈空青,你要是能做到這幾點,我倒是可以讓你進門,當我的兒媳婦……不,是上門女婿。”</br>  “噗次。”沈京墨都笑噴了,哎呀呀,小叔真慘。</br>  沈空青無助又可憐的樣子,太好笑了。</br>  沈空青也不是省油的燈,輕輕一聲嘆息,“連蓮,你女兒跟著連翹學壞了,好好的管管,連翹,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br>  得,連翹在他嘴里就是罪魁禍首,壞事都是她干的。</br>  行吧,連翹立馬還以顏色,“管別人的家事,不如先管管自家的破事,你兒子沈南星還在牢里呢,估計要在牢里過大年了,你女兒還是多找些好醫生瞧瞧,長輩不修,都報應到孩子身上了,真是可憐可嘆。”</br>  自家都一攤子破事,怎么意思說別人的不是?</br>  字字都如淬了毒,沈空青氣的渾身直哆嗦。</br>  連蓮震驚的聲音響起,“他兒子在牢里?他干了什么?”</br>  呵呵,剛才還夸自己兒子不錯,想跟她聯姻。</br>  連翹涼涼的落井下石,“欺男霸女唄。”</br>  連蓮徹底被激怒了,“好啊,那種貨色居然想娶我的女兒,沈空青,你這個王八蛋,給我滾滾滾。”</br>  當著所有人的面,沈空青很難堪,“連蓮,你沒聽她挑撥,這都是她的手段,想想你大哥……”</br>  “啪。”連蓮一巴掌揮過去,總算是清靜了,她怒氣沖沖的喝道,“沈空青,你盡學你媽那套見不得人的卑鄙手段,都不配稱為堂堂大男人,我勸你做個人吧。”</br>  如一盆冰水從頭澆下來,澆的沈空青透心驚,她厭惡的眼神更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br>  昔日充滿愛慕的眼神,變的如此憎恨,沈空青受到了極大的打擊。</br>  怎么會變成這樣?到底哪里出了錯?</br>  ……</br>  酒店,電梯門開了,一行人走了出來。</br>  守在電梯門口的連杜仲收起書本,冷冷的看向沈京墨。</br>  沈京墨笑嘻嘻的揮了揮手,“大哥,我們回來了。”</br>  連杜仲看了看自家小妹,還好,沒喝多。“沈京墨,這都幾點了?啊?”</br>  沈京墨特別無語,半夜不睡覺就守在這里?</br>  連家的男人真的是……</br>  “先別生氣,我們把你小姑和表妹帶來了,你們聊吧。”</br>  他打了個呵欠,回去睡覺了,不再摻和連家認親。</br>  連杜仲愣住了,小姑?視線在眾人臉上劃過,最后落在連蓮身上。</br>  只有她的年紀符合,但,一別多年,他早就不記得小姑的模樣。</br>  連蓮的變化很大,早就不是當年舊模樣。</br>  “小妹,這是我們小姑?”</br>  連翹很無語,“她說是,我不知道,我又沒見過她。”</br>  連蓮神色激動,“你是小仲?你長這么大了?小姑都認不出來了,不過,你眉眼像大哥。”</br>  離開時,這孩子還是小豆丁。</br>  連杜仲只是默默的看著她,不置可否。</br>  認親這種事鬧錯了,才是大笑話。</br>  連蓮苦笑一聲,自家的侄子侄女都不是省油的燈。</br>  “你五歲時太調皮爬樹時摔下來,還是我沖過來接住了你,我胳膊上的疤痕還在。”</br>  她伸出右手,胳膊內側有一條淺淺的疤。</br>  連杜仲這才叫了一聲,“小姑。”</br>  “誒。”連蓮響亮的應了一聲,眼眶都紅了。“這是你表妹,安妮,以后幫小姑多多照應一下。”</br>  連杜仲是見過安妮一面的,對她的印象不好,沒想到這是他的表妹。</br>  “應該的。”他態度挺客氣的,但透著一股疏離。</br>  連蓮的情緒激動萬分,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安妮本來就敏感,抿了抿嘴。</br>  “表哥不是很喜歡我?”</br>  “怎么會?你想多了,我們是親戚。”連杜仲看見連翹打了個呵欠,有些心疼,“小妹,你回房睡覺,別熬夜,明天還有事。”</br>  連翹是真的困了,這都凌晨一點多了。“這里……”</br>  連杜仲摸摸她的腦袋,柔聲說道,“這里交給我,去吧。”</br>  連翹想了想,“大哥,你這幾天從早忙到晚,也不要熬的太晚,先開個房間讓安妮母女住下,有什么話明天再說。”</br>  連杜仲心里一暖,自家妹妹就是貼心,“知道了,管家婆,乖,去睡覺。”</br>  看著兄妹倆的互動,連蓮仿佛看到了二十幾年前的自己和大哥,感慨萬千。</br>  本來深厚的兄妹感情,是什么時候開始變的?</br>  連翹揮了揮手去睡了,連杜仲安排她們住下,行事很周到妥貼,讓連蓮欣慰不已。</br>  房間里,連蓮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睡。</br>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情緒格外亢奮,難以入眠。</br>  一側的安妮翻身坐起來,“媽咪。”</br>  連蓮有些歉然,“吵醒你了?”</br>  安妮根本沒睡,她心里煩著呢,“大表哥對我挺冷淡的,對連翹特別好。”</br>  連蓮不禁苦笑,還是個孩子啊,“感情是處出來的,時間長了就好了,你表哥是慢熱型,你也別想跟連翹比,他們是親兄妹,情份是不一樣的。”</br>  安妮就是煩躁,“你很喜歡連翹?比喜歡我還喜歡?”</br>  她心里特別沒有安全感。</br>  連蓮輕撫著女兒的頭發,“怎么可能?你才是我親生的,在我心里你最重要,當然,在你舅舅心里,連翹比我們母女都重要,這就是親疏有別。”</br>  這么解釋,安妮的心好受多了。</br>  “你想回華國嗎?”</br>  連蓮毫不猶豫的搖頭,“不想。”</br>  安妮奇怪極了,“為什么?我以為你很想見舅舅。”</br>  連蓮不想回傷心地,怕觸景傷情,“你舅舅……我鼓不起勇氣去見他,再緩緩,人啊,不能太任性。”</br>  當年她就是仗著兄妹情份,一次次的跟大哥吵,把情份都吵沒了。</br>  安妮咬著嘴唇,“我想去。”</br>  她對華國很好奇,那里是媽咪的家鄉。</br>  連蓮很意外,第一反應就是阻止,但轉眼一想,多跟連翹兄妹相處,見見舅舅,對她有好處。</br>  單木不成林,她就這么一個獨女,都沒有一個兄弟姐妹相扶。</br>  如果跟舅家的表哥表姐混熟了,將來相互依靠,遇事能商量,那是最好的。</br>  “那就去吧,你就跟著連翹,吃不了虧,她性子要強,但只要不惹她,挺好說話的。”</br>  安妮愁死了,“我之前得罪她了。”</br>  第一次面就不對付,鬧騰的不得了。</br>  連蓮輕攬著女兒,跟她細細講道理,“她不照樣救了你?在那么危險的情況下,還肯伸出援手,說明靠得住,心正,連家人的品性都好。”</br>  安妮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你也是連家人。”</br>  連蓮:……</br>  第二天,連杜仲跟小姑聊了很久,氣氛很不錯。</br>  連蓮有意讓女兒回國一趟,請連杜仲多照顧一下,連杜仲也答應了。</br>  連蓮看著玉樹蘭芝的侄子,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br>  這孩子長的真好,也有出息。</br>  “大哥有意讓連翹繼承醫術?你們兄弟三人沒意見?”</br>  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再看到下一代兄妹相殘,讓大哥傷心。</br>  連杜仲微微搖頭,“沒有,我們各有一攤子事,對醫術不感興趣,小妹在醫學上的天份比我們強多了,爸爸說她是我們連家數代中天賦最高的,成就也會是最高的。”</br>  連蓮愣住了,天份這么高?</br>  “那孩子跟沈京墨交往,你爸不反對?”</br>  這不科學啊,當年她跟沈空青交往,連守正拼命阻止,甚至還打了她。</br>  連杜仲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問題是,這情況不一樣。</br>  沈京墨雖然姓沈,但跟京仁堂沒有什么關系。</br>  兩房早就鬧翻,沈京墨十幾歲就去了國外讀書,對家族沒有什么歸屬感,自然不會為了所謂的家族利益,出賣自己的感情。</br>  “反對也沒用,我們家連翹最大。”</br>  連蓮:……她都有些羨慕了,這得多受寵啊。</br>  不過,她能理解大哥的心情,就沖著那張臉,怎么寵也不為過。</br>  幼年喪父,少年失母是他們兄妹三人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br>  “沈京墨會不會別有用心?”</br>  吃了一次虧,她對沈家人的防備深入骨髓,也對沈家有一種深深的惡感。</br>  她不希望侄女走上她的舊路。</br>  連杜仲擺了擺手,她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沈京墨將他名下京仁堂的股份全轉給了連翹,換句話說,連翹是京仁堂的股東了。”</br>  就是這一件事,才讓連家的男人有所松動。</br>  連蓮驚呆了,還能這么操作?</br>  媽蛋,干的太好了,太爭氣了。</br>  “沒人管沈京墨?沈老太太會任他亂來?”</br>  那可是不擇手段的主,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br>  連杜仲呵呵一笑,“又不是親的,管不了。”</br>  連蓮目瞪口呆,居然不是親的,怪不得……長房的沈華軍那么不長進。</br>  她沒有細究,只是好奇一點,“那……沈空青呢?會不會……也不是親的?”</br>  “那就不清楚了。”連杜仲微微一笑,“沈老太太已經中風癱瘓在床,說話都不利落了。”</br>  這消息真是大快人心,連蓮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下來了,“報應,全是報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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