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姜吟閑著無事坐在落點窗前晃著搖椅曬太陽, 手里翻看著一份最新的時尚周刊。
    尹遂忙完工作從樓上下來時，手里拿了一份文件。
    看到姜吟，他走上前把那份文件遞到她手上：“再簽個字？”
    姜吟詫異了一下，抬起頭, 就看到文件上方熟悉的四個大字：結(jié)婚協(xié)議
    他不是剛剛把結(jié)婚協(xié)議扔進文件粉碎機里了嗎, 怎么又搞出來一份？
    他還想跟她協(xié)議結(jié)婚？
    姜吟心里不太樂意，還沒來得及生氣, 目光瞥見上面最新的婚姻期限：永遠。
    大概是今天的溫度比較高, 姜吟耳根被太陽曬得升起一絲熱度。
    她平靜抬頭：“你不是說作廢了嗎，怎么又搞這個？”
    尹遂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有始有終嘛，再簽一份。”
    說著, 把胸前的鋼筆遞過去。
    姜吟摸著下巴沉吟片刻, 沒接他的筆：“那我得考慮考慮, 簽這么一份協(xié)議我有點虧啊。”
    “怎么虧了？”
    姜吟指著那份合同上的“永遠”兩個字：“如果我不簽, 咱們倆頂多在一起一輩子，那我若是簽了，豈不是得跟你綁在一起生生世世？那你說我是不是虧了？”
    尹遂捏起她的下巴，眉尾輕揚：“跟我生生世世在一起，不好嗎？”
    “你覺得好嗎？”
    “我覺得挺好。”
    姜吟靠坐在椅背上：“我不管, 反正我得再想想。”
    尹遂直接站起身來, 站在她身后，將筆塞在她手里。
    然后握住她的手，在上面利落簽下她的名字。
    姜吟被他這通操作搞得怔懵片刻, 偏頭看他：“還能這樣的？”
    尹遂鼻尖貼著她的, 兩個人呼吸很快糾纏在一起。
    他緩緩抬眸，桃花眼深邃又勾人：“不行嗎？”
    將那份協(xié)議收起來，似乎很滿意這個結(jié)果：“反正你簽過了, 咱們倆以后永遠綁在一起。”
    姜吟呵笑一聲，雙手抱臂：“別以為我不知道，任何的結(jié)婚協(xié)議統(tǒng)統(tǒng)不具備法律效益。我哥可是律師！”
    尹遂眸中閃過異色，旋即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他微微俯身湊近她：“你既然知道，當(dāng)初為什么答應(yīng)跟我簽這份協(xié)議。”
    姜吟想了想，眨著眼看他：“因為我喜歡你呀。”
    尹遂被她的話取悅到，貼上去在她唇上小啄一下，輕輕問：“那就一直喜歡好不好？”
    姜吟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的唇，給予無聲的回應(yīng)。
    ——
    元旦假期過后，上班的第一天總是帶著幾分惰性。
    姜吟起得有些晚，早飯稍微對付一下就和尹遂一起出了門。
    坐在尹遂車的副駕上，她困倦的只打哈欠，還忍不住嘴上抱怨：“假期也太短了，我都還沒休息夠呢。”
    尹遂把著方向盤，余光看她一眼：“那你提前申請個年假，咱們出去玩？”
    這算是邀請她一起蜜月旅行嗎？
    提議確實挺不錯，姜吟還真有些蠢蠢欲動。
    但終究是理智占了上風(fēng)，她搖了搖頭：“離過年只剩下兩個月，工作還挺忙的，還是明年開春再計劃吧。”
    尹遂笑笑，也不強求：“都好，你來決定。”
    他的手機鈴聲倏而響起。
    不等他開口，姜吟自然地把他口袋里的手機拿出來，瞥見備注的時候詫異了一下：“是顏司嬈，她怎么這時候給你打電話？”
    “你接吧。”尹遂說。
    姜吟隨手點了下綠色的按鈕，聲音外放。
    手機里傳來顏司嬈的哭腔：“哥，我出車禍了。”
    姜吟眼皮一跳，搶在尹遂前面問：“人沒事吧？你如今在哪兒呢？”
    顏司嬈愣了兩秒，可憐兮兮道：“嫂子，我沒事，就是車撞樹上了。我今天和申子俞約好來民政局領(lǐng)證的，路上我突然頭疼犯了，一時沒控制住。”
    尹遂沉著臉問：“申子俞呢？”
    顏司嬈：“他還沒到，好丟人啊，我不好意思跟他打電話。”
    尹遂：“……”
    姜吟安撫了她幾句，說她和尹遂一會兒就過去。
    掛斷電話后，尹遂說：“幫我撥一下申子俞電話。”
    姜吟應(yīng)聲找到申子俞的電話，撥過去。
    響了幾聲，那邊傳來申子俞的聲音：“有事？”
    尹遂問：“你在哪兒？”
    申子俞：“民政局路上，怎么了？”
    尹遂：“顏司嬈車撞樹上了，你趕過去看看。”
    申子俞似乎愣了下，說一句“知道了”，匆匆掛斷電話。
    姜吟和尹遂趕去現(xiàn)場，看到顏司嬈的車沖上了道牙子，直直撞在一棵法桐樹上。
    申子俞正在旁邊安慰她。
    顏司嬈沒受傷，但大學(xué)時出過一場車禍，才落下的頭疼毛病。
    那段噩夢般的經(jīng)歷讓她對車禍格外敏感，整個人被嚇得不輕，臉色都是慘白的。
    看到姜吟，顏司嬈可憐兮兮站起來，眼眶紅紅的：“嫂子……”
    姜吟將她打量一番，確定沒有受傷才松上一口氣，拍拍她的肩：“人沒事就好。”
    尹遂朝這邊看過來，擰眉道：“身體沒恢復(fù)之前，暫時別開車了。”
    顏司嬈本來沒覺得什么，尹遂一出聲，突然就覺得委屈，一顆一顆眼淚不要錢似的掉下來。
    姜吟第一次見顏司嬈這么哭，有點被嚇到，忙安慰著，也不知道她這突然是怎么了。
    申子俞遞了紙過來，她看一眼，哭得更兇了，邊哭邊道：“我頭疼的病這么久了都沒好，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我這樣還怎么結(jié)婚啊，我今天就不該來的。”
    她說著，抱膝蹲在路邊繼續(xù)哭起來。
    申子俞頓了會兒，隨之半蹲下去，手臂搭在膝蓋上打量她。
    片刻后，他說：“你不是說為了家族聯(lián)姻才答應(yīng)跟我結(jié)婚的嗎，現(xiàn)在卻因為身上一點小毛病就不結(jié)了——”
    他故意停頓下來。
    顏司嬈淚眼汪汪抬起頭，看到他勾唇笑了下，壓低聲音用氣聲問：“小姑娘，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她哥和她嫂子都在旁邊看著呢，雖然申子俞聲音不大，但顏司嬈還是覺得這問題問的有點讓人心虛。
    她怔愣著，眼淚也流不出來了，悲傷也跑得沒了蹤跡。
    沉默好一會兒，她紅著臉反駁：“你想得美！”
    申子俞含笑把紙遞過去：“那擦擦起來吧，一會兒民政局人該多了。”
    顏司嬈一時竟再想不到拒絕的理由，擦掉臉上的眼淚站起來，又翻出包包對著鏡子補了下妝。
    她問顏司嬈：“嫂子，你看我這樣行嗎？”
    姜吟被她迅速變臉的操作給驚到了，木訥地點了下頭：“好看。”
    民政局就在對面，兩人離開后把撞在樹上的那輛車交給了尹遂。
    望著顏司嬈的背影，姜吟想到剛剛那一幕，噗嗤笑出來：“你這個表妹好可愛。”
    ——
    墨恒律師事務(wù)所
    韓冬早上到律所，按照時間將各個卷宗進行分類整理。
    看到一份寫著君肆集團尹總名字的檔案袋時，他愣了下，把那份挑出來。
    當(dāng)初尹總找他擬定結(jié)婚協(xié)議，他想著結(jié)婚協(xié)議不受法律保護，就順便把離婚協(xié)議也擬了一份。
    將檔案袋打開，里面還保留著一份結(jié)婚協(xié)議和離婚協(xié)議，時間上來看已經(jīng)過期了。
    之前尹總和他老婆鬧上微博熱搜的事韓冬也知道，估計這玩意兒也派不上用場了。
    回頭他給尹總打電話確認一下，就可以銷毀掉了。
    姜沛從洗手間回來，路過韓冬的辦公桌。
    他看到韓冬手上的東西時，本是不經(jīng)意一瞥，后來覺得哪里不對，步子在韓冬身后頓住。
    他看看韓冬手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再看看他跟前放著的文件袋，名字寫的是尹遂。
    他眼皮跳了下，把韓冬手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拿過來，冷著臉翻看。
    韓冬手上一空，下意識回頭：“沛哥？”
    姜沛垂著眼瞼，語氣淡的聽不出情緒：“尹遂找你擬的離婚協(xié)議？”
    “對，半年前的事了，當(dāng)時他跟她老婆協(xié)議結(jié)婚，原定半年后離婚的。不過他們倆目前關(guān)系不挺好的嗎，半年期限也過了，可能不打算離。”
    韓冬下意識答完之后，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件事來。
    尹總的太太，不就是姜律師的妹妹嗎？
    望著姜沛凌厲駭人的臉，韓冬脊背冷颼颼的，直冒冷汗，哆哆嗦嗦開口：“沛哥，不是我不告訴你，我得保護客戶的隱私啊，是尹總不讓我說。”
    姜沛揪住他的衣領(lǐng)，一拳砸在他臉上，眼底染上憤怒之下的狠戾：“他玩我妹，你保護他隱私？”
    韓冬被打的趔趄了一下，扶住辦公桌的邊緣站穩(wěn)，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沛哥，我擬協(xié)議的時候還不知道他要娶的是你妹妹，前陣子姜吟在網(wǎng)上因為沈絳被攻擊，你和尹總兩人都護著，我才知道的。”
    姜沛沒工夫跟他廢話，拿手機撥通了尹遂的電話，沉聲問：“在哪兒？”
    尹遂叫了人把顏司嬈的車拖走，正準備送姜吟去上班。
    接到姜沛的電話時，看了看四周的環(huán)境，說：“民政局，辦了點事。”
    姜沛握著手機的力道收緊，下頜的線條陡然凌厲：“姜吟呢？”
    尹遂：“也在。”
    姜沛：“事辦過了嗎？”
    尹遂：“辦過了，怎么了？”
    旁邊韓冬聽到了手機里的回答，一顆心涼了半截。
    他剛說他們不會離婚，結(jié)果這倆人已經(jīng)去辦手續(xù)了？
    他小心翼翼去看姜沛此刻的表情。
    姜沛本就是那種冷酷的長相，此時生氣時眼底帶著寒氣，氣勢上有些攝人。
    其他人也停下了手上的活，四周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屏住了。
    姜沛壓抑著胸腔里竄起的怒火，一字一頓跟他說：“在那別動，老子現(xiàn)在過去！”
    掛斷電話后，尹遂整個人有點莫名其妙。
    他看向旁邊的姜吟：“你哥說他要過來，讓咱們倆等著。”
    “我們還得去上班呢，他來干什么？”
    尹遂搖頭：“不知道，聽上去挺著急的。”
    姜吟想了想，決定給姜沛重新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結(jié)果她撥通后沒響兩聲，對方給掛了。
    姜吟被搞得毫無頭緒，整個人有些發(fā)懵：“怎么還掛我電話呢？我也沒得罪他啊。”
    尹遂揉揉她發(fā)頂安慰道：“可能有什么急事，等著吧。”
    今天的天氣有些冷，尹遂幫她裹緊身上的羽絨服，打開車門：“去車里等著吧。”
    姜吟乖乖坐上去。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姜沛還沒來。
    姜吟不滿地道：“他到底要來干嘛啊，還非得讓咱們倆在這兒等他？”
    等待的這段時間，尹遂回憶著姜沛話里的語氣，以及聽到他說兩人在民政局的反應(yīng)。
    此時心里已經(jīng)隱隱約約猜到了姜沛過來的意圖。
    他安撫著姜吟：“沒事，再等一會兒。”
    姜吟舔了下唇：“老公，我有點渴。”
    尹遂看到旁邊有飲品店，問她：“想喝什么，我去買。”
    “珍珠奶茶吧，多加點紅豆。”
    尹遂開門下車。
    買了奶茶要折回去時，看到一輛熟悉的suv停在路邊，緊接著姜沛黑著臉開門下了車。
    瞥見他手上拿著份文件，尹遂心底的那份猜想已經(jīng)變得十足肯定。
    他提著奶茶走過去。
    姜沛大步上前，直接攥住了他的衣領(lǐng)，將人逼在車門上。
    他薄唇抿成直線，臉上怒氣難消，仿佛下一瞬就會將拳頭伸過來。
    尹遂看到他手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頓了頓，試圖將衣領(lǐng)從他手上掙脫：“你先冷靜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怎么冷靜？”姜沛眸色清冷，“到底是不是兄弟？以你的身份，想找個人結(jié)婚應(yīng)付家里，什么樣的你找不到？姜吟是我妹妹，我當(dāng)初介紹給你，是真心希望你們倆能在一起的，你他媽有半點把我當(dāng)兄弟嗎？”
    尹遂不答反問：“以我的身份，需要為了應(yīng)付家里人結(jié)婚嗎？”
    姜沛神情稍愣，擰眉看著他：“什么意思？”
    “我不喜歡，誰能逼我結(jié)婚？”
    “那你跟她簽協(xié)議，如今還跑來離婚？”
    “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我們倆是來離婚了？”
    “？”
    姜吟在車里低頭看手機，見尹遂還不來，一抬頭就看到她家老公被他哥揪著衣領(lǐng)，一副要干架的陣勢。
    她嚇得飛奔下車，朝這邊跑過來：“姜沛，你放開我老公！”
    她上前拉人的時候，看到了姜沛手上的離婚協(xié)議。
    她只知道當(dāng)初和尹遂簽了結(jié)婚協(xié)議，但她沒想到還有離婚協(xié)議，整個人有些愣住，詫異的目光從姜沛身上移向尹遂。
    現(xiàn)在也不是質(zhì)問他的時候，姜吟冷靜過后，還是選擇先把姜沛給拉開。
    姜沛把那份離婚協(xié)議丟進尹遂懷里，松了手：“那你解釋一下？”
    尹遂望向旁邊的姜吟，她也在看著他手上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
    他沒搭理姜沛，走至姜吟跟前：“我沒讓韓冬擬這個，他說結(jié)婚協(xié)議沒有法律效益，所以自作主張擬了份這個，沒想到還保留到了現(xiàn)在。”
    語畢，他當(dāng)著姜吟的面把那份離婚協(xié)議撕掉，一字一頓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離婚。”
    被兩人當(dāng)成空氣的姜沛看過來，怒氣散了大半，但還是不悅：“那結(jié)婚協(xié)議怎么回事？”
    他氣得雙手掐著腰，斂眉看向姜吟，“你腦子進水了？瞞著家里人跟他協(xié)議結(jié)婚？你當(dāng)時簽下協(xié)議時有沒有想過，你們倆將來離婚了，你怎么跟爸媽交代？”
    姜吟被問的心虛，說話也沒底氣：“反正，現(xiàn)在不是沒離婚嗎，你不說出去就不用交代。”
    “……”
    姜沛被她氣得胃疼。
    申子俞和顏司嬈辦完結(jié)婚手續(xù)出來的時候，沒料到尹遂和姜吟還在。
    更沒料到，大門口還多了個姜沛。
    申子俞笑著走過來，語帶調(diào)侃：“這么熱鬧，恭喜我結(jié)婚也不至于這么積極吧？”
    姜沛瞥一眼申子俞，又看看他旁邊跟著的女孩，微微詫異了一瞬：“你來結(jié)婚？”
    姜吟適時接話，企圖把剛剛的事揭過去：“對，今天是他和我老公的表妹來領(lǐng)證，然后出了點狀況，我和我老公才過來的。我們倆就是來幫個忙，真不是來離婚的。”
    申子俞聽出點什么來，手臂搭在姜沛肩膀：“合著你以為他們倆來離婚才過來的？你想多了吧，遂哥惦記你妹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娶到手了，能輕易離婚？”
    姜沛被申子俞的話搞的有點疑惑：“他什么時候惦記我妹了，我怎么不知道？”
    申子俞頓了頓，指著姜吟：“你妹就是當(dāng)初在c大追遂哥的那個金融系小學(xué)妹，我沒跟你說過嗎？”
    姜吟感覺整個世界都隨之安靜了。
    她最不想姜沛知道的事情，如今就這么被申子俞輕飄飄地說了出來。
    姜沛打量姜吟，琢磨著申子俞的話，終于記起她曾經(jīng)被父母逼著在c大金融系待過半個月的事。
    她后來去p大學(xué)了攝影，以至于每次大家說金融系那個追尹遂的小學(xué)妹時，他半點沒跟姜吟聯(lián)系在一起。
    而且那群人把那女孩還夸成了小仙女，他就更不會覺得是姜吟了。
    現(xiàn)在姜沛再把姜吟仔仔細細打量一遍，也沒瞧出來這丫頭片子究竟哪里像小仙女。
    從小到大，她氣人起來簡直就是魔鬼。
    顏司嬈今天請了假，要把行李搬去申子俞那，兩人感覺這邊氣氛不妙，打了招呼后迅速閃人。
    姜沛倚著車門，良久后，鼻端傳來一聲輕嗤。
    他想到當(dāng)年校學(xué)生會那些人每每談及這丫頭時夸得天花亂墜，散漫看向姜吟：“你以前還挺英勇，追人都追出豐功偉績了？”
    姜吟被姜沛看的不自在，跑去尹遂身邊摟住他胳膊，小聲嘟囔：“完了，我覺得他能笑話我十年。”
    姜沛耳力不錯，聽到后哂了一聲：“你想得美。”
    他看了下腕上的時間，打開車門坐上去，關(guān)門前對著姜吟補一句，“我能笑話你二十年！”
    姜吟：“……”
    車子驅(qū)動時，姜沛降下車窗看向尹遂：“你倆的事我也不管了，協(xié)議的事以后誰也別提，否則傳到爸媽耳朵里，后果自負。”
    他關(guān)上車窗，驅(qū)車離開。
    ——
    因為這通折騰，姜吟回公司時已經(jīng)很晚了。
    楊舒修完圖片抻了個懶腰，見她姍姍來遲有些詫異：“你怎么來這么晚？今天不是還有拍攝嗎？”
    姜吟朝她呵呵一笑：“你問問你老公，如果不是他我至少能早來半個小時。”
    楊舒：“？”
    假期后的第一天就有各項工作等著自己。
    姜吟當(dāng)天拍攝忙到了晚上九點鐘，尹遂親自開車過去接她回家。
    姜吟在攝影棚吃過晚飯了，回家后只覺得疲累，徑直去了樓上，打算胡亂洗個澡睡覺。
    她洗完澡出來時，看到尹遂拿著幾個快遞包裹從外面進來。
    “你買什么東西了，怎么這么多？”
    尹遂把那些包裹放在沙發(fā)上：“你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吟好奇地走過去，剛準備去拆，忽而想到他元旦假期在網(wǎng)上買的東西，伸過去的手縮回來：“我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