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選手和主播雖然都是以游戲為生的人,但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br> “職業選手需要去贏得一場場勝利,而主播則是為觀眾帶來一些特別的、有趣的東西。”</br> “所以這兩類人根本沒必要相互比較。”</br> “職業選手天天訓練,但主播天天直播又何嘗不是在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呢?”</br> “為什么一定要通過貶低別人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呢?”</br> 這是夏末最真實的想法,所以即使現在輿論愈演愈烈,他依然保持著沉默。</br> 他并不認同網上那些人的話。</br> 書劍路茫茫:“不過說這些也沒什么意思,改變不了那些已經魔怔了的人,我們還是打游戲吧。”</br> 一碗竹葉青:“嗯嗯,我覺得你說的很好,我認同你!”</br> 書劍路茫茫:“哈哈,那謝謝你了。”</br> 看到這句話,電腦前的蘇酒月又露出了好看的笑容,酒窩浮現。</br> 但是緊接著她就看到了“書劍路茫茫”補發的一句話。</br> “哈哈,那謝謝你了。”</br> “兄弟。”</br> 蘇酒月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她笑容的弧度滑下來,用力捏了捏那個還被她帶在身邊的丑豬玩偶,然后指著它的鼻子道:“你是豬豬嗎,怎么這么笨啊,聊了這么久還看不出我是個女生嗎?還兄弟,誰跟你是兄弟啊!哼!”</br> 她在玩游戲時并不喜歡讓隊友把她當作女生來看待,所以才取了這么個雌雄難辨的ID,而且她連掌盟的性別都選的是“漢子”。</br> 但不知道為什么,夏末把她當作漢子的時候,她很不開心!</br> 不過她并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一如往常。</br> 兩個人再度開啟了今天的掉分之旅……</br> ……</br> 第二天是個陰天。m.</br> 按天氣預報的說法,一股寒流席卷了南方各省,盛海也迎來了降溫。</br> 這時候已經是晚春快入夏了,這次降溫屬實讓人意料不及。</br> 下午時候下了一場小雨,到了傍晚,天空終于有些放晴。</br> 破碎的晚云被夕陽渲染成橘紅色掛在天邊,形成了一副千奇百怪的畫卷。</br> 夏末正在濕潤的路面上跑步。</br> 本來他都是上午跑步的,但由于今天上午有些急事出門了一趟所以沒有跑,就在傍晚補上。</br> 呼吸著雨后清新的空氣,夏末心情很愜意,連步伐都變得輕盈了許多,今天的配速也明顯高于以往。</br> 在路過平時工作室的大家經常去吃夜宵、聚餐的那個路邊燒烤大排檔的時候,他看到他們平時常坐的那一桌上有一個人。</br> 那是一個醉鬼,桌上一片狼藉,擺著吃剩的烤串,小菜什么的,但最多還是一罐一罐啤酒,橫七豎八的。</br> 他腳邊還放著一整箱啤酒,有喝完的、有沒喝完的,夏末目測他至少喝了十一二聽。</br> 這攤子上醉鬼不少,以前好多次工作室的眾人來吃飯時還差點和那些人起過沖突,但現在才六點多,這么勤奮的醉鬼還真不常見。</br> 于是夏末就多看了他幾眼。</br> 沒想到一看之下,夏末覺得他的側臉有點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似的。</br> 這種似曾相識又想不起來的感覺很不舒服,而夏末又是那種一定要搞明白的性格。</br> 于是他放慢腳步,仔細觀察起他來。</br> 那人很瘦,一張臉看起來有些陰沉,很不好相處的樣子。</br> 最明顯的特點是他的眉頭呈現一個“川”字。</br> 夏末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他想起來自己在什么時候見過他了。</br> 半年前,同樣是這個燒烤攤,他剛剛加入工作室的那個晚上,大家來這里給他開“歡迎宴”。</br> 當時這個年輕人也在這里吃飯,五哥說他是“叛徒”,還差點跟他打起來。</br> 他當時問過貓哥原委,貓哥告訴他這個人叫什么來著?好像是……陳峰?</br> 沒錯,是這個名字。</br> 那一天是他命運的轉折,所以他記得尤為清楚。</br> 自從那次以后,陳峰就再也沒在這個燒烤攤露過面,應該是忙著去各地參加比賽去了,他當時還勸小九跟他一起走來著。</br> 怎么現在突然出現在這里,還喝成這樣?</br> 醉醺醺的陳峰似乎感受到了夏末的視線,忽然抬起頭來和夏末四目相對。</br> 夏末不想節外生枝,所以將眼睛移開了打算繼續跑步,但沒想到陳峰忽然叫住了他。</br> “哎,你,就說你呢。”</br> 夏末回頭看向他,只見陳峰眼神迷離,嘴角還帶著一絲不知道是嘲弄還是自嘲的冷笑,指著他道:</br> “去年我們在這見過吧,你是新加進工作室那個。現在在做直播,夏天是你吧?半年六百萬粉,你可真牛逼啊。”</br> 夏末皺了皺眉頭,開口道:“你怎么知道……”</br> 陳峰擺了擺手直接打斷他的話:“你否認也沒用,你直播時候工作室的背景我一眼就能認出來,而在我走之后加入工作室的常駐人員就只有你一個,夏天不是你是誰?”</br> 夏末皺眉道:“就算我是夏天那又怎樣?”</br> “不怎么樣。”陳峰語氣輕浮,“就是難得見到名人,大名人,還是我認識的,我高興啊,我得請你喝酒。”</br> 說罷他起身一把拉住夏末,將他拽到椅子上坐下,將一罐雪花啤酒敦在了他面前,濺起的酒花都飛到了夏末臉上。</br> “喝!我請客,隨便喝!”</br> 夏末將酒拿開:“我戒酒了。你不是想打職業嗎?我建議你也戒酒,酒精對職業沒好處。”</br> “哈。”陳峰好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嗬嗬”的笑了起來,笑到直不起腰,滿眼淚花:“職業?哈哈,職業,那是什么東西?能吃還是能喝?幾塊錢一斤啊?”</br> 夏末凝視他,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明明半年前見到時他還是個很自我也可以說自信的人,但現在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br> “你不喝,你不喝是吧?”陳峰將夏末身前那聽啤酒拿起來,一飲而盡,擦著嘴角道:“你不喝就對了,你憑什么喝?我憑什么請你這種人喝酒?就憑你是我最羨慕的那種人?就憑你握著我做夢都在祈求的天賦卻肆意浪費?</br> “你憑什么喝我的酒?我他媽就該把酒罐扔你臉上!”</br> 陳峰瞬間從大笑變成了暴怒,他一把將手中的空啤酒罐捏癟,然后一把摔在了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