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的幾分鐘里,夕陽紅很忠實的執行著他們的戰略。</br> 現在兩隊包括觀眾、解說都已經看出了他們的意圖,但無所謂,他們這本就是陽謀。</br> 你知道也破解不了的陽謀。</br> 上路只剩下一座不到三成血量的高地塔,五哥已經守不了了。</br> 他就算只是清線都做不到,站在塔下都會被越。</br> 所以微塵只能把付雪梨的瑞茲放上去防守上路,中路則交給五哥的塞恩。</br> 中路夕陽紅的妖姬倒是打不太動塞恩,但是他可以推線磨塔。沒過多久,中路原本滿血的防御塔也掉了一半血量。</br> 而且,付雪梨防守上路,就很難顧及到下半區的小龍。</br> 第二條和第三條小龍都落入夕陽紅的囊中。</br> 似乎連上天都不站在微塵這一邊,這場刷的龍魂是火龍魂。</br> 在這個時候,夕陽紅戰隊終于展現出了他們強大個人實力以外的第二條優點:恐怖的運營能力。</br> 他們以中路為中心,河道為兩翼,不斷地蠶食微塵的野區資源和視野,使得夏末在野區步履維艱。</br> 十九分鐘,夏末對微塵眾人道:“下路放掉吧,集中防守中路。”</br> 于是胖貓和小九的下路雙人組駐守中路,夏末的破敗王也一直圍著中路打轉,守衛僅有四分之一血量的中塔。</br> 夕陽紅看到微塵的策略,立刻也變更了自己的戰術,他們立刻將武器換到下路,很快拆掉了微塵的下一塔。</br> 然后他們的人員全部往下路抱團,以上路一塔被付雪梨帶掉的代價拔掉了微塵的下二塔。</br> 這期間五哥想拼死守塔,但沒有任何作用,再次被越塔擊殺。</br> “對不起……”五哥道歉的聲音已經有點麻木了,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此時的狀態很不對勁。</br> 現在微塵上下兩路一二塔全掉,只剩下一座中塔,如同漲潮中的一只小舢板一樣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沖擊,每一波小兵進塔兩邊的博弈都讓觀眾心驚膽戰。</br> “這節奏……要窒息了。”</br> “職業隊就是職業隊,給人的壓力太大了。”</br> “微塵估計難了。”</br> “五千經濟了,運營又比不過人家,不可能翻了。”</br> “寄寄寄寄寄!”</br> “主播真不行!前面都是虐菜,現在碰到正主就成軟腳蝦了吧?”</br> 賽場上,五哥已經有點不清醒的感覺了,他一直在嘴里嘟囔著:“對不起……都是我太菜了,我拖累了大家……</br> “我當時就不該喊著要來比賽的。</br> “隨便從網上招一個都比我強……”</br> 五哥一直是工作室里樂天派的代表,不管什么時候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比賽前也從沒有緊張過,越是重要的比賽反而越激動。</br> 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被打擊成這樣。</br> 眼看再這樣下去,不用對手推進,五哥自己都要崩潰了。</br> 夏末忽然做出了一個令隊友和全場觀眾都沒有想到的舉動。</br> 他的破敗王剛清完一輪野怪回城補裝備,但是補完裝備后并沒有立刻出門,而是站在泉水里。</br> 夏末本人則摘掉耳機,徑直來到了嘴里神神叨叨的五哥身邊,將他的耳機也摘掉了,然后將他的腦袋扳正看向自己,對他說道:</br> “不是隨便一個人上來都比你強的。”</br> “決賽前的每一場比賽都有你的功勞。”</br> “你是我們重要的隊友。”</br> “明白嗎?”</br> “所以振作起來!”</br> 裁判見到夏末的動作,連忙走到他身邊,告訴他立刻回到座位上去,這樣是違規的。</br> 但夏末擺了擺手,又指了指電腦屏幕,示意游戲還在正常進行,他并沒有叫暫停,造成的后果他自己承擔。</br> 他還有幾句話要講。</br> 解說臺上,蘇酒月也急促的道:“夏天選手離席了,他走到自己的隊友面前對他說著些什么,那名隊友正是此前發揮不佳的Fifth選手,他的塞恩現在已經是0-4的戰績了,對位落后武器三級。</br> “作為隊長的夏天此時會對他說什么呢?可惜我們無法聽到。”</br> 彈幕紛紛陰陽怪氣起來:</br> “怕是去噴隊友了吧?”</br> “眼看要輸了急著甩鍋。”</br> “說實話我排位遇見這種隊友我高低也得噴他兩句。”</br> ……</br> 夏末認真的對五哥說道:“再堅持二十分鐘,行嗎?”</br> “我盡量……”五哥手指關節都有點發白,臉上都是冷汗。</br> 夏末見他這樣子,便想了想,忽然問道:“你看過大寄沒有?”</br> “誰?”五哥一下子被他這話問得有點懵。</br> “就直播玩塞恩那個,前段時間很火。”</br> “看過……咋了?”五哥不明白這爭分奪秒的比賽場上夏末說起一個主播是要干嘛。</br> “送死流塞恩,會玩吧?”夏末接著問道。</br> 五哥點了點頭。</br> “接下來你就像大寄那樣,玩送死流塞恩,裝備賣了出破艦者,別的什么都不要管,只管帶線推塔,我們幫你牽扯對面,你就負責一刀兩刀三刀爆破,聽明白沒有?”</br> 看五哥表情都快哭了:“送死流塞恩那得有經濟和等級優勢才玩得起來,而且對面職業隊,他們會抓我的啊,純白給。”</br> 夏末卻認真地道:“沒關系,你一會就全程聽我指揮,我讓你帶你就帶,我讓你跑你就跑,我讓你開大你就開大,能不能做到?”</br> 五哥看著他那堅定無比地眼神,下意識地不再反駁,而是點了點頭。</br> “好。”</br> 夏末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我們會贏的。”</br> 夏末回到了座位上。</br> “夏天選手回到自己的席位上了,我們可以看到Fifth選手的表情好像不像之前那么沮喪了,夏天不惜掛機對他說了什么?微塵戰隊的戰術是否會有所改變呢?”</br> 男解說在話筒中說道。</br> 由于夕陽紅戰隊全程都在專注的注視著自己的電腦屏幕,所以他們并沒有發現這個小插曲,也沒發現對面破敗王掛機了一會,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br> 他們發現對面那個塞恩把身上的裝備賣掉,湊錢出了個破艦者和攻速鞋,然后開始了瘋狂的帶線。</br> 本來他們不以為意,只以為那家伙被殺昏了頭,開始不擇手段了,想隨便排兩個人去抓死他,可兩個人才走到一半,塞恩就毫不留戀的跑掉了。</br> 他們以為路上有眼自己被發現了,結果開著掃描掃了一圈也沒發現眼。</br> 結果他們才剛回去,那個塞恩又出現在了線上,就跟躲貓貓一樣。</br> 這次正面微塵忽然擠了出來搶占視野,感受到壓力的夕陽紅分不出人手去抓塞恩了,所以他們派武器去處理塞恩。</br> 以武器現在的發育幾下就能敲死塞恩,塞恩根本帶不過武器。</br> 沒想到武器又是走到一半,塞恩再次消失了。</br> 當武器抵達下路線時,塞恩卻神奇的出現在了上路。</br> 怎么回事?</br> 這個塞恩怎么好像突然變機靈了?意識好的出奇,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