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參觀下來,夏末對爭鋒的這個電競基地有了一個大致的認識和第一印象,那就是——“壕無人性”。</br> 一般的電競俱樂部為了保證隊員的身體健康和體能,都會安排選手定期健身,但是他們大多就是和附近的健身房簽訂合約,讓隊員們過去罷了。</br> 像爭鋒這樣直接在基地里按最高標準建一個健身房的,只能用“壕”來形容。</br> 更別說還有水療中心和按摩小姐姐,這特么是電競俱樂部該有的玩意么?</br> 顧老板真是有錢啊,而且不光是有錢,從他的這些設計上能感受到他作為一個古早時期的電競選手,是真的關心后輩們的生活待遇的。</br> 他在賽場上奮戰的那個年代什么都沒有,有傳聞說他贏了比賽后最大的消遣就是花十塊錢買上兩瓶二鍋頭,就上兩個小菜,當作慶祝。</br> 也許他想讓后輩們體驗到他自己沒體驗過的東西吧。</br> 最后麥昆帶著夏末來到了隊員的宿舍。</br> 宿舍是兩人間,其實以爭鋒的壕氣程度來說一人一間也不是不可以,但對于電競選手而言,集體住宿是培養團隊感情,加深隊員之間交流的好機會,所以一般再有錢的俱樂部也會讓隊員們住集體宿舍。</br> 當然了,現在付雪梨來了,她肯定是要單獨安排一個房間的。</br> “我要跟他住一塊。”付雪梨聽到自己要跟夏末分開,當即抱緊了夏末的胳膊道。</br> “你說啥?”麥昆差點閃了自己的老腰,以為自己聽錯了。</br> “哦~~~~~~~~~”教練和幾名隊友在一旁看著兩人,發出了意味深長的聲音。夏末能看到他們的眼神里帶著驚疑、羨慕嫉妒恨、還有“果然如此”的感慨。</br> 而旁邊的米粥小姐姐眼中含淚,有種飯圈女粉絲驚聞自己粉了十年的男神被曝出已經隱婚十一年的感覺,像被靈魂牛頭人。</br> “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她農村來的很怕生,之前比賽的時候住宿條件緊張,我和她一直住一間房而已……”</br> “哦~~~~~~~~~”還是一樣的回應,只不過這次是降調。</br> 住宿條件緊張?鬼才信你的話啊?你恁大個主播什么房住不到?把酒店全包下都綽綽有余吧?怕是你偷偷買通前臺讓對方說只剩一間房了吧?</br> 夏末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可是他是有口難辯,付雪梨這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一出來,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br> 之只見言仔歪過頭去掩面而泣,“原本聽說雪梨要來咱們隊,我就要成為全職業聯賽第一批和妹子成為隊友的人了,沒想到卻是早已名花有主了……心好痛,嗚嗚嗚,我還是繼續喜歡我的紙片人老婆去吧,她們永遠都不會背叛我。”</br> 墩叔在一旁拍著他的后背,表示安慰和感同身受。</br> 夏末:“……你們戲怎么這么多。”</br> 最后夏末好說歹說,才勸好付雪梨,讓她自己住一間屋子。</br> 夏末則是和文弱死宅少年言仔住一間屋。</br> 屋子很寬敞采光很好,裝修風格也很簡潔溫馨,一邊一張床。言仔占據了一半的空間,果然如麥昆所說全部都是手辦、海報、抱枕之類的東西。</br> “你也看《命運石之門》”啊,夏末看到一個紅發角色的手辦,不由得道。</br> “喔!夏末哥你也看動漫嗎?這部是我心目中的神作哎,夏哥你最喜歡哪部……”</br> 說到喜歡的領域,言仔像所有阿宅那樣開始滔滔不絕了起來。夏末看的動漫倒是不多,大部分是跟在妹妹后面看的,他之所以說起來這個是因為他在看到這個手辦時突然覺得她有點像一個認識的人。</br> ……是誰呢?</br> 啊,對了,蘇酒月。</br> 她們都是紅頭發,這么一說臉也有點像,啊,性格也有點像呢,都很溫柔,有種姐姐的氣質。</br> 大家伙幫著夏末和付雪梨兩人將行李放好,大致安頓了一下,就一起回到了大廳中,馬上管理層還要給兩個人開個小型的歡迎會呢。</br> 抵達客廳時,夏末注意到有三個青年也從食堂那一邊過來了,三人說說笑笑的,其中為首的那名青年看起來十分壯實,滿臉橫肉,跟電影里那些黑幫的打手一樣。</br> 他正一手拿著一只烤的噴香的雞腿,另一只手拎著一瓶冰啤酒,一邊吃一邊喝上幾口,滿嘴流油,看起來好不痛快。</br> “阿龍,隊里有規定,訓練日不允許喝酒的……”領隊麥昆走上前去說道。</br> 名為阿龍的壯漢直接揮了揮手打斷了他,“這么熱的天,不喝點冰啤酒去去火怎么訓練?再說我們的雪納瑞教練也不會說什么的,你說是吧?雪教練?”壯漢朝教練雪納瑞戲謔的擠了擠眼睛。</br> “其實我也覺得……”雪納瑞教練慢吞吞的說到一半,對方就切換了話題,壯漢將視線移到夏末的身上,“喲,這不是我們的大主播嗎?我還尋思著這么大牌的人估計住不慣集體宿舍,得在基地外面租房再雇個保姆呢。沒想到居然還真來了。”</br> 說完這話,壯漢啃了口雞腿,哈哈笑了起來,他后面的兩名跟班小弟一樣的年輕人也跟著笑。</br> “我叫夏末,你們就是另外三名正式隊員吧?認識一下。”夏末伸出手去,誰料對方并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br> “我手上都是油,也放不開,就不跟你握手了。”壯漢打了個飽嗝道,“你我們都認識,至于我們,你跟他們打聽打聽就知道了,我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br> 說罷壯漢就從夏末身邊擠了過去,往宿舍的方向一搖一擺的走了。</br> 待他們走后,夏末回過頭來問大家:“他們三個一直都是這樣嗎?”</br> 墩叔和言仔吱吱嗚嗚沒說話,麥昆苦笑了一聲道:“差不多吧?為首的那個叫阿龍,你來以前一直都是隊長的。他性格強硬,就愛好吃,基本不管什么時候都在吃東西,像大胃王一樣,我們都叫他化骨龍(饕餮)。”</br> “另外兩個外號阮小五和阮小七,他們倒不是兄弟,只是恰好都姓阮,長相性格也差不多,所以大家就這么叫了。</br> “他們三個都是建隊初就在隊伍里的老人,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混在一塊。</br> “原本還有一個綽號烏鴉哥的,加起來號稱惡人組四大天王,不過烏鴉哥前段時間因為某些原因被開除了。”</br> 聽完麥昆的話,夏末問他,“我看你和教練好像管不太住他的樣子,是因為他們是元老隊員嗎?可就算是元老隊員也不能違背領隊和教練才對啊?”</br> 見夏末這么說,麥昆又是一聲無奈的苦笑,“我們確實管不住他,化骨龍不光是元老,而且他上面有人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