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至于哥。”夏末打字,“要不這樣吧,我在直播,你一會加我好友我免費(fèi)幫你打上去怎么樣?”</br> 石頭人還在中路一個一個的補(bǔ)兵,過了好一會才打字道,“不用了,謝謝。”“我想自己打上白金。”</br> 夏末沒辦法,遇到這種固執(zhí)的玩家他還能怎么樣?難不成把人家的頭摁在投降鍵上不成?</br> 他只是想上個白金他有什么錯?結(jié)果遇到了這種隊友。</br> 這也能反映出現(xiàn)在英雄聯(lián)盟這款游戲的大環(huán)境有多么的惡劣,一言不合掛機(jī)送頭都是常態(tài)。</br> 別說劣勢了,就是優(yōu)勢可能因為隊友拿了一個buff或者一個炮車兵噴起來然后掛機(jī)。</br> 主要是這款游戲過去了這么多年玩家早就對輸贏麻木了,慢慢的失去了那種對勝利的渴望。夏末印象中那種劣勢局隊伍齊心協(xié)力共同翻盤的局在現(xiàn)在是越來越少了。</br> 他記得最清楚的一局翻盤還是發(fā)生在s4,那是一局匹配。</br> 那時召喚師等級封頂還是30級,滿30級之后才可以打排位。</br> 那局匹配恰好是夏末抵達(dá)30級前的最后一局,如果贏了加上首勝的經(jīng)驗剛好能滿級。所以早就對排位心馳神往的夏末非常想贏那一局,可惜那是一局天崩劣勢局。m.</br> 夏末玩的賞金獵人,在紅色方,不到二十分鐘三路全掉。紅色方五人被淹沒在了茫茫多的超級兵中,人頭差的最多的時候差了有三十個。</br> 那時候沒有龍魂也沒有遠(yuǎn)古龍,大龍被對面拿了得有七八次,但就是推不平紅色方的基地,因為那時的大龍也沒有強(qiáng)化小兵的功能,只是一個群體增益buff。</br> 夏末只記得自己的隊友有一個提莫還有一個小魚人,另外兩個記不清了。他們五個人全程在無數(shù)超級兵和敵方英雄的進(jìn)攻中防守門牙,就像巨浪中的一只小舢板一樣,又像在玩守衛(wèi)雅典娜。提莫在高地上種滿了蘑菇,使得對面步履維艱。</br> 夏末記得很清楚,那場游戲最后持續(xù)了整整一個小時四十二分!也就是一百零四分鐘!</br> 到后來雙方的人頭數(shù)都超越了一百,以至于連上方的人頭計數(shù)板都寫不下了。</br> 最后一波,紅色方在高地團(tuán)滅對手,那時的復(fù)活時間已經(jīng)超過了兩分鐘。于是其他隊友防守超級兵,夏末的賞金獨(dú)自推中,連破五座防御塔推平了藍(lán)色方主基地。</br> 那時是凌晨,打完那場游戲后夏末癱在椅子上,激動、難以置信、疲倦等各種情緒充斥,久久不能平復(fù)。</br> 而隊友和對手也是一樣,十個人在結(jié)算界面久久沒有離去,互加好友。</br> 其實以現(xiàn)在的眼光來看,那一局沒滿30級的匹配完全是菜雞互啄,稍微有點(diǎn)水平的玩家不可能在拿到那種程度的優(yōu)勢后還終結(jié)不了比賽。</br> 而夏末他們能被對手前期打成那樣也可見有多菜。</br> 但不管怎樣,在那一局中的十個玩家沒有一個選擇放棄,沒有一個人謾罵爭吵,他們每一個人都很單純,單純的不想輸!</br> 然而到今天聯(lián)盟走過十一個年頭了,這樣單純的玩家,這樣單純的對局越來越少了,幾不可見。</br> 想到這,夏末感到有點(diǎn)唏噓,這名石頭人玩家讓他想起了曾經(jīng)的自己,沒有獲得金手指之前的自己,玩游戲不是為了工作,能為了上個黃金徹夜奮戰(zhàn),菜但單純。</br> 中路開啟了一波團(tuán)戰(zhàn),石頭人毅然決然的大招開團(tuán),撞起三個。但這邊的后排直接被對面超神的男槍融化,一點(diǎn)輸出打不出來。最后只剩下出了純?nèi)獾氖^人被對方圍攻,毫無還手之力。</br> 看著一掌一掌努力的拍在塞拉斯身上,但最后傷害還不如人家一口弒君突刺回的多的石頭人,夏末終于忍不住又打字問道:“兄弟,你很想上鉑金嗎?”</br> 石頭人死后發(fā)了句,“嗯。”</br> 夏末以為他又沉默了,結(jié)果過了十幾秒,石頭人又打字道,“這個是我最好朋友的號,他想上。”</br> 對面打贏了團(tuán)拿小龍去了,夏末還沒復(fù)活,便又問道,“你朋友的號?他怎么不自己打?他打不上去嗎?”</br> “不是。他十月份的時候不在了。”</br> 夏末感到呼吸一窒。而直播間一直滾動的彈幕也停頓了一下,片刻后又爆發(fā)出來。</br> “不在了?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br> “挽尊。”</br> “不是吧?我加班到現(xiàn)在摸魚看個直播都能刀我啊?”</br> “就這么一行字我卻感覺有點(diǎn)堵。”</br> 夏末打字的手停了一會,刪掉原來的話,改成,“抱歉,我沒想到是這樣。”這時連一直在唇槍舌戰(zhàn)的三人都沒說話了。</br> “沒事。”石頭人道。</br> “你們是一起打游戲認(rèn)識的嗎?”過了一會,夏末小心的問道。</br> “我們是發(fā)小,小學(xué)初中高中都一起的,從小一起玩,游戲也一起。他很喜歡玩lol,從s2就開始玩了,我就陪他玩。那時候我們還在上初中,到現(xiàn)在快十年了。”</br> “他的夢想是上白金嗎?”</br> “不是,他的夢想是上王者。他上賽季就打到白金了,他走的時候把號留給我了。但是我比較菜,打不上去。這賽季就也上個白金吧。”石頭人打字道,然后又加了一句,“挺好的。”</br> 夏末不知道該說什么了。</br> “我眼睛里進(jìn)磚頭了。”</br> “不要用這種平淡的語氣說讓人想哭的話啊混蛋!”</br> “我想起中學(xué)時一起打聯(lián)盟五黑的兄弟們了,現(xiàn)在天各一方,但好在過節(jié)過年時還能叫上線來幾把。”</br> “主播幫他把號打上王者好不好。”</br> 夏末看了看彈幕,然后又看了看計分板上落后十五個的人頭和對面的三條小龍,緩緩打字道,“哥們,為了你兄弟,這局我?guī)湍阙A。”</br> 之前吵架的三個人都發(fā)了一個“?”。</br> 彈幕也炸了,</br> “這局你想翻?你看看自己0-3-0的戰(zhàn)績再說一遍?”</br> “你在想屁吃。”</br> “雖然我認(rèn)可主播的實力,但是這局真翻不了吧?”</br> “上把船長前期死兩次不也翻了嗎?”</br> “那能一樣嗎?船長有被動,發(fā)育等級根本沒拉下,而且英雄特性擺在那,起來能一打五。這把輔助掛機(jī),這種發(fā)育的薇恩拿頭翻?”</br> “漂亮話誰不會說啊,翻不了給大家來個老八模仿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