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野看著他：“希望你的判斷……”
    “最好是錯誤的。”顧言洲回答，“是我多慮了。我只愿她平安喜樂，萬事順遂。”
    “但愿。”
    顧言洲點點頭：“那我也不打擾你們了。先走。”
    “其實……”
    “不用多說。”顧言洲自嘲的笑了笑，“既然我選擇遠遠的關注她，那就不會再有別的想法。她值得更好的。”
    盛寒野“嗯”了一聲。
    他折返回病房，盛亦嘉已經睡下了。
    姜念笙半躺在病床上，支著額頭，看著自家兒子的睡顏。
    “噓，”她輕聲說道，“喝了奶，剛睡，不要吵醒他。”
    盛寒野放緩腳步，彎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辛苦你了。”
    “懷胎十月，一朝分娩，確實很辛苦。”姜念笙回答，“但是看著亦嘉的小臉，我就覺得……什么都值得了。”
    這就是母愛吧。
    再累再痛，看見自己生下來的小小生命之后，就都拋到腦后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盛寒野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你在產房內受苦，我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恨不得替你承受。”
    “我也想讓你承受。哼，造物主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憑什么讓女人生孩子啊！”
    他揉揉她的頭發：“我的阿笙，真的很棒。”
    “你也要當一個很棒的好爸爸哦。”姜念笙依偎在他的懷里，“能做到嗎？”
    “阿笙，亦嘉是男孩。”
    “我知道啊。”
    “男孩怎么能夠一直寵。”盛寒野想了想，“男孩子要窮養，要鞭策。”
    “……”
    她就知道，盛寒野是一個女兒奴！
    姜念笙側頭看了一眼熟睡的盛亦嘉，在心里感嘆道——
    兒子，你以后的好日子可能很少了！
    “都說嚴父慈母。”盛寒野說，“我就來當這個惡人吧。”
    她笑著在他懷里蹭：“確實。你這個樣子，像是誰都欠你幾百萬似的。冷冰冰硬邦邦，一點都不溫柔。”
    “我只對你溫柔。”
    盛寒野這輩子的柔情啊，都給了姜念笙一個人。
    “還要二胎嗎？”姜念笙戳了戳他的胸膛，“嗯？”
    “不了。”
    “現在知道孩子難帶難養了？”
    “不，我是怕你受苦。”盛寒野嘆氣，“你太累了阿笙，我心疼。”
    懷孕的幾個月，他是親眼見證著的。
    水腫，孕吐，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
    他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這種苦，受一次就夠了。
    姜念笙環住他精壯的腰身：“有你這句話，我覺得再累也不算什么了。”
    有一個疼愛自己的老公，人生中的很多苦楚，就能不那么痛。
    女人如花，需要嬌養。
    “我在外面，聽見你的痛苦叫聲，一直喊不生了，我心急如焚，卻又什么都幫不上。”盛寒野嘆氣，“阿笙，謝謝你。有了亦嘉，我們足夠了。”
    “那時痛得要死，只想大喊大叫發泄。其實現在冷靜的想想，我還挺樂意給亦嘉添個弟弟或者妹妹的。”
    “嗯？”盛寒野有些詫異，“你自己想要二胎？”
    “是啊。因為我是一個人，無牽無掛的，后來被姜爸姜媽收養，有了哥哥，我才體會到親情。我希望，亦嘉不是一個人，有弟弟妹妹陪伴。以后我們老了，他身邊還有至親之人。”
    盛寒野的心，軟得一塌糊涂。
    “你讓我說什么好啊……”他搖頭嘆氣，“我的傻阿笙。”
    “我都愿意再次承受生育痛苦了，你還有什么不情愿的？”
    “有。”
    姜念笙很好奇，仰頭看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什么呀？”
    “從你懷孕開始，到生完孩子，我都要一直當和尚。”
    姜念笙無語：“……”
    “很難熬的，阿笙。”
    “……”
    他滿腦子都在想什么？
    憋了半天，姜念笙回答：“哪有整個孕期都不行啊……醫生明明說，說可以的……只要別太頻繁，不要太激烈，不會傷到孩子就行……”
    “那樣一點都不盡興。”
    這下子，姜念笙是徹底的無話可說了。
    她沒那么厚的臉皮，可以和盛寒野一直討論這件事！
    偏偏盛寒野仔細想了想，說道：“我記得，你懷孕時，我們還是有過幾次的……但最終都以怕傷到孩子，提前結束了。”
    姜念笙羞得聽不下去，連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好了！你別說了！”
    “這不是在陳述事實嗎？”
    “也不用你說得這么詳細……”
    “我只是想向你證明。”盛寒野一本正經的說道，“在你懷孕期間，我也很煎熬。”
    他的痛苦，可一點都不比她少啊。
    只能看不能吃。
    現在生下了盛亦嘉，阿笙的時間和關注度都被分走了不少。
    怎么突然覺得……盛寒野想，他給自己生了個情敵？
    …………
    一個月后。
    盛世莊園。
    今天，是盛亦嘉小少爺的滿月酒。
    盛家打算大操大辦，邀請了南城眾多名流豪門，要好好的熱鬧熱鬧！
    盛老爺子容光煥發，抱著自己的小曾孫，愛不釋手。
    “看看，這鼻子，這眉眼，跟寒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稱贊道，“一看就是親生的。這臉型像念笙，小小尖尖的。”
    柳盈笑道：“爸，這才多大，你就能看出像誰了？”
    “我就是這么看著寒野長大的，我當然能夠看出。”
    “是是是。”柳盈點點頭，“爸，您抱累了就交給我。”
    “怎么會累，抱一天都不累！哈哈哈哈！”
    歡聲笑語，傳遍了大廳。
    現在時間還早，賓客們還沒到來，盛亦嘉穿著定做的紅色小馬甲小褂子，跟個福娃娃似的。
    盛家人輪流抱著，逗弄，這親爸親媽都沒機會。
    盛寒野和姜念笙對視一眼。
    “沒關系，我抱你。”盛寒野伸手，將她攬入懷里。
    他還有老婆可以抱。
    “我覺得我很快就可以……重返公司了。”姜念笙說，“有爸媽還有爺爺，妙妙這姑姑當得也稱職，哪里還需要我嘛。”
    “需要的需要的。”盛妙妙耳朵尖，聽見了，“畢竟你才是親媽嘛！”
    只見她蹲在盛老爺子身邊，看著盛亦嘉的小手捧著奶瓶，正美滋滋的喝著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