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以楚垂著眼：“要是媽和雙雪都走了，離開這個家，你會難過嗎？”
    “不會。”郁文堅搖搖頭，“至少，你還在。經過這一次，我才能徹底的明白，到底誰才是真心，誰是假意。”
    “那，離婚就離婚吧。”
    反正……孫云莉不是她的親生母親，而郁雙雪，也可能不是她的親姐姐。
    “雙雪的身世，我不想追究了。”郁文堅嘆了口氣，“當年孫云莉懷孕的時候，又快又措手不及，我沒想得那么深，也沒有仔細對一下時間。到了今天這一步，就當我和孫云莉離婚后。雙雪跟了她，你跟了我吧。”
    他也算是看通透了。
    “以楚啊。”郁文堅看向她，目光滿是慈愛，“要是我能挺過這一陣，好好活下去的話，我幫你找找你的親生母親，好嗎？”
    沒想到，郁以楚卻搖了搖頭。
    郁文堅很是詫異：“為什么？”
    “都這么多年了，她應該有了她的生活，而且過得很好，所以，我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吧。”
    “可是……”
    “我還有爸爸。”郁以楚一笑，“足夠了。”
    郁文堅的眼眶瞬間濕潤。
    其實他懂郁以楚在想什么。
    哪個合格的母親，會把女兒送給別人，養在別人名下養著，這么多年，不聞不問。
    如果郁以楚的生母很愛她的話，就不會把她給孫云莉了。
    一個愛女兒的母親，正確做法應該是養在自己身邊，哪怕是單親家庭，給予足夠的愛，女兒一樣能夠健康快樂。
    而且，從郁以楚的顏值來看，她生母也必定是一位美人。
    “爸，晚上我會出去一趟。”郁以楚說，“這兩天會有些忙，不能及時陪伴你，我請了一位護工阿姨，要是有什么事，你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
    當天晚上，郁以楚離開醫院，前往盛世莊園。
    她還特意買了禮物。
    這段時間，多虧了姜念笙的幫助。
    姜念笙看見她的時候，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嘴唇微抖。
    “是太久沒看見我，太激動了？”郁以楚笑笑，“我買了一些嬰兒用品，還有一件孕婦裙，我覺得很適合你穿。小小心意，你要收下。”
    姜念笙接過：“來就來嘛，還帶什么東西。我們倆什么關系啊，不用這么客氣的。”
    “兩手空空的，我可不好意思上門。”
    “怎么瘦了這么多，”姜念笙問，“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胃口不太好吧，正好，不用減肥，更上鏡了。”
    姜念笙眼眶里有了淚意：“為了上鏡，也不能瘦成這樣啊……”
    “可能是我的肉，都長到你身上去了吧。”郁以楚倒是語氣輕松，還能開開玩笑，“快要生了吧？寶寶取好名字了嗎？”
    “嗯。男孩就叫盛亦嘉，女孩就叫盛爾晚。”
    “真好聽的名字，是個有福氣的可愛寶寶。”
    郁以楚一下一下的輕輕摸著姜念笙的大肚子，臉上的笑意越發柔和。
    她突然想到，如果……她嫁給了季修柏，有了孩子，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孩子的到來，會不會給季家和郁家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個嶄新的生命，多奇妙啊……
    “以楚？以楚？”姜念笙連喊了好幾聲，“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哦，不，不了，我還有事。”
    “要去醫院照顧郁伯父嗎？”
    郁以楚點點頭：“是的。他一個人，我不放心。”
    “可以找護工的……”姜念笙說，“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你一定要……”
    她輕輕的抱了姜念笙一下：“你幫了很多，現在一切穩定，什么都不需要。你好好照顧自己，我還等著當孩子的干媽呢。”
    “好，好，等孩子出生，你一定要來看看他。”
    “當然啦！”
    郁以楚沒有留下來吃飯，聊了會兒天，就匆匆離開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姜念笙有些傷感。
    往日里明媚嬌艷，大殺四方的頂級美人，娛樂圈影后，如今卻落魄打這個地步。
    都是拜季修柏所賜。
    “一個好的男人，可以成全一個平庸的女人，站上人生的高點。一個壞男人，可以毀掉一個無比優秀的女人。”姜念笙說，“真的是……太難過了。”
    盛寒野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這個壞男人，是說郁文堅嗎？”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出來，和她并肩站著，眺望遠處。
    姜念笙一下子被他這個回答給噎住了。
    是哦，倒也不能都怪季修柏，是郁文堅年輕時做的孽，現在遭到報應和反噬了。
    “可是，老公可以選，男朋友可以挑，父母卻是早就定好的，由不得我們選擇。”姜念笙說，“如果我是郁以楚，我也會像她這么做。”
    “阿笙，這件事太過復雜。仇恨可以很簡單，單純的恨。但愛卻不是的。整個過程里，最致命的，就是季修柏愛上了郁以楚，而郁以楚，也愛他。”
    如果不愛，那就可以不帶任何感情的談判，對抗。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偏偏，這是一場贏不起，也不能輸的爭奪。
    姜念笙側頭，望向他：“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快了。”
    “多快？”她問，“季修柏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
    “他只跟我說了一句話。”
    姜念笙好奇的看著他。
    盛寒野薄唇微啟：“不管怎樣，郁以楚是季修柏的女人，這輩子都會是。如果有下輩子，那么下輩子也會是。”
    確實是季修柏的口吻。
    “如果是別的什么事，我可以插手，可以站隊，拼盡一切幫助以楚。”姜念笙說，“可這件事，除了他們自己，誰也不能幫上忙。”
    “會有一個結果的。你別想太多，好好養胎。”
    姜念笙在家休產假，盛寒野也差不多是半休息的狀態。
    他只有下午會去一趟公司，其余的時間，都是在家里陪妻子待產。
    甚至，聽總裁秘書辦的人說，盛總跟人事部開了一個會議，內容是——
    陪產假。
    盛總這是陪盛太太待產，陪出心得來了，體會到了女性生孩子的辛苦，也意識到，這個時候，丈夫的角色也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