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好。”盛寒野松了口氣,“你剛剛做噩夢了,阿笙。”
她張了張嘴:“我……剛剛在做夢?”
“是的,一直說夢話,還出了不少的汗。”
盛寒野拿起毛巾,輕輕的在她額頭上擦了擦:“都是夢,夢是假的,是相反的,不要害怕。”
姜念笙的呼吸,有些急促。
她撐著創(chuàng)面坐了起來,垂著眼,靜靜的看著窗外,一句話也不再說。
“阿笙?”盛寒野看著她這個樣子,很是擔(dān)心,“你還好嗎?”
“我沒事。”
“可你剛才的眼神,很憂郁,很絕望。”
他伸出雙手,將她抱入懷里。
那樣的姜念笙,會讓他覺得,他快失去她了。
只有現(xiàn)在這樣,抱住她,感受到她在懷里的真實(shí)觸感,才會有一種她還在,他還能擁有她的踏實(shí)。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
姜念笙正想說,聲音卻突然哽咽起來。
她趴在盛寒野的懷里,不停的抽泣。
他輕拍著她的后背,也不說話,就任由她哭……因?yàn)椋蕹鰜砹耍苍S就會好受一些。
他給她懷抱,給她時間,給她陪伴。
等阿笙哭得差不多了,有些話,她想說了,自然會和他說的。
盛寒野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淚水滲透他的襯衫,打濕一片。
“盛寒野……”姜念笙抬頭,眼睛又紅又腫的看著他,“我是一個災(zāi)星,對嗎?”
他緊緊的皺眉:“怎么會說這種傻話。”
“可是,我覺得夢里,薄雨詩說得很有道理。”
“她說什么了?”
“我從小就克死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之后,又克死了姜爸姜媽。現(xiàn)在,薄廷良又因我受了重傷,生死不明。我現(xiàn)在嫁給了你,成為盛太太,是不是也會克盛……”
盛寒野的手指,點(diǎn)住了她的唇,阻止了她接下來說的話。
“不要胡思亂想。”
姜念笙淚光盈盈的看著他。
“那些,都是你的心魔,”盛寒野的聲音,輕緩,但是堅(jiān)定,“你是最好的你,阿笙,你并沒有做錯什么。從遭遇搶劫開始,你做的都是對的。只是,事情會發(fā)展到這一步,誰也意想不到。”
她哽咽著點(diǎn)點(diǎn)頭,再次撲進(jìn)他的懷里。
有他的安慰,她心里好受多了。
“醫(yī)院那邊,是什么情況?”姜念笙問,“有消息了嗎?”
“你才睡了三個小時,又不是睡了三天三夜。哪有什么消息。”
她有些失落。
“放心吧,我問了,貝倩在照顧著薄雨詩。而且,薄雨詩老公也趕過來了。至于薄廷良那邊,一直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有什么消息的。”
“他會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待多久?”
“阿笙。”盛寒野撫著她的頭發(fā),“對薄廷良來說,現(xiàn)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一旦有消息出來,誰知道會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那……我什么都不能做,也幫不上什么忙嗎?”
“你把自己照顧好,就可以了。薄廷良是為了保護(hù)你和孩子才受傷的,你不能讓他的保護(hù),變得失去意義,對不對?而且,阿笙,我也很擔(dān)心你。”
姜念笙都是到了臨近生產(chǎn)的日子了,半點(diǎn)閃失都不能有。
萬一,磕了碰了,早產(chǎn)的話,風(fēng)險很大。
對孩子對母體都是不好的。
“不過,我每天還是要去一趟醫(yī)院,”姜念笙說,“哪怕雨詩姐會罵我,我也要去。”
“她罵你,你怪她嗎?”
姜念笙搖搖頭。
“可是我會心疼。”盛寒野捧起她的臉,“阿笙,我連重話都舍不得對你說一句,卻看著別人指著鼻子罵你。你想過,我的心情嗎?”
她解釋道:“你換個思維想一想。薄廷良救了我和孩子,我們欠他一個永生永世都還不清的人情。現(xiàn)在他生死未卜,他的家人在氣頭上,說幾句重話,根本算不得什么。”
“你啊……”
盛寒野只能將她抱得更緊。
…………
醫(yī)院,輸液室。
司滄開了兩瓶安神的藥,給薄雨詩輸著。
快輸完的時候,薄雨詩醒了。
她揉著額角:“我這是在哪兒啊……”
“雨詩姐,你醒了。”貝倩說,“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你……是誰?”薄雨詩看著她,“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但想不起來了。”
“我是姜總的秘書,貝倩。”
聽到她自報(bào)身份,薄雨詩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十分的不客氣,也沒什么好語氣:“噢,是你啊。你在這里做什么?”
“你暈倒了,在輸液,我就來照……”
“不需要!”薄雨詩哼道,“姜念笙派一個區(qū)區(qū)助理,假惺惺的來照顧我,我就會原諒她?就會對她感恩戴德?做夢!癡心妄想!”
她豎起渾身的刺,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貝倩有些受傷,但還是放緩著聲音:“雨詩姐,姜總她懷著身孕不方便,所以……”
“她懷著孩子,全世界都要供著她?她懷的是什么?救世菩薩嗎?”
薄雨詩重重的哼了一聲。
貝倩低下頭。
“走走走。”薄雨詩說,“我也不是針對你,我是氣姜念笙。你別在我這里礙眼了,否則,我把對她的怨氣,都撒在你身上!”
“如果,你撒些氣,能夠好受些的話,我不會介意的,雨詩姐。”
“你……你別叫得這么親熱!誰是你姐啊!”
貝倩馬上改口:“薄小姐。”
“你才小姐!你……”薄雨詩還想氣呼呼的說些什么,但又?jǐn)[擺手,“行了行了,隨便你。你出去吧。”
“我不會走的。”貝倩雖然平時低調(diào),不做聲,但性格很是堅(jiān)韌,“薄總現(xiàn)在還在監(jiān)護(hù)室,雨詩姐你肯定要留下來的。你對南城不熟悉,一個人在醫(yī)院,沒人幫襯著怎么能行呢。”
“不用你管!我有老公!”
薄雨詩說著,就要去找自己的手機(jī),給自家老公打電話。
貝倩回答:“雨詩姐你老……”
“不要說話!”
薄雨詩拿起手機(jī),正要撥通的時候,輸液室的門開了。
門外走進(jìn)來一個男人,身高一米八,眉目清秀,看著就是文質(zhì)彬彬,紳士有禮的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