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頭發花白，牙齒脫落，他們還是要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姜念笙用力的點頭：“嗯！盛寒野，我們的第一年……快開始了。”
    他低頭啄了啄她的唇：“我們回家，一起守歲吧？”
    “好。”
    他又像來時那樣，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地面上，留下兩排腳印。
    主臥里。
    姜念笙坐在搖搖椅上，輕輕的摸著肚子，嘴里哼著搖籃曲。
    盛寒野閑適的靠在榻榻米上，長腿交疊，雙手枕在耳后。
    一切，都這么靜謐而美好，一起等待著零點的到來。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就這么靜靜的，放空著。
    “呀！”忽然，姜念笙驚呼一聲。
    盛寒野立刻起身看向她：“怎么了？”
    她一臉驚喜又慌張，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剛剛感覺到……寶寶在我肚子里動！”
    盛寒野一聽，立刻看向她圓滾的肚子：“寶寶……動了？”
    “對，他踢了我一下！”
    姜念笙的手，虛虛的懸在肚子上空，遲遲不敢落下去。
    盛寒野也緊緊的盯著。
    過了一會兒，姜念笙又說道：“啊，他又踢我了，盛寒野……寶寶在踢我，他一直在動！”
    他一下子興奮不已，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做。
    姜念笙看見他這副愣頭青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就這么放著，等會兒，要是他再動的話，你就可以感受到了。”
    盛寒野屏住呼吸，靜靜的等候著。
    可是，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
    毫無動靜。
    盛寒野臉上的期待，也慢慢變成失望。
    “哈哈哈哈。”姜念笙忍不住笑道，“可能是寶寶不想跟你互動。”
    他立刻反駁：“這么可能，我可是他爸。”
    “但，他在我肚子里，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哦。”
    盛寒野緊緊的皺著眉。
    不行，他得想個什么辦法，讓寶寶也跟他互動一下。
    這個時候他過于急切，腦子里有短暫的空白，好一會兒之后，他才想到了辦法。
    “有了。”
    姜念笙好奇的看著他：“你能有什么辦法？書上說，這是胎動，又不是隨意能夠掌控的。”
    盛寒野俯下身來，蹲在姜念笙旁邊，手不停的撫摸著肚子，試探性的喊道：“寶寶……我是爸爸。”
    他這個樣子，真的是太好笑了。
    哪里見過平時高高在上的盛寒野，這么小心翼翼又期待的樣子啊。
    “我是爸爸，你出生以后，就會看到我了。”盛寒野不顧她的嘲笑，認真的和肚子里的寶寶開始說話，“你現在在媽媽的肚子里，要聽話一點，不要調皮，讓她難受。”
    “乖一點，聽到了嗎？你要是不乖的話……”
    姜念笙捂著嘴樂得不行：“他不乖，你能把他怎么樣？啊？你還舍得動手不成。”
    這倒是把盛寒野難住了。
    是啊，他能怎么辦？
    老婆孩子是他最重要的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說啊。”姜念笙眨眨眼，“他不乖就怎樣？”
    盛寒野挑了挑眉，一臉無奈：“不能怎么樣。”
    “那你還恐嚇他。”
    他反問道：“恐嚇他，能夠讓他回應我嗎？”
    姜念笙：“……”
    而盛寒野覺得這一招行不通，想了想，又換了個辦法。
    有了！
    “盛亦嘉？盛亦嘉？”
    “這是你的名字，記住了。”
    “太爺爺特意給你取的，你覺得怎么樣？”
    “不喜歡也要喜歡，長輩取的名字，意義深遠。”
    “盛亦嘉，你聽到沒有？”
    盛寒野的話音一落，手心里，突然感覺到肚子動了一下。
    這種感覺太奇妙了。
    一個小小的生命，竟然回應了他！
    “阿笙，動了動了，他動了，他剛剛踢我了！”盛寒野抬頭，激動的說道，“你感覺到沒有？”
    姜念笙點點頭：“當然啦。”
    “看來，這一胎是個女兒。”盛寒野說，“盛亦嘉……嗯，也好，也好。”
    她故意逗他：“你再叫盛爾晚試試？”
    盛寒野覺得有道理，清了清嗓子。
    “爾晚，寶貝女兒，你聽見爸爸說話了嗎？”
    “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成長。”
    “你只需要負責快樂，其他的，都有爸爸在。”
    姜念笙撇撇嘴：“喂……盛寒野，你剛剛跟兒子說話的時候，不是這個語氣啊。”
    “女兒嘛，不一樣。”
    “呵，之前是我誤會你了，你根本就是重女輕男。”
    盛寒野回答：“兒子是對盛家有一個交代，女兒，就是只屬于我們的寶貝。”
    “可是，你叫盛爾晚，他不理你。”
    “看來十有八九是兒子了。”
    姜念笙笑道：“你很失望啊。”
    “沒關系。”盛寒野回答，“二胎還有機會。”
    “誰要給你生二胎了……”
    十月懷胎多辛苦啊，生孩子多痛啊，之后還得坐月子。
    想想，都頭皮發麻。
    盛寒野想了想又說道：“不生就不生吧。我把你當女兒寵，也好。”
    “喂……”姜念笙不滿的回答，“你占我便宜是吧。”
    “不是說，最好的男人，就是把自己妻子寵成孩子嗎？”
    盛寒野低頭，在她肚子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起身坐回了榻榻米。
    姜念笙一邊摸著肚子，一邊說道：“不管你是盛亦嘉還是盛爾晚，都是媽媽的寶貝。媽媽才不會像爸爸那樣偏心呢。”
    盛寒野無奈的笑。
    胎動，對于他們來說，是一種新奇又美好的體驗。
    第一個孩子，還沒成人形，在肚子里就離他們而去，他們都沒有感受到這種體驗。
    這個孩子，意外降臨，成為點綴人生最耀眼的那顆星。
    姜念笙無意的看了一眼時間：“呀，快到零點了。”
    她連忙起身，走到窗戶邊。
    此刻的夜空，還是一片寂靜，只有萬家燈火。
    盛寒野站在她旁邊。
    兩個人的頭頂，是下午寫的福字。
    當零點到來的時候，天空中一下子綻放了無數的煙花。
    此起彼伏。
    噼里啪啦的聲音，一直響。
    遠處，近處，目光所及的每一處，都有絢爛的煙花綻放。